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一无二的防狼措施, 买文30%上立即看, 否则抽动三天三夜 然后还是萌萌哒小萝莉的同事每天一开始练习弹琴就偷瞄墙上的挂钟, 心里头念叨, 怎么那么慢,怎么还不到八点钟。
许宁不明所以,总算找到诉苦的对象了,偷偷摸摸地小声抱怨:“练大字练大字, 有什么好练的。现在谁没事写毛笔字啊!墨水熏得我头晕。”
许多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陶醉了一把,手感真好。
许宁上初中以后自觉长大了就再也不让人摸他的头了。
她安慰道:“行了,我去跟妈讲,让她别再逼你练大字。”
“真的?!”许宁眼睛一亮,单眼皮小正太唇红齿白,水汪汪的眼睛可萌可萌地盯着她, 一脸期待。真怀念啊, 青葱小少年。许多贪婪地看。
许宁这家伙升入高中军训晒黑后就神奇地一直没能转回头, 加上高中生活动少囤肉厉害,居然一路黑胖下去, 直到工作五年多经腆起小肚腩了,活生生的一胖毁终生。
许多觉得自己的母爱都要被激发出来了。许宁这时候的年纪也不比前世许婧的女儿大多少, 她不由得换成了长辈的口吻:“当然,不过你得每天练一页钢笔字, 回头我把字帖找给你。不然一下子全都不练了, 妈肯定不同意。”
许宁眼中的光彩黯淡了点儿, 他长吁短叹几声,终于同意练钢笔字,这可比毛笔字省事多了。
许宁翻出了字帖丢给弟弟就赶着去做晚饭。许妈下班以后照旧要去地里干活。
大概从许多十岁起,家里的晚饭就归全部归她管了。
许多记得现在家里的自留地因为离家有段距离,住在周边的几户人家又有顺手牵羊的毛病,辛辛苦苦种出的菜等不到自家吃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许妈一怒之下在自留地上改种棉花芝麻之类的作物,让你们偷去。
至于家里的蔬菜,则是开垦了别人荒废的几分田来种。
从许多上高中起,许家离开村子好些年,后来许妈退休了帮忙带已经离婚的许婧的女儿才又回了乡下。
现在许多完全不记得到底自家的菜种在哪块地上,要是不小心弄错了,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贼。
世人皆带着过滤镜看人。
许多知道在自己姐弟成功通过读书跃出农门之前,因为家贫且孩子多负担重,许家在村子里头常被人轻视。
许爸许妈都是要脸的人,断然不会自己作死叫人再说闲话。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带着许宁去认认菜地。
好在进了厨房便看到菜篮里头满满的,有青菜、荠菜跟韭菜。青菜中间已经起了菜薹,这种菜薹不同于后来许多在超市常见的那种紫菜薹,口感更鲜嫩。如果放任长下去,菜薹会开花结籽,跟油菜籽一样可以榨油,所以这菜还有个名字就小油菜,但老家人一直管它叫青菜。
许多将菜梗菜叶扒下来,中间的菜薹太少不够撕皮炒一碗的;她准备留一留,等明天青菜一道攒下来凑成一碗菜。荠菜跟韭菜择干净枯叶,从院子里头的井中打水淘米洗菜。
崩溃的是,现在她每次只能打半桶水;怎么她记忆里头小学五年级独自承担一家人的晚饭时,她已经能够一人打起一大桶水了?
许多心道还是后来养娇了。有的时候人的力气全凭着一股心气。
她小学三年级时,家里扒掉了旧瓦房盖楼房,每天姐弟三人一空下来就去搬砖。她八岁的丫头片子,能有多少力气,可她一趟都码五块砖头搬。
想起来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明明工作以后单位组织户外拓展有这种搬砖的项目,一样的砖头,二十多岁按道理说是体力最好的时候,她搬起三块砖头都觉得胳膊快断了。
她也没纠结,力气小就力气小,打两趟水就是了。
做饭的过程并不顺利。
许多已经很多年不太做饭了。
大三那年快过年,许妈照例要按当地风俗炒素什锦,俗称十样菜。真是不是有十种材料许多没有细数过,腌菜、胡萝卜、芹菜、木耳、豆腐干之类是必备。一说到过年,许多脑海中首先冒出来就是一大脸盆装着的十样菜,整个过年阶段早饭下菜它主打,许多百吃不腻。
厨房里头许妈忙得热火朝天,觉得自己闲着好羞耻的许多一时手痒,抄刀切起胡萝卜丝,根根一般细,美的许多忍不住自我陶醉:“看我的刀工多好啊!我们宿舍的人都不信我会做饭,老笑我说让我切个土豆丝来看看。这回要是让她们看了,保准惊掉他们的下巴。”
许妈微笑着从女儿手上接过刀跟切好的胡萝卜丝,点头肯定:“很好,你出去吧,别在这儿捣乱。”
工作了更没机会发展厨艺,要么食堂要么在外面吃。许多也不是什么热爱生活的女子,醉心厨艺。相反她骨子里头懒得惊天动地,她宁可不吃都懒得动手做。再说她一单身宅女,辛辛苦苦花了几个小时做出一桌子美食,就为了吃个不到半小时的饭?算了吧,她还是翻个苹果出来啃啃得了。
厨艺够呛不算最大的问题,拦路虎是现在她必须得烧土灶。从上高中到县城租房子住开始,许多家里人除了回乡祭祀外,就鲜少使用土灶了。即使后来许妈带着许婧的宝宝住在乡下,早就不种田的许家用的也是煤气灶。
许多不是不会点火烧柴,而是她无法统筹兼顾灶下跟灶上的工作。
土灶烧的是稻草,需要打成大小适中的草把子塞进灶膛。在这同时,她得完成灶上诸如热油、切菜、翻炒、放调料、判断菜熟与否等等全部程序。常常是顾头不顾尾,想起一边就耽误了另一边。
当年自己是怎么举重若轻完成这些工作的啊。
扫了眼手上的疤痕,许多才想起来自己最初也非一蹴而就。
左手背上有被火钳烫伤留下的半截食指长的伤疤。许多记得当时皮肤就焦炭了。她压根一无所觉,直到做好饭端菜上桌才看到,恐怕神经都坏死了。学外科学将烧伤的分级时她就想这妥妥是三度烧伤,按理说怎么也要留下疤,但幸亏是手背,本身带着褶皱又不断晒黑白回头再晒黑的反复,后来除非是被提醒仔细看,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伤疤。
另一道大拇指尾端跟大鱼际肌直接的伤口就没那么好运了,许多切菜叶给鸡当饲料时的勋章。
当时充当砧板的木板是个废弃的木枕头,她没扶稳,滚了一下,右手的刀就落下了,切掉了一块肉。
许多觉得自己后来学医是天赋使然,当医生的人都有颗临危不乱的冷酷的心。看到自己的手冒出的血染红了菜叶,许多非常淡定地冲到自来水龙头前冲洗了一下,然后上楼找云南白药。淡定地吩咐许宁帮忙拧开盖子,用耳勺舀了一点撒上去。
然后神奇地发现血果然止住了,她当时还挺感慨:不愧是二战时期滇军必备的神药,国家级机密,确实有效。
至于从楼下切菜的地方到楼上这一路流水般的血迹,许多也是淡定地单手洗了个拖把单手拖干净。
就这样一只手裹着布条(家里可没有纱布,好在还剩一个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创口贴贴在伤口上)也做好了当天的晚饭。
许妈见了也不过抬头看了眼,嘱咐她下次小心点。
不要责备许妈的冷酷,她手上割稻时被镰刀带到的口子可比这厉害多了,过了快三个月才好利索,这三个月里头家里地上厂里的活,她统统没落下。
比起这道直到二十多年后还鼓出来一小块的口子,大拇指指甲被切掉了半个,削甘蔗皮时无名指指尖那里被带掉了一小块肉什么的,真算不了什么。
生活会让人变得粗糙,个个都有张疲惫不堪的脸。
直到上高中时,她们数学老师偶然闲谈到这个游戏才道出歌中乾坤。最上面的木匣边藏着铁片,等你真正开玩,摊主偷偷把铁片推出,玻璃球撞上去就会改变轨道,直接进入不拿钱的那条道。当然那时这种弹珠摊子也已销声匿迹了。她特意在高二时家乡上会场时回来找过,一个也找不到了。
许宁有点儿跃跃欲试,他试玩了两把都是二十块,抵得上自己跟姐姐两个人加起来的零花钱了。
许多知道花钱打水漂,肯定不愿意。摊主一见,立刻拼命拉拢客人。许多嫌他烦,没兴趣敷衍,轻轻敲了敲木匣子暗藏玄机的那道边,压低声音道:“铁片。”
摊主脸色变了变。许多微微一笑,牵起弟弟的手,准备走。没走两步,就被摊主喊住了:“小姑娘,来来来,你跟你弟弟免费玩三把。”
许多转头,心平气和道:“叔叔,我不玩,我也不会拦着别人玩。”这种小把戏,距离诈骗的标准还远的很。她没打算砸别人的生意。
摊主面上浮现出尴尬的笑:“叔叔是诚心诚意的。不说虚话,你俩一人三把。”
许多明白这大概是封口费的意思了。她不接下这个便宜,摊主始终不放心。她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头:“不要三把,我弟弟玩一把就行了。”
许宁懵懵懂懂地上前,一把挣了二十块。
摊主给了许多四张五块钱,笑道:“小姑娘跟弟弟好好逛逛,买点儿好吃的啊。”
许多也笑:“叔叔生意兴隆啊。”
许宁还想再玩,被许多拉走了。走到街角僻静处,她才把事情始末跟弟弟解释清楚。
许宁瞪大了眼睛:“姐,那他是在骗人啊!”
许多摊摊手。这跟知假买假是一个道理。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五十块钱能买个LV的包,你买了,回头再去打假。呵呵,谁信你买的时候以为是真包啊。
一行有一行的套路。你窥破了,最好也保持沉默,因为它在你解决能力之外。
许多拍拍弟弟的肩膀:“算了吧。你自己知道就好。这事儿,回头你自己慢慢琢磨。”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许多在卖菜种的摊子上淘到了金丝绞瓜的种子,颇为惊喜。她跟老板讨价还价,成功地以一袋种子的价格买到了两袋。
许宁听姐姐形容这瓜熟了以后摘下来剖开,可以直接瓜皮当碗,里面的瓜肉搅一搅拌上作料比凉皮都好吃。立刻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就种下。
许多看了眼手表。这表是她上初二时,许爸出差去外地特意带回来的。上一世她也有这样一块金黄色的表,读大学时莫名其妙不晓得丢到哪儿去了。这回,她想好好保持这块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