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吐谷浑被隋朝一举覆灭。
经此一役,武信之名,威震西域,令周边各部族闻风丧胆。
而此刻,看到墙上那触目惊心的血字。
拓跋承弼深知,这位煞星带着满腔怒火而来,党项一族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快,速速集结所有人手!
先想尽办法探寻武信的行踪,一旦发现,务必将其全力剿杀!”
拓跋承弼满脸凝重,眼神中透着决绝,大声向周围的士卒下达命令。
交代完这一番关键事宜后,他心急如焚,当下便准备快马加鞭返回党项人的国都。
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尽快将高土关发生的一切详尽告知拓跋宁丛。
以便整个党项部落能够提前谋划,多做周全准备,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
自高土关的惨案发生后,党项人如同惊弓之鸟,全都变得谨慎至极。
白日里,他们成群结队,如同觅食的狼群一般,穿梭在山川旷野之间,瞪大了眼睛,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藏有武信身影的角落,疯狂地寻找着那个令他们胆寒的煞星。
而一到夜晚,恐惧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们匆忙龟缩在关内,或是紧紧扎营于大营之中,瑟瑟发抖,根本不敢踏出半步,生怕遭遇武信的突然袭击。
反观始作俑者武信,此刻正优哉游哉地隐匿在山林深处。
这片山林仿若世外桃源,野味丰富多样,肥美的野兔、机灵的山鸡随处可见,还有清澈甘甜的山泉水潺潺流淌,大自然的馈赠让他根本不缺吃喝。
对于党项人的一举一动,他早已凭借敏锐的洞察力察觉于心。
不过,他对此却丝毫不在意,嘴角甚至还勾起一抹略带玩味的笑意。
毕竟,他单枪匹马闯入党项腹地,如同沧海一粟隐没于茫茫大海。
想要在这广袤无垠的天地间找出他这么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难如登天。
而且,自己越是行踪难觅,党项人便越是惶恐不安,陷入无尽的慌乱与猜疑之中。
这种如同猫和老鼠般的追逐游戏,反倒让他兴致盎然。
他要让党项人后悔参与攻打苏毗,要让其付出惨重的代价。
吃饱喝足之后,武信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缓缓站起身来。
他信步走到一块平整的大石头前,将那杆威风凛凛的大铁枪轻轻搁在石面上。
随后从腰间解下一块磨刀石,开始仔仔细细地打磨起枪身来。
“唉,” 武信一边打磨,一边轻声叹息,
“想当初在登州为官,虽说官职不大,却也落得个逍遥自在。
每日里处理些民生琐事,闲暇时与将士们把酒言欢,何等惬意。”
他微微顿了顿,手中的动作也随之慢了下来,目光有些出神地凝视着大铁枪,喃喃自语道:
“你呀,到死都没留下个什么物件作念想。
我找了把大铁枪,就权当是你的兵器了。
你放心,我会用它沾满党项人的血,让那些胆敢犯我大隋的贼子付出惨痛代价,也好告慰你一家的在天之灵。”
此刻,看着在阳光下泛着冷硬光泽的大铁枪,武信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过去,想起了来护儿。
这家伙曾经帮他去助杨林,后来又参与江淮的战事。
虽说没有立下大功,但此生总归是无忧了。
若非不为了追逐仕途,一路向上攀爬,也不会落得个满门战死的悲惨下场。
武信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与无奈,手上又重新加快了打磨的速度。
枪身与磨刀石摩擦发出的 “沙沙” 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仿佛是他内心悲愤的低吟。
……
拓跋承弼一路快马加鞭,心急如焚地赶回党项国都。
经过层层通传,终于得以面见当今的党项首领拓跋宁丛。
一见到拓跋宁丛,拓跋承弼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
“兄长,大事不好!
高土关那边出了惊天变故…… 整个关口的守军,竟被人屠戮得一干二净,片甲不留!”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惶与急切,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显然一路奔波未曾停歇。
“什么?隋朝人这么快就打过来了?”
拓跋宁丛微微一惊,手中把玩的动作顿了一下。
只见他手中正握着一个森然可怖的头骨,那正是隋将来护儿的头骨。
当初,因拓跋赤辞命丧来护儿之手,拓跋宁丛心中便燃起了熊熊怒火,对来护儿恨之入骨。
为了泄愤,他令人将这头骨精心打磨,制成了一只酒杯。
每逢饮酒之时,便要用这 “特殊” 的酒杯,方能解心头之恨。
“是……”
拓跋承弼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道。
“来了多少人马?”
拓跋宁丛眼中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恐惧,反而隐隐透着一股好战的兴奋劲儿,眼神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在他看来,此前党项人已然参与过对隋朝的围攻,虽说战事惨烈,但隋朝也不过如此,并未让他真正心生畏惧。
“只…… 只有一人,是隋朝的武信。”
拓跋承弼声音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说出的话。
这一人带来的威胁,恐怕比千军万马还要可怕。
“武信……”
拓跋宁丛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的兴奋之色愈发浓烈,仿若猎人听闻猎物的踪迹一般,瞬间热血沸腾。
管他什么隋朝名将,说来说去,不就仅仅只有一个武信罢了,这有何可惧?
瞧着手中由来护儿头骨制成的酒杯,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党项一族,向来以勇猛善战着称,麾下兵强马壮,人马众多。
只要群起而攻之,任他武信有三头六臂,又能奈我何?
听闻这武信可是当今隋朝皇帝杨广最为倚重之人,若是能取下武信首级,那无疑是狠狠扇了杨广一记耳光。
不仅能大壮党项威名,还能让隋朝从此对他们敬畏三分。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在宫殿中回荡:
“正好!待我将这武信的脑袋砍下来,与来护儿的凑成一对。
往后饮酒之时,用这两颗脑袋制成的酒杯,那才叫一个畅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