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现在该怎么办?”
“随便扯个慌,糊弄过去。”
“她可不是一般人,只怕是糊弄不过去。”
“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大老板说出来。”
“那怎么办?”
“这样,你就说照片是薄二爷给你的。”
“薄二爷?桑董会相信吗?”
“信不信是她的事,你一口咬定,无论如何都不要松口。”
“好……吧……”
男人挂断电话,走出洗手间。
桑榆晚见他出来,没有说话,一张俏脸覆着寒霜。
男人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心“砰砰”乱跳,喝了一口水,大着胆子说道,“桑董,是二爷……”
桑榆晚眉心跳了跳,嘴角噙出一抹讽笑。
又来这出。
容止都快成了背锅侠。
她内心门清,却佯装震惊,秀眉紧蹙,眼底浮出一抹郁色,“二爷?你说的可是容止?”
“是的……就是他……”对方结结巴巴,语调一颤一颤的。
桑榆晚盯着他,那双星眸澄澈透亮,却又翻涌着令人窒息的墨色。
“还真是他。”
陈述的语调,分明带着疑问。
对方心虚,低下了头。
桑榆晚唇弧弯了弯,把文件收进了公文包。起身,居高临下得看着他,“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仅此一次。”
对方跟着也站了起来,舔了一下发干的唇角,尴尬得笑了笑。
桑榆晚抬步,丢下一句,“你可以走了。”
“是……”对方点头弯腰,跟在了她的后面。
他没想到事情进展得竟然这么顺利,一眨眼,八千万就到手了。
大老板说得果然没错,只要涉及到明二少爷,薄夫人定会不惜一切替他摆平。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包间。
包间在酒楼最里面,想出去,只有往前一条过道。
桑榆晚步伐不是很快,却有些凌厉。
后面跟着的人,走得小心翼翼。
“二爷,我们再玩点别的……”
娇媚的女声,又一次传到桑榆晚的耳畔,她立马停住了脚。
后面低着头走路的人,差点撞到了她。
“桑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桑榆晚脸色陡变,厉声呵斥,“你不是故意的,难道是有意的。”
“我……我不是有意的……”后面的人战战兢兢。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桑榆晚越来越生气,语调都拔高了。
“桑董……我没什么意思。”
桑榆晚正欲再开口,包间大门打开,一道冷峻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夫人好大的火气。”
桑榆晚侧眸,嘴角轻勾,“扰了二爷的雅兴,实在不好意思。”
后面的人猛地抬头,看清站在面前的男人,吓得差点跪下,“薄二爷?”
容止睥睨了他一眼,视线继续回到桑榆晚脸上,“他对你做了什么?”
后面的人左右看了看,发现无路可逃,攥紧手指,头垂得更低了。
桑榆晚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二爷,别装了,他都交代了。”
容止轻笑,“他交代什么了?”
桑榆晚冷声道,“前有英雄救美,后有贼喊捉贼。呵。”
“谁是贼?”
几人身后,传来一句诧异的女声。
桑榆晚眸光一沉,脊背绷直,周身散发着寒意。
过道上的空气瞬间冷凝。
明媚见没人回应她,秀眉一挑,笑容张扬,“晚姐姐,好巧。”
桑榆晚冷笑,“要知道你们来这儿,我就改定别的地方了。”
容止听着,感觉有些酸。
明媚说道,“晚姐姐,你这是……”
她看向桑榆晚身后的男人,忍不住皱眉,“晚姐姐,出门怎么也不带个保镖,明朗呢?”
桑榆晚瞥了她一眼,“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明媚只觉后颈脖凉嗖嗖的。
这六年,桑榆晚变化越来越大了。
她再也不是那个由着自己欺负的孤女了。
明媚抿了一下嘴角,眼角微红,委屈道,“二爷,晚姐姐都这样说了,我们还是进去吧。”
容止斜睨了她一眼,薄唇吐出一个字,“滚。”
明媚心脏瑟缩,脸色登时一白,耳廓却又红了。
她看了桑榆晚一眼,咬牙,愤恨转身。
明媚进到包间,拿了包包,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离开了。
自始至终,容止都没再看她一眼。
桑榆晚冷嘲道,“二爷对女人,还真是无情。”
容止不动声色,压低了嗓音,“夫人除外。”
他说得轻,这话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
桑榆晚脸色一沉,眼中起了怒意,“再说这样的话,我撕乱你的嘴。”
容止垂眸,唇角若有似无得抽了抽。
后面的人,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桑榆晚转头,看向他,“你刚才跟我说的话,当着二爷再说一遍。”
对方哪里敢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
“桑董,饶了我吧……”
桑榆晚低眸,居高临下,如同睨着一只蝼蚁,“你不说也没事,我都录下来了。”
“桑董,你……”
对方脸色煞白,差点心梗。
容止冷冷扫了他一眼,问桑榆晚,“我又背锅了?”
桑榆晚没理他,提步,朝前走去。
容止快步跟上。
跪在地上的人,满身冷汗。
-
桑榆晚来到酒楼停车坪,正要上车。容止拉开另一侧的车门,坐了进去。
“二爷,你的车在那边?”桑榆晚咬牙切齿。
容止身体朝后靠了靠,回了他一句,“喝酒了,不能开车。”
桑榆晚怒道,“车钥匙给我。”
容止扯了扯唇,“大哥的车,你要开吗?”
桑榆晚心里像是千万颗砂砾磨过,又硬又冷,令人无比烦躁。
她朝不远处看了一眼,果然是那辆江A。
薄行止的遗物,她看一眼都嫌脏。
凝着怒意,她上了自己的车。
容止见她上车,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稍纵即逝。
桑榆晚的这辆新车,空间比之前那辆要宽敞。
两人之间,隔着一人半的身位。
明朗发动了车子。
桑榆晚坐好,冷笑出声,“二爷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这么喜欢捡薄爷用过的东西。”
容止抿唇,双手枕在脑后,眉目间是浅浅的笑意,“我只喜欢你。”
哧——
明朗点了一脚刹车。
猝不及防,桑榆晚倒在了容止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