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敢对她动手!你……!”
魏司墨怒不可遏的吼道,然而,这后半句话语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生生扼住了咽喉一般,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再也无法吐出一个字来。
只见他保持着那刚刚一步迈入门槛的姿势,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魏司墨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一般。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艰难的向着屋内望去。
屋内有一人站在那里,正是早已在宴席上离场的华妃。
“你竟敢……”
魏司墨低沉的声音因为极度气愤而微微颤抖,再想说些什么时,却突然就地倒下,再无动静。
见魏司墨没了动静,华妃这才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昏迷不醒的魏司墨。
四下无人,除去已经不省人事的魏司墨,就只剩下那迟迟赶来,此刻正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的那个丫鬟。
华妃从大袖里拿出一袋东西递给了那个丫鬟。
“做的不错,你走吧。”
那丫鬟满脸欣喜的伸出双手,犹如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接过了袋子,她迅速的向着华妃行了礼,便迈着急促而慌乱的脚步,风似的逃离了现场。
待到那丫鬟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华妃这才缓缓蹲下身来。
她的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伸出一只白皙的手,紧紧捏住了正处于昏迷状态中的魏司墨的脸庞。
华妃的眼神冰冷如霜,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失去意识的男子,她手中的力道逐渐加重。
“都说关心则乱,若非你那丝动摇,本宫又怎么可能迷的晕你?”
在她让那个丫鬟去将魏司墨引来时,这屋内就已经被她点燃了迷香,她事先服过解药,自然没事,可魏司墨就不一样了。
要说那香,还是出自魏司墨之手,若不是魏司墨自己乱了阵脚,又怎可能被她得逞。
魏司墨也是,那个人也是,都被秦与棠迷得晕头转向,弃大计以不顾,她无心针对秦与棠,只是,谁让秦与棠让那个人三番五次的动摇。
她早已收到消息,柳婉清那个废物果然没有成功,她这边自然是不会出什么意外。
华妃伸出另一只手,只见那手中拿着一颗药丸,她捏着魏司墨脸的那只手一个使劲,魏司墨的嘴就那样微微张开了。
她将手中的药丸强硬的塞到魏司墨嘴里后站起身来,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既然你对她有意,那本宫便助你一臂之力。”
冰冷的话语从华妃那冷若冰霜的朱唇之中缓缓吐露而出,她那双美眸之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直直的盯着前方。
待她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只见她微微抬起手,向着门外轻轻的挥了一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出现两名身穿着家丁服饰的男人,那俩男人将魏司墨从地上抬了起来,随后快速离去。
华妃看着几人消失的地方,不知怎的,秦与棠那张娇俏的面庞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握着手帕的手不禁一紧。
公主,实在是对不起了,为了大局,这是两全的抉择。
魏司墨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比姜璟舟好,这样一来,也正好断了那人的念想……
……
而那慌忙离去的小丫鬟,还未走出多远,突然间只见她面色变得惨白如纸,紧接着嘴巴一张一合,白沫不受控制地从口中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操控着一般,不停地抽搐着。
没过一会,小丫鬟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扬起了一片尘土。
在生命即将消逝之际,她内心的不甘让她瞪大了双眼,那双眼眸中,血丝密布,宛如蛛网一般交错纵横,透露出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她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艰难的移动着沉重的头颅,最后,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处灯火通明的偏院。
那袋子里根本不是解药!那人骗她!
她就这样死死的望着,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任由呼吸逐渐微弱……
待到那丫鬟彻底没了气息,几个黑影闪过,晃眼间,那处地面恢复原样,没了丫鬟的尸体。
……
秦与棠睁开眼时发觉四周一片漆黑,她摸索着站直身体,伸手小心翼翼的向四周探去。
这是什么地方?
还是说,她又被绑到了什么不知名的荒郊野岭?
不,不对,脚感不对,秦与棠稳住身体跺了跺脚。
这声音,这脚感,是在房间里。
房间?
莫非是什么不见天日的暗室?
她醒来时就闻到一股子奇怪的味道,难道真的是暗室?常年不见光,所以有股子怪味?
别是什么有毒的气体……
一片漆黑之下,秦与棠面上的镇定早已不复存在,原本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的面容此刻已被恐惧所占据。
一直以来,秦与棠总是以镇定示人,她用那副面具巧妙地掩盖住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
然而,现在这四周太黑了,面对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她所有的伪装都瞬间土崩瓦解,平日里故作的冷静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不知眼下情况如何的秦与棠只好在心中暗骂着那群坏人,以此来壮大自己的胆量。
太狗了,那些人居然真敢在旬王府宴会上动手。
也怪她自己,掉以轻心,若是对方有心,别说这旬王府,就算是在那看守森严的皇宫之中都会遇险。
最主要的还是她觉得自己没那样重要,对方没必要这样冒险,如今看来,她还是有点分量的。
要是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被好奇心驱使了!
秦与棠心头闪过那男舞姬的脸,以及她晕倒时最后的意识,那男人阴险的面庞,真是想让人撕碎!
秦与棠气的牙痒痒,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再这样恐惧憎恨下去,怕是会乱了心思,无法冷静思考。
秦与棠咽了咽口水,摒弃杂念,稳住心神继续向前摸索着。
终于,秦与棠有些发抖的双手摸到了什么东西,她先是心中一惊,在感觉到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之后松了一口气。
是木头,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头。
秦与棠继续摸索着,当她能够确切的判断出这块木头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一股无法抑制的喜悦瞬间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