田世舒轻咳了一下,“这个事儿我会留心。”
“郡主我多说一句，咱要是有茶叶可比带银子合算。”
茶叶，她怎么忘了茶叶，到底不是科班出身啊！
她带着疑问来到博雅堂，刚好两人在院子里打拳。
“找你们请教个事儿。”
田世昌擦擦汗，“怎么了？”
“咱们朝廷和北边有互市？”
“当然没有，若是有还用这么麻烦吗！”田世昌摇头。
“那草原的茶叶是哪来的啊？”
两个书生对视一眼，坐了下来，“怎么了？”
“陈言说茶叶生意好做。”田世舒撇嘴。
“每年朝廷确实会采购一批茶叶卖到北边的王廷，不过那点茶普通牧民是分不到的，至于官茶的顺风车肯定是有人搭的，不然你以为陛下的私库哪来的钱？这就不是咱该打听的事儿了。”
“那陈言建议咱们运茶过去行吗？”
“咱家那点茶能多少钱，谁能看上眼？眼下应该是没事的。”
“行吧，我知道了。”
田世舒又折腾到陈言两口子那，把两口子吓一跳，“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我来是想问你除了茶叶还需要什么，纸张用吗？”
“纸？”陈言以为自己听错了。
“草纸，挺便宜的，不只能写字，包东西什么的都能用。还有果脯蜜饯，我想这和茶叶差不多吧？”
“郡主，要不咱家有的东西都跟奴才说说？”
“哎，他们快来了，不过这一路他们都在交易，也不知这次能带来什么？”她写信让多带丝绸来着，不过商队怎么还没来？
下午皇帝敲定了一块京郊大营附近的土地，又把六福公公找了来。
“你和田家的合作如何？”
六福不知皇帝问这话什么意思，只得打太极：“回陛下，咱们的刊物主办的是国子监监生，田大人只负责审核，并不参与经营。”
“那国子监不查账？”
六福解释：“大宛时政是陛下的独家产业，国子监的工作咱都是付钱的。文字跳动买大宛时政的版权也是现钱交易，并无拖欠。”
“噢，原来是这样。”皇帝沉思了一会儿，“那咱们买文字跳动的那些书版呢？”
“回陛下，咱们这边大宛时政的印量一直上升，根本没有时间印刷其他是，春节之后开始买他们的书往北边卖了。”
“噢，你的意思是朕还做着二道贩子的事儿？”
“这……也可这么说。”六福擦擦汗。这不是早就报备过了吗？
“你这里给朕倒腾出两个账房，商队那边给朕调过来十个人，一定要精明些的，另有他用。”他又想了一下，“朕有个生意要和永乐做，需要从内庭挑个妥帖的人替朕负责，你是老人了，可有放心的人选？”
六福赶紧跪下，“若说妥帖之人，这宫里最稳妥的莫过于金福公公了，依奴才看他现在就想着养老还是太早了些。”
“金福啊？倒也不是不行，难为你还想着他。”
把前首领太监交给那丫头，到底是便宜了她啊。
“都是陛下圣德，给奴才们报效的机会。”
“行了，既然是你说的，就让你卖个人情替朕把他找来，跟他说皇陵虽然清静，可也不是他的长久去处。”
“奴才遵旨。”六福公公退出门前，擦擦汗，大踏步走了。
老哥哥，老弟也就能帮你这么多了。
“喜乐，知道朕为什么不提拔你们喜字辈的几个吗？”
“陛下，是奴才等才疏学浅，尚且需要锤炼。”
“嗯，才疏学浅倒算是吧，是你们还没学会生存之道，就先学会飞扬跋扈了。”
喜乐扑通跪下，“奴才不敢。”
“你不敢，可你是首领太监，底下人该敲打还是要敲打，若是再让朕听说你们在外边拜高踩低的，就别怪朕了。”
以为跟着朕就高人一等了吗？做奴才的忘了本分可不行。
“行了，你别在这儿跪着了，去把十三叫进来。”
“十三，挑两个机灵的，负责保护永乐郡主，人定下来让他们来见朕，朕有话说。”
战十三一愣，永乐郡主还需要人保护？保护她的对手还差不多。
许是知道他的疑惑，皇帝继续道：“永乐不日就要南下，朕需要两个有城府的，替朕探探江南的情况。”
战十三恍然，“卑职以为十七和二十两个就合适，他们都在云海庄住过，和郡主也熟悉，合作会容易些。”
“那就让他们来见朕吧。”这个推荐确实不错。
田世舒当天收到黄政送来的地形图，南郊常山县管辖三百亩山地两百亩良田的庄子，有水源、又靠近村庄，好是挺好，就是这些管理人员都得长驻了，每日往返不太现实。
“有利，春夏秋冬的财务学得如何了？做出纳有没有问题？”
“夏雨略有不足，其他三人还是不错的。”有利斟酌了一下。
“有利，我这里有一桩生意要用你，这个合作方有点特殊，可能身份上有些不对等，你可能接受？”
皇室派出的人哪个不是鼻孔朝天的，有利还年轻，万一得罪人，丢工作事小，丢命就麻烦了。
“卑职是为郡主效力，自会摆正身份，既不会以势压人，可也不能任人欺负，若是对方太刁钻，那我躲了就是。”
“嗯，我的意思是不要硬碰硬，在对方那里当个应声虫也无妨，所有的事都推到我身上就好。”她还是说明白些吧。
然后她又把夏雨安排到纺织部门负责招工和做编织师父，春花、秋荷负责新开业的铺子，冬雪要陪她南下。
等人事这边安排了，她才安心画工坊施工图。
首先画的是地下工程。引水工程、排污管道、污水处理。
地面工程包括羊圈、洗羊毛车间、纺纱车间分毛呢线和手工线两个部门、毛呢纺织车间、羊毛线加工车间，管理区，住宅区，伙房，安保区。
考虑到工艺和防火要求，她得献出她的水泥方子了。
还得预制管道和水泥板。钢筋？这个……还是算了。
连着画了三天，她提交了一份建筑图纸和用料建议、配方。
皇帝看完找来工部的人。工部郎中见到这专业如工笔画般的施工图无不汗颜。
工部员外郎是到过顺宁的，“永乐郡主的庄子有一段路就是用水泥铺的，非常坚固、平整。郡主曾言十年不用修整，就是造价颇高，而且不利于牲畜行走，没想到这水泥还能用于建房。”
“既如此，你便安排烧石灰吧，还要预制管道，看起来并不简单，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就去田府问问，当然也不要总去。这事儿是给京郊大营那边办的要保密，你别嚷嚷得大家都知道。”
顿了一会儿，“你留心些，这水泥有没有其他用途。”他总觉得这玩意好像没用对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