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晚吃完卷饼,喝光水,拿出挎包最下面的布包,打开里面是卷起来的纸和竹棍。
她把纸张展开,一个蜻蜓风筝出现在大家视线里。
然后是老鹰风筝。
嫦娥风筝。
向日葵风筝。
这些都是她在空间里翻出来的,已经不记得是哪年买的。
风筝都是彩色的,线条很简单,色彩也不夸张。
孩子们惊喜又兴奋,视线几乎黏在风筝上。
顾嘉卉新奇又纳闷,林姐姐啥时候准备的?
林听晚把竹棍组合好绑在风筝上,系上风筝线。
“来吧,你们四姐妹一人选一只风筝,我和嘉卉姐教你们放风筝。”
小梅小菊让两个妹妹先选。
小兰选了向日葵风筝。
小竹选了嫦娥风筝。
林听晚以为小梅会选老鹰,结果小菊选了老鹰。
小梅选了蜻蜓。
其实想想也挺合理的。
林听晚教小菊。
顾嘉卉教小梅。
小兰小竹举着风筝在旁边看。
小菊小梅的悟性都不错,很快就把风筝放了起来。
林听晚去教小竹。
顾嘉卉教小兰。
两个小姑娘年纪有点小,讲了半天也没学会。
林听晚直接帮小竹把风筝放起来,让她拽着线跑。
顾嘉卉有样学样。
风筝都放起来了,两人功成身退。
林听晚坐在草地上,顾嘉卉坐在她身边一边看孩子们放风筝一边说起刚才遇到疑似张大春的人,和张大春的侄子的事儿。
林听晚确定,“那个人就是张大春,他媳妇几个侄子起先硬要上我们的船,让我给破坏了。
张大春拿那种眼神看小梅估计是在拿小梅和我小姑比吧。
我小姑小时候个性和小菊近似,被生活逼成了小梅2.0版。”
“哦。”顾嘉卉压低声音道。
“我怎么感觉他好像还没放下过去。”
“得不到的总觉得是最好的。”娶了红玫瑰,久了红玫瑰便成了墙上一抹蚊子血,而白的依旧是窗前明月光。
娶了白玫瑰,久了白玫瑰便成了衣服上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一颗朱砂痣。
“当年他选择了他媳妇,我小姑就永远与他无关了,放不放得下都得放下。”
上班日请假逛公园,生活一地鸡毛,才会总想起以前。
如果小姑当年嫁给他,刻薄的婆婆,愚孝的丈夫,日子也会变得一地鸡毛。
嫁到李家各种不好,但有一点好。
小姑父待她好。
现在小姑父和家里断了,小姑的日子在她的帮衬下过得还不错。
两人闲聊到几个孩子跑累了,她们去放了一会儿风筝。
把风筝交到孩子手里。
林听晚拿出剪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今天是清明节,风筝不能带回家,要剪掉,让风筝把咱们的烦恼和晦气带走。”
还没等几个小姑娘反应过来,她就把风筝线都剪断了。
小兰望着远去的向日葵风筝眼圈一红。
顾嘉卉拍着巴掌笑道,“放晦咯,以后小梅小菊小兰小竹天天健康,没烦恼。”
“今年的风筝放得不错,明年还来这里放。”林听晚的承诺让几个小姑娘又开心了起来。
天上掉起了雨点。
林听晚递给顾嘉卉一把伞,自己也撑开一把大伞。
一手抱起小兰一手抱起小竹,扛着大伞往前冲,“看咱们跑得快,还是雨跑得快。”
小兰小竹一边笑一边给林听晚加油。
顾嘉卉看看身边的两个小姑娘,她力气不如林姐姐大,小梅小菊也比小竹小兰大。
她从包里翻出三顶帽子,大的扣自己头上,小的扣在小梅小菊头上。
“咱们跑步前进,跟上我的节奏啊,我喊跑就跑。
预备,跑~”
顾嘉卉扛着伞去追前面的林听晚,小梅小菊撒丫子跑起来。
不大一会儿就把她甩在了后面。
“不用等我,继续往前跑,趁现在雨还不大。”
两个孩子回头看看她,继续追林听晚。
顾嘉卉硬撑着在后面追。
等她冲出公园时,雨点大了些,一行人坐上公交车回到小平房,雨已经湿透地面。
有惊无险,平安回家。
下午林听晚去派出所配合调查。
五点左右才离开。
冒雨赶去附近的邮局给兰春城打电话。
这次接通了。
对面传来兰春城疲惫的声音,“喂,我是兰春城。”
“我是林听晚。”
“林科长你终于打电话来了,沪市第一百货商店来了个采购员叫赵亮,想进咱们厂里的板栗糕。
我按照你说的转告他。
他不信,最近这几天一直在跟我使水磨工夫。
企图在我这边打开缺口,我们要供应沪市和第一百货商店,铁路局的货,产能吃紧,真没有多的给他。
我被他缠得实在没办法让他去沪市找你。
然后我就没看到他了,这两天忙着货车的事情,我没管他到底走没走。
今天早上才知道,他没回沪市,跑到村里去考察了。
这次是我的疏忽,让他钻了空子。
我检讨~~~”
“下不为例,我和沪一百已经达成合作,下个月从总厂配货。
货车能修好吗?”
兰春城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修不好,得换发动机,其他零件大部分还能用。
你啥时候回来,我们兜不住了。
庄百汇带着人去青松公社闹事,把榨油厂的人给打了,现在事情闹得很大。
连市长都惊动了。
对方咬死是咱们厂里的人教唆的,要跟负责人谈。
蓝厂长带着助理,陈科长带着傅海波,在二分厂半支保安队的护送下去榨油厂谈判,被榨油厂的人扣了。
现在高县长和咱们公社的瞿主任正在往那边赶。
总厂那边就剩下于科长王科长和陈主任,保安被调走了一部分去照顾游科长。
厂子里有人造谣你去沪市把厂子卖了。
庄翠花窜连了很多人闹事,要求接管厂子。
村长在公社和村里,厂子里来回跑,勉强支撑局面。
昨天晚上有人混进厂房偷东西,被保安当场抓住,已经移交派出所。
我打电话咨询了一下,派出所说那些人全是杏花公社的。
二分厂那些一直反对计件工资的老工人蠢蠢欲动,我不敢离开厂里。
总厂那边搭不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