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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贺管家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一次就不见周叔他们了吧?如果周叔他们知道船场见血了,这些人……”吴玲珑怜悯的上前求情。

周围的人就差跪地求情了,心里暗骂遇到遭瘟的鬼了,活着死哪不行非死船场里,也骂自己干啥非要出来看热闹?看不看的给自己小命要看没了!

“大小姐,请你也体谅一下属下的难处,船场今儿见血,我定是讨不了好的,放过他们,船场几位当家人能放过属下吗?”贺新春不让步的摊手表示为难。

“贺管家我还是船场的大小姐,今天我就要保他们了,至于小环和管事坏了规矩,我无话可说也不求情,她们就随船场的规矩处置了。”

“但是那些人,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装着看不见,你若是怕就让贺叔伯亲自来处理,”吴玲珑攥住贺新春的鞭子冷声道,手在鞭子上做了一个走的手势。

贺新春看大小姐铁了心的烂好心,脸色难看至极的说道。

“属下胆子小,既然大小姐执意要留下众人,属下自是听大小姐的吩咐。”

“来两个人,把那两个贱人绑起来,送去水边等待鞭打,另通知船场所有的人前来观刑,让船场的人都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坏了船场的霉头天王老子下凡也救不了她们,我现在去通知贺老管家前来亲自行刑。”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

“是不是都想陪着她们死?还不上前遮了她的嘴?”吴玲珑生气的抬高声音。

跪地的人立刻爬起来好几个,脱了鞋扯掉袜子麻利的跑到胖妇人跟前,臭袜子裹了裹塞胖妇人嘴里,七手八脚的押着她送走了,紧跟着拖死狗子般,给小环也拉出了长长的印子。

吴玲珑背手领着胆寒的众人跟随其后,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不过一杯茶的功夫,船场各处人员哗啦啦来到刑房水边,一时之间有了喧闹的声音。

贺老管事拄着拐杖匆匆而来,想劝劝吴大小姐网开一面,小环不是别人,她一旦出事了周当家不会善罢甘休的,奈何大小姐被乌泱泱的众人围着,他挤不进去也不能大喊。

……

“东西带齐了吗?”陈幺娘一边装自己的东西,一边侧头问请的老大夫。

“齐了,”老大夫也知道情况特殊,贺新春给了他很多钱,他也愿意特事特办帮忙。

“大夫走,一切情况我都安排好了,我们只有一柱香的时间,拜托大夫了,”贺新春突然跪地,给老大夫磕了三个响头表示感谢。

“别耽误时间了,带路!”大夫不磨叽的催促道。

三个人一路鬼鬼祟祟的朝吴老爷居所跑去。

贺新春还是先进去查看确认,确定没人在屋里了跑出来招手。

陈幺娘扶着老大夫狂冲进屋里,门口留贺新春把风。

老大夫进屋先给吴老爷搭脉,陈幺娘在旁给药箱打开,把所有的东西拿出来摆好,尽量简化大夫费功夫的时间。

“他的确丹中毒了,就是我给他解了毒也活不久,他内腹灼伤的很厉害,”老大夫诚实的对陈幺娘说了实情。

陈幺娘看了看床上的人恳求道,“能不能保他一年的命?只需要一年就好。”

老大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能保,就是我差点东西在手,这里来一趟……”

“大夫要的东西我有,”陈幺娘说着低头从身上背的布袋里,抓了一把干粪球给大夫看,又打开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是新鲜的井苔和葱根须。

“这些不够我马上回去拿……”

“够了够了!”老大夫看了东西笑,挽起袖子拿了针袋准备施针。

“贺小哥,刚刚大夫说的你听见了没有?”陈幺娘对门外喊道,吴老爷不能死,至少不能在吴玲珑没欠她情之前死。

“听到了,我会如实的禀告大小姐,一切都拜托二位了,”贺新春压低声音回答。

有了贺新春的回答,老大夫毫不犹豫的掀开吴老爷的衣服,疾针如雨的一路扎下去。

陈幺娘在屋里找了半天,最后摸了一坛酒出来倒进茶杯里,丢了四个粪球泡着,把所有的井苔葱须根拿去门角落里,倒了一锅酒慢慢的煎煮沸腾。

时间眼见的过了大半,老大夫满头大汗的停了手,可算是给所有的行针走完了。

接过陈幺娘递给他的干粪球酒,扶着吴老爷趴下,掰开他的嘴小心的灌进去,一杯肯定是不够不起作用。

陈幺娘接二连三的,又递了三杯灌进去,闭眼的吴老爷呻吟着哼唧一声,接着就是干呕的对着床沿哗哗的狂吐。

“废血出来了贺小哥,”老大夫对门外喊了一声。

贺新春闻言跑进来,就看吴老爷被扶着趴在床沿边,脸朝下的闭眼没命呕吐,地上是黑色的大摊子血块,混着粪味刺鼻难闻,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酒味。

“老爷?老爷……”

“他的淤毒血被激呕出来,但是人目前特别虚弱还要好好将养着,以后再不能碰味辛刺激饮食,切记切记,”老大夫郑重的警告贺新春。

“明白了老大夫,谢谢你大夫,”贺新春说着又要跪下了。

“贺管事去门口守着吧!防止来人堵到我们就完了,”陈幺娘说完在鼻子下勒了个布条,堵住鼻孔杜绝一切异味,用干净的茶碗给角落里倒酒出来,送来床边给吴老爷饮用。

“怎么不是用干净水煮的?”老大夫接了茶碗奇道。

“他内腹不是灼伤了吗?刚刚用干粪球酒催吐,粪球酒肯定经过伤处及食道处淤了残渣,如果不用温酒早晚清肠两三天,他还是会死于感染的,”陈幺娘一边捏吴老爷鼻子,一边死命朝他嘴里灌温酒。

老大夫听了眼睛一亮急切问道,“小友医从何人?可否方便老朽上门讨论奇症?”

“啊?我没有学过岐黄之术,”陈幺娘灌完酒放下茶碗,见老大夫的神情黯淡了,又道: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曾是养鱼的。”

老大夫一脸迷惑,“养鱼的又咋了?”

“我们那地方女子受苦时性子刚烈,不喜上吊爱喝药寻死,然后被人救了,会用新鲜牛粪或者猪粪,兑水搅搅灌了救人,再把人送去医馆找大夫治。”

“有的人家穷舍不得去大夫堂,就用干粪球煮酒,也能催吐药和脏污出来,催吐结束以后人没事了,就用新鲜井苔和葱须根煎煮酒,用量三碗酒煮成一碗酒最好,井苔和葱须根要用这么多。”

陈幺娘伸出她的两个拳头给大夫看。

“最后要得葱须根煮粥吃,煮开水喝养半个月调理,后面就得慢慢休养了,对了,葱须根一直都需要拳头这么多。”

老大夫……??……!!

但是本着求教的精神态度,还是拿出随身的笔放嘴里舔口水,认真的在本子上记录陈幺娘说的。

用量写的格外细致,三碗酒煎成一碗,新鲜井苔和葱须根窝紧,需得十多岁孩子拳头大小,服用三日至五日,其后愈,拳头大小葱根须煮粥食、煮开水饮之半月。

陈幺娘伸头看老大夫记的认真,说实话有被感动到,任何时代的医生,都有仁济之心,都不自觉的怀了一颗救济之博爱的精神。

老大夫记完陈幺娘说的,开始给吴老爷开药方,陈幺娘七手八脚的收拾东西。

老大夫开好药方给陈幺娘,又多嘴的问了一句。

“小友怎的记此方如此熟悉?”

“他们一遇到救人的事情了,疯了一般拿筐借机去塘埂挖我的猪粪,我猪粪都是买回去喂鱼的。”

“救一个人最多用一瓢粪就不得了了,他们倒好!拿筐去挖满满一筐,岂不是当我傻子吗?”

“明晃晃的抢我猪粪回去肥田,后来一遇到喝药的人了,我便亲自送一瓢猪粪过去,杜绝他们上我鱼塘自己动手挖。”

陈幺娘提起来就特别的气愤!前世自己年轻皮薄不好意思说,那些人就憨皮厚脸的跑她粪堆上挖。

不给挖,好歹是一条人命等着粪救命,她看着又不能见死不救,给挖,那感觉她自己就像猪产粪的一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老大夫……

大夫努力憋着笑生怕笑掉了功德,眼前这孩子气的脸都红了,的确一瓢粪也是好珍贵的,最少值两文钱了。

门外守着的贺新春搂着肚子,拼命的咬嘴忍住爆笑的冲动,好怕给小五姑娘笑恼火了,眼泪都给他憋出来了。

屋里一切收拾妥当,地上的污秽物留给贺新春处理。

陈幺娘背着老大夫的药箱盖好,扶着老大夫一路再次鬼鬼祟祟的,往吴大小姐住处跑去歇脚,随着奔跑鼻孔上勒的布带都打飘。

一老一少跑进屋里坐下喘气,坐了好一会不喘了,贺新春跑过来了。

“大夫我现在送你出去,大小姐那边好像有点麻烦了,我怕……”贺新春的表情不言而喻。

老大夫没有任何的迟疑,抱着自己的药箱跟随贺新春出了船场,一直被送到船上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手从怀里掏出荷包打开看了看。

贺新春挺大方的,给了满满一荷包的钱。

“大小姐那边出什么事了?”陈幺娘问回来的贺新春。

“小环今天必须死,还有胖妈妈也必须死,周当家的肯定不会轻易如大小姐的意,现在要是老爷能醒就好了!这样大小姐就能轻而易举的脱身,”贺新春颓然的坐下懊恼。

陈幺娘看贺新春人品还不错,便开口小声问道,“你愿不愿你叔伯退下来?我看他有点自恃忘本了。”

贺新春眸光悲伤无奈的说道,“我希望他平安的养老。”

“你既然有此想法,就赶紧去扶老爷过去处理,久则生变,”陈幺娘快速的说了一句,语速太快了像是没说过一样。

贺新春面色怔了好一会,老爷?老爷不是说……?”

可是此刻除了你们老爷亲自处理,任何人处理都会出事,他现在死,至少能帮你们小姐一把,不然……”陈幺娘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贺新春闻言忙不迭的爬起来往外跑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