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的防狼措施,买文一半以上立即看,否则延后24小时姐妹俩走了一半路就见到熟人了。达子跟个身高足有一米七的苗条女生面对面站着,女生脸上冷冷的,许多觉得她的样子有点儿像号称“中国来的小怪物”的超模雎晓雯,非常具有东方古典美。古典美人赏了达子一巴掌。
许多迅速反应过来,这位就是达子的正牌女友。可是不对啊,不是传说中女友是在学校里头当着许婧的面给达子一巴掌的吗?这个,许婧现在虽然在场,但完全是路人角色啊。
达子被打了以后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古典美人掉头就走,她穿着一件黑夹克配黑皮裤,样子十分帅气。然后美女上了一辆摩托车,骑车的男人(男孩?戴着头盔看不清)朝达子的方向比了个大拇指向下的手势,点火,扬长而去。
许多觉得自己的记忆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她本能地跳到姐姐的面前,警惕地盯着达子。达子果然已经看到了目瞪口呆的许婧,朝她咧嘴笑,因为带动到被指甲刮破的伤口,笑容有点儿扭曲。他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跟许婧道歉:“对不起啊,让你看到这么糟糕的事。”
许多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小觑了这个达子。搞不好她想把许婧拽回头还困难重重。她一把拉住许婧的手,拖着她往小溪边走:“姐,迟到了。”
许婧始终处于放空的状态,直到淘干净米放好适量的水,回程的路上,达子还站在原地。这回他拦着路。许多想看看她姐的反应再应对。许婧只是默默地从他身边的田埂绕了过去,达子想要伸手捉她的胳膊,没等许多上去英雄救美,许婧先扭着身子避开了。还回头招呼许多:“快点,要上课了。”
许多赶紧拉着她姐的手往学校跑。
身后达子还在喊:“今天我在老地方等你。”
许多囧的无以复加,她想起那个著名的“老地方等你”的笑话。呵呵,多少老地方啊。
两人分手去各自的教室时,许婧突然道:“你放心,我不会去的。”
一整天的课她都上的乱七八糟。班主任过来问她什么时候把后面的黑板报出好时,她脱口而出:“那不是宣传委员的事情吗?”
班主任:……
许多总算反应过来,他们班上没宣传委员,好像初中三年她都没有。至于宣传委员的活儿,呃,初一初二由的这个班长兼任了。初三时,黑板报好像还是她在出。
许多:……她该有多爱吃粉笔灰啊。
班主任没打算再选出个宣传委员来,他还是把这活交给了她能者多劳的班长。许多也光棍,直接将她出了一半的黑板报擦了,分成四块,宣布由班上四个小组分担,最后结果将由班主任跟美术老师以及其他几位主课老师集体评出名次。
教室里立刻炸了窝,大家都有点儿小兴奋。许多心道自己以前该是有多吃力不讨好啊,累死累活,人家还恨你抢了他们展现自己的机会。其实最早出黑板报是有好几个人,有人当美工,有人负责找资料,有人板书抄写。大概是当初自己嫌他们拖拖拉拉没效率,干脆一手包办了。然后班主任看她整出来的成品尚可,更加默许了。
许多不想再复制悲剧。这些事情早就被现在的她归类到无意义范畴之中,她忙得很,懒得再废心神。
最后一节自习课,许多坐镇讲台维持纪律。班上同学都是难掩兴奋之色。每组都推选出自己的小分队,在那1/4的方块上挥斥方遒。
许多一面注意让大家尽量保持安静,省的打扰到其他班上的人,挨没事就在学校里转悠的教导主任的骂;一面“刷刷刷”地在作文本上写故事,没错,她准备给故事类杂志投稿。
上辈子她穷困潦倒时曾经给杂志投过稿。后来发现,除了《知音》这种需要纪实稿的杂志外,普遍稿酬最高的就是故事类杂志。反倒是小清新的文学杂志稿费最低,少女杂志常年垫底。
许多分析了一下现状。她上辈子学了医当过公务员,但这些现在根本就不能帮她生活过得更好。谁敢给无照游医看病啊,再说脱离了医院的各种抢救设备,有人相信她她还没胆子相信自己呢。思前想后,还是码字挣钱吧。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拷贝了她之前看过的大热ip巨作,不是许多思想道德境界够高,将抄袭无耻的观念深深镌刻在脑子里头了。而是客观现实不允许。首先,她没有电脑,手写大长篇,呵呵,求放过。其次,投稿困难,她现在没有任何门路,况且还不到网络文学百花齐放(群魔乱舞)的春天(混乱期),大长篇她该投给谁去?而且手写稿啊,寄平信丢了的话她会心口痛的。
许多写了篇她前世成功过稿发表的中篇故事。她想一开始还是先原创吧,等写出感觉来了,到后面即使借鉴别人的创意也能写出不一样感觉的故事来。没错,直接□□裸的抄袭,她现在还过不了自己的心理关。党和人民的多年教育还真是没完全白搭。
写了三张作文纸,下课铃响了。许多收好自己的书包,宣布黑板报今天出不完的话明天继续,这礼拜五之前完成就行。礼拜五下午的自习课,她会请各位老师莅临指导。
许婧今晚果然没有去“老地方”。她跟班主任请了假,最后一趟自习课上了一半就过来找许多一起回家了。姐妹俩莫名其妙有种做贼心虚的错觉,四下张望确信达子还在上课后赶紧偷偷溜回家去。
许宁见到两个姐姐先是惊讶,然后开心地不得了。许多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她一直扮大人的缘故,许宁小时候还有点儿怕她。她隐约记得有一次不知道为啥,她瞪了一眼,吓得她姐跟她弟居然嬉笑着全跑下楼去了(绝对是故意逗她玩的,她才没这么凶呢,否则他们怎么敢嘻嘻哈哈的)。难怪后来尽管明明她跟许宁的教育背景更接近,工作环境也更有共同点,可无论是消费观啊还是其他什么,许宁其实跟许婧更像一些。
许妈没下班。许宁说他放学去手套厂找妈妈拿家里钥匙时,妈妈说今晚她能独占一台电机加班,所以就不回家吃晚饭了。
许多一听赶紧掰手指头数今晚的工作量。除了喂鸡鸭、做饭以外,地里的菜也要浇。她跟许婧先拎着桶到地里头去,挑水两人都不会,只能拎水浇。
许婧虽然是姐姐,但她个子小,力气有限。以前都是许多拎水,她负责浇菜。但现在的许多芯子早就退化了,哪里拎的动。况且现在虽然入了春,傍晚时冷得很,拎水很容易弄湿衣服。许多知道此时的自己只要一感冒必然鼻炎要犯。现在的她心灵脆弱的很,估计耐受力也早不如从前。她这两天天天自己配制淡盐水洗鼻子,差点儿没控制好活活呛死自己才缓解了点儿;再加重点儿,她真心不想用粗糙的卫生纸擦鼻子了啊,鼻头破了好痛。
距离菜地大概二三十米远的地方有个小水塘。平常浇菜都是在这里取水。许多估量了一下,中间有田埂沟壑,挖条水道到自家菜地显然是不可能的。她想起家里头之前自来水管是塑料的,结果冻裂了,大概就是在她上初一的时候换成了铁管子。至于换下来的塑料水管,按照许妈爱惜东西的习惯,应该还没扔。
许多跟爹妈说了自己的想法。当然她不会说这大夫说的跟《黄帝内经》什么的完全不一样,而是说这人前言不搭后语,自己都拎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别冒险了。许爸毕竟是高中毕业,心里头也将信将疑,听二女儿这么一说,便萌生了退意。
许妈跟许婧也没二话,推着许爸又出了赤脚大夫的家门。她俩的理由朴实且更加可靠。还大夫呢,医疗卫生,卫生都没做好,家里脏兮兮的,手指甲泥垢老深,谁敢把脚给他治疗啊。
爸爸的脚伤自然不能继续耽搁下去。许多担心地看着肿胀的脚趾头,害怕再不好好处理,她爸的脚会坏死掉。
许妈跟丈夫商量了一下,还是去找那个耳聋眼花的老大夫吧,好歹老医生听上去就经验丰富。
闸唐是另一个镇子,隶属另一个县管辖。许多一直都没弄清楚算不算隔壁镇。两个镇子之间没有通公交车,连小巴也没有。一般人出行要么骑上一两个小时的自行车,要么是乘坐一种当地人称之为“马自达”的小车。许多也说不明白“马自达”到底属于“三小车”中的残疾车、三轮车、正三机里头具体哪一种,只知道这种车子板壁薄的很,坐进去总有种肉包铁的感觉。
许妈没能叫到“马自达”,因为车主的要价都太贵。其实心平气和地讲,包车一天一百不算贵。单程去了闸唐桃李村,不想干等一天做回程生意的话就得空车回头,也是浪费时间跟油钱。等这趟回头生意的话,又等于一整天全搭进去了。
许妈舍不得花这一百块钱,又怕许爸的脚在上下憋仄的马自达里头无处安放磕着碰着了哪里,于是放弃。许爸也没表示异议。
乡下人干惯了农活,最不吝惜的就是力气。许妈还是用板车推着丈夫去看病。
最开始在村里头,路还算平整好走。等到了田埂间,道路越发崎岖起来。许多模模糊糊记得上一世爸爸受伤时似乎也用板车推着去看过,不过绝对不是闸唐这么远,而是穿过镇上到隔壁村,路并不难走。那次是大姐陪着妈妈一道送爸爸去看的大夫,她在家烧饭做家务来着。后来去闸唐是包的马自达,为什么这一回爸妈坚持不肯包车了呢?
许多猛然想到了姐姐的补习费。在儿女的学习上,许爸许妈始终是舍得花钱的。许多自作主张为姐姐定下了一周五十块的数学补习费,许妈也没表现出半点儿不满,只让许婧好好学,别糟蹋了钱。
家里的经济是真拮据啊!
走了不到三里地,许多就气喘吁吁了。许婧也是满脸通红,三月天气,额头上全是汗珠。许妈停下来歇了会儿,拿水给丈夫喝。许爸拒绝了,说自己不渴。许妈也没勉强。丈夫现在这种情况,路上要是想解手的话也很麻烦。
走了大约1/3之一的路程,碰上麻烦了。板车的轮子陷到了一个小坑里,无论许妈在前面怎么拉,她们姐妹在后面如何使劲推,始终就差了那么把力气,车子死活出不来。
许爸是最窘迫的人。他想先下车,把板车弄出来再讲。可是因为位置的关系,他连下车都艰险万分。许妈怕碰到他的脚,伤的更厉害,怎么也不准他动。两人说着说着就快呛起来了,许妈的脸色青红交加,眼看着伤人的话要脱口而出。
许多的心陡然往下沉。贫贱夫妻百事哀,生活的琐碎总能轻而易举地将我们打败。许妈心里苦,丈夫受伤了,生活的压力一下子全部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她怎么可能不烦躁无措。
“爸爸,妈,我们在轮胎下面垫上砖头吧。”许多抢先一步开口,转移父母的注意力。很多话摆在心里头一闪而过没关系,但千万不能说出口,否则伤人伤己。她不能给他们说出口的机会。
这段路荒凉的很,哪儿有砖头。许多不敢走,怕自己一离开,父母大眼瞪小眼,又要吵起来。许婧跑到前面的村里人家附近找平整的碎砖头,结果带回来一个人,达子。
许妈却不高兴,发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还不如发钱呢。
许多莫名其妙:“可以吃啊。这羊排跟牛肉可是正宗新疆产的,咱们这儿菜场上一般都没这样的货。”
许妈唉声叹气:“还是发钱好啊,发钱的话攒下来,咱们也能给你弟弟凑个首付。”
当时还住在医院两人间宿舍里头的许多觉得一下子就不想讲话了。
后来过了几个月,她找了个□□要升级的理由将工作后就交到许妈手里保管的工资卡拿了回头。
她工作大半年了,手上抓着她工资卡的许妈一直没给过她一分钱,她也没开口要过,全靠每个月两三百块钱的夜班费过日子。
唉,想想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之后许宁有次回家许妈又忍不住在儿子面前抱怨房子的事。
许宁先是说这事儿他自己会考虑,许爸跟许妈已经把他供出来了,买房子的事是他自己的事,他不用家里操心。
许妈怎么可能接受许宁的观点。
最后许宁烦躁了,走的时候连许妈特意为他做的一大饭盒的红烧牛肉跟炖羊排都没拿。
许多想缓和气氛叫他先低个头糊弄过去,提醒他带上菜。许宁愤怒地一挥手:“吃什么吃,全都把嘴巴缝死了,省下来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