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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钻精与泼皮怪跑的飞快去了林子。

下午他们能爬下石洞的时候,躲去茂密的林子草丛里待了半天,拽草搓了十多条草绳子出来打算晚上用。

泼皮怪和陈幺娘还默契的找了大粗棒子。

精细鬼看了多嘴道,“五姐,你们找这么粗的木棒干什么?”

俩人统一回答说是防身用的,才打住了他们好奇的心。

“怎么把他们三个打发回去了?”刁钻精奇怪的问泼皮怪,那么大的盐包要弄上来,多人就多份力量呀。

“他们三个说话不过脑子有嘴无心,如果不小心秃噜嘴了,你想喂河里的鱼?”

“你还记得鲶头鱼大哥吗?他只藏了半斤的私盐,被剁了五节扔水里,我们可是捡了三袋盐包,说出去不得剁碎了喂鱼?”泼皮怪压低声音解释。

刁钻精想起鲶头鱼大哥的死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俩人拿着粗木棒和下午搓好的草绳,疾步跑去了溪坡弄盐。

陈幺娘没事躲在坑里乱摸,心里暗想,既然是水鬼管事故意扔的盐包,只能说明两个问题。

一是他在贿赂什么人,既然贿赂别人不可能只给三包盐,肯定还会扔点钱财在坑里。

二是为自己留的,这个可能性很小,泼皮怪说了,他每次来都能看见管事扔,管事的又不是他一个,不可能任由一个人中饱私囊,唯一的解释,就是贿赂给他们提供消息的人。

陈幺娘摸的两手脏乎乎的,最后在石头边沿摸到了一包东西,她不动声色的,给包袱藏在了背部的腰上系紧。

“幺娘,幺娘……”刁钻精捏着嗓子喊。

陈幺娘露出脑袋回应,爬出缝隙帮他们绑袋子,三人磕磕绊绊的抬盐包去林子深处放下,返回气都不喘的再次去抬,如此来回跑了六趟才抬完。

三人都要累死过去了,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喘气缓缓心跳声。

“怎么办?”刁钻精坐起来看盐包皱眉。

“送去石头洞里藏着,等天冷河面封冰了再来想办法弄走,不然现在弄回去肯定是个死,”泼皮怪提了意见。

“可以,就把它藏去石头洞里,现在已经十月份了,离天冷没几个月了,”幺娘爬起身拿草绳子开始绑盐包。

三个人为了盐不要命了,玩命的抬盐爬陡峭的岩壁,给盐包放在平坦的位置,回头给另外两包也抬过来放好,草绳子拴紧袋包,再一起爬上隐蔽的洞口合力拉扯,就这么忙活了半夜才好。

回去的路上三人走路都打摆子,好在心里高兴的不行。

“老大……!你们怎么才回来?”精细鬼哭着问他们情况。

“别提了,遇见官兵巡河了,躲水里半天不敢游,好不容易等他们走了才逃回来的,有吃的吗?”刁钻精一边给三个小的擦眼泪,一边抱着饿的咚咚响的肚子。

“有有有,”鱼波精急忙给三人盛吃的来。

陈幺娘接过吃的狼吞虎咽的顾不上说话,吃完碗一扔找到包袱,跳下水就朝花船游去。

“幺……”

“让她去报个平安,她阿娘肯定担心死了,”刁钻精开口打断了伶俐鬼的话。

“你们回来顺利吗?”泼皮怪问他们三个情况。

“跟你们一样遇到巡逻的官兵了,我们藏草丛里躲过去的,鲶头鱼他们全都死了,飞鱼龙老大竟然还好好的!听说他这次没带人去,”鱼波精警惕的观察四周情况,声音极低的对俩人说消息。

刁钻精挑眉,朝河边飞鱼龙待的地方看。

……

“阿娘,”陈幺娘爬上船摸进船舱,看形容枯槁的母亲在哭。

“幺……娘?你是活着的幺娘?”花七娘以为自己幻听了,一骨碌爬起来拉住女儿的手,热乎乎的,是热乎乎的人!

“你个短命鬼,牵肠挂肚鬼,你让老娘都要死过去了,你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做水鬼,你知不知道今天河面拉了多少死鬼回来?”花七娘抱着女儿哭的肝肠寸断。

陈幺娘用力的抱紧她母亲,感受她的温度和责骂,眼泪落在她母亲的衣服上。

娘俩哭了半天才平静下来,陈幺娘扯下背后的布包,借着油灯打开看,里面是一包很平常的首饰,还有成人拳头大小的一把碎银坨。

“你这是……?哪来的?”花七娘忙擦眼泪问闺女。

陈幺娘返身从帘幕缝隙看了看外面,确定没人在附近,小声回了一句。

“我抢的,”话完开始把东西分分数数,分了六份出来,拿了其中一份说道。

“阿娘冬日下雪封船就离开河面,就当是为了我成吗阿娘?”幺娘把她的钱放她母亲手里,打断了她母亲的问话。

“可是我们回去……何以为生?你阿爹不会同意的……”

“如果我告诉你……”陈幺娘定定的看着她母亲半晌,最后拉下她的头道。

“我抢了私盐,我把它藏……”

花七娘吓的紧紧捂住女儿的嘴,惨白的脸不停的看船外,咚咚跳的心都要裂开了。

“死丫头你是不是活够了?你怎么……怎么什么都敢……”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无非是怕下船了被管保漕兵盯着,还有三天两头上门要东西的地痞流氓,如果你愿意下船,我给你想办法。”

“什么办法?”花七娘看着女儿。

“利用瞎眼大夫带信让陈鼻子来,就说瞎子愿意给他一笔钱安置你,我反正不是他的种不用花钱,我可以跟着你,从此以后你用瞎子的外室名声活着。”

“还有一个办法,用孙保头外室的名声活着,他有两三日就要永远的离开这里了,他喜欢你,是乌溪河人所共知的事,你正好可以用他霸道的名义上岸,把手里攒的钱再买花船,以后在乌溪坡当个船婆行吗?”陈幺娘看她娘犹犹豫豫的沉思着。

“如果两个你都不喜欢,我已经十一岁了,不然我嫁给刁钻精?我换你上……”

“你上船老娘屎都吃不上,阿娘答应你了,就用孙保头的名义,但是阿娘不能马上上岸,我至少明年在河面漂一年才能走。”

陈幺娘不解的看着她阿娘,“什么意思?”

“死丫头,老娘在乌溪河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你以为我好糊涂的人吗?我突然下船了那些税保吃干饭的?孙保头名声又不好,我怎么可能会为他下船的?”

“过完年我船上不上人了,我跟人哭诉哭诉再买条船,顺势把船借宿给人养家糊口,这样税保们才不会奇怪,阿娘年老色衰船上如今不上人,那些人心里明镜一样,”花七娘说完心疼的蹲下摸闺女腿上的伤口。

“咱们娘俩上岸了吃在哪?住在哪呀……!”

陈幺娘低头看她母亲,“我们住在乌溪坡五里外的葫芦村,带着他们五个,刁钻精十三岁了有他在,别人就不敢轻易的欺负你,还方便你几天一趟来乌溪坡看花船。”

花七娘抬头看闺女张了张嘴,眸底闪着泪笑道,“好,不枉老娘出血汗养你长大,以后我对外就说我死了男人。”

“嗯,我也可怜见的死了爹,阿娘我要下船给他们钱了,你的这份钱不离开乌溪河,千万不能拿出来给人见,包括瞎子在内,”陈幺娘蹲下认真的叮嘱她母亲。

“它怎么了?”幺娘母亲紧张的问闺女。

陈幺娘便把行船那段路程说了一遍,又把泼皮怪看见扔盐的事也说了一遍,最后道。

“水鬼管事用这种方式扔盐,说明那人就在乌溪河上,现在他们全死了,但是拿盐的人又没有去,你用钱就露馅了,我跟你说的事你也忘了吧!跟谁都不要说。”

“阿娘懂了,你也别去做水鬼了幺娘,你每次夜里出去阿娘都害怕,你也听听阿娘的话可以吗?你要是没了阿娘可怎么活?”花七娘说完哽咽了起来。

“好,我会一直陪阿娘到下船,”陈幺娘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过几日我会托人在葫芦村看住处,到时候天冷了你让他们都过去住着,”花七娘眉开眼笑的告诉闺女决定,下船就得有一个稳定的家,她得提前打算安家了。

“我下船了阿娘,”陈幺娘把钱分包好,下水一路游回了乌溪坡。

刁钻精他们没睡觉,都在等着幺娘回来分水鬼的钱。

“给!”陈幺娘先把石头缝隙捡的钱扔给他们。

“这是……?”

“石头洞里捡的钱,我刚刚上船去,就是为了看看里面有什么,分了六份一人一份,我的那一份直接给了我阿娘。”

“你们的都给藏起来吧!以后咱们减少做水鬼的活,这钱最好……近一两年不要露面,”陈幺娘说完看了看泼皮怪,她说的话特别模糊不清,至于哪个洞只有三人知道。

其他五人沉默了一会,“听幺娘的了,并不是每次运气都这么好能活下来,”泼皮怪同意了陈幺娘的话。

“分钱,分了钱安心睡一觉,”刁钻精说完笑呵呵的拿出水鬼的钱。

一人四十文,昨夜四十文送了很多人的命,分了钱几人摸黑出了草棚子,把钱藏好带着笑回来躺下美滋滋睡了。

次日太阳晒屁股才起来,精细鬼煮了菜汤出来,看大伙吃饱喝足捋捋袖子,花五文钱坐船去对面乌溪街,今天的财富是以偷为主。

陈幺娘是不参与偷钱的,她做不来这种事,因此留在乌溪坡摆弄她挖的草,晒干收集起来切碎备不时之需。

傍晚出去的五个人鼻青脸肿的回来了,鱼波精更是瘸了腿。

“你们被抓住了?”陈幺娘惊讶的问他们。

五人点点头坐下唉声叹气,“今天在乌溪街幸好遇见了瞎子,要不老三非得没了一条腿,现在乌溪街的钱袋子也不好偷了!”刁钻精耷拉着脑袋说完。

“你们怎么遇到了瞎大夫?陈幺娘闻言惊讶。

“命大吧!他还问我们怎么活回来的?我说我们被安排在乌溪坡这边,等到天亮了,也没人通知我们上岸,在水里泡了一夜,一个子都没挣到,”泼皮怪挤眼笑告诉陈幺娘。

陈幺娘听了跟着笑,进棚子抓了晒干的水草切碎,抓了两把碎米兑进去煮,被打成这样不得补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