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厌弛今天推掉所有的工作,一心陪着林渡。
不管林渡去哪里,他都陪着。
从医院出来,林渡心情沉重,他见不到林悦,心乱如麻。
回去的路上,林渡情绪十分低落。
顾厌弛拉过他的手,轻抚着:“别太担心,会好起来的。”
林渡别开脸,想抽开手,可顾厌弛却不依。
“我想去趟警察局,林悦的事情不能一直这么拖着。”林渡沉叹。
顾厌弛手一顿:“没有拖,我一直在处理,只是欺负林悦的那帮人背后势力不容小觑,所以有点棘手。”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林渡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
可如果什么都不说,又觉得不太好。
“我……”
“林渡,不要刻意讨好我,这比你打我还难受。”顾厌弛拉着林渡的手抚摸自己的侧脸,“我做这些也并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
“等事情都解决好,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渡疑惑:“什么交代?”
顾厌弛欲言又止,可又觉得隐瞒终究不是个事。
“对不起,林悦出事的背后操纵者是苏闻朗,他收买了姜朝,利用他刺激林悦。”
林渡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厌弛,奋力的抽开手。
手里一空,顾厌弛落寞的抿了抿嘴,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对不起,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错。”
“我已经让苏闻朗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等找到姜朝,我会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林渡攥紧拳头,他万万没想到林悦满心满眼的人竟然是要索她命的人。
那个时候,她还有多绝望。
怒气明显流露出来,眼中充满了怒火和愤怒,仿佛要将某人燃烧成灰烬。
林渡浑身是抑制不住的颤抖,他拼尽全力想要保护的孩子,竟然被一群人这般欺负,他不甘心。
恨,从未有过的恨。
顾厌弛抱紧林渡,他知道他心中的愤怒,心疼同样也折磨着他。
“林渡,我会处理,相信我。”
林渡挣扎着,恨意充斥着他的双眸,他一拳打在顾厌弛的侧脸,发疯一般的想要发泄内心的愤怒。
“为什么!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林渡攥住顾厌弛的衣领,不想哭的,可该死的眼泪完全不受控制,“我们只想平平淡淡的活着,为什么这么难?”
“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难?难道我们就不配活着吗?”
顾厌弛没有阻挡,他承受着林渡所有的情绪,一切皆因自己而起,他别无怨言。
林渡推开顾厌弛,发疯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浑身每一处都在做痛。
顾厌弛将林渡禁锢在怀里,心痛难耐:“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求你不要折磨你自己。”
“放开我……”林渡挣扎。
他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坏事,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伤害,可他却活的生不如死,一心想要保护的人最后却因为自己的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他要怎么释怀,他要怎么承受这一切。
顾厌弛抱紧林渡,心疼得就像寒风中的落叶,被无情地剥离了温暖的枝头,飘零在无尽的寂寞里。
失去所有的力气,林渡放弃挣扎,只是眼角的泪却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他这一生啊!到底为何而来……
回到家,林渡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他蜷缩在角落里,泪水早已干枯。
想死的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他太累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猛然间皱紧眉头,林渡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为什么要死?该死的人不该是那些做事坏尽的人吗?
仇恨萦绕在林渡心间,如果坏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那他就算死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门突然被打开,顾厌弛神色凝重的冲进来:“楚胥出事了!”
林渡心里一惊,连忙爬起来,却又重重摔倒在地。
顾厌弛心疼,冲过去将林渡抱起。
坐在车里,顾厌弛一直揉着林渡的膝盖。
“出了什么事?”林渡焦心的问。
顾厌弛沉眉:“楚胥他爸招惹黑道,走投无路选择轻生。”
林渡凝眉,楚胥他爸到底要把楚胥逼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驱车带着林渡来到楚氏集团,周围围满了人。
林渡冲下车,远远的看到楚胥无助的站在楼下,他绝望的仰望着自己的父亲,身后站着沈之初。
林渡欲要冲过去,却被警察拦住,顾厌弛将他揽进怀里。
楚冠华站在大厦顶端,歇斯底里的嘶吼着,他指着楚胥,满目猩红:“大家看看,这就是我一手养大的儿子。”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为了他身后的男人,杀害自己的姐姐,还把我这个父亲逼到了绝境。”
“有如此儿子,是我楚冠华的悲哀。”
楚胥呆滞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明明是自己最亲的人,却永远伤他最深。
沈之初的手颤抖着,看着心爱的人被摧残,他却无能为力。
心疼的感觉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刺入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忍受。
“楚胥,你记住,我和你姐姐在地狱等着你。”楚冠华嘶吼着,“我倒要看看,我死了,你要怎么和他在一起。”
“我要你永远活在愧疚中,每日被噩梦缠绕,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林渡浑身颤抖,这么恶毒的话怎么可以用在自己孩子身上。
他摇着头,嘴里不停的呢喃:“不能这么对他,不可以……”
“他已经很痛苦了。”
顾厌弛抱紧林渡,看着楚胥的痛苦和沈之初的无助,他眼底掠过无尽复杂。
如果今天楚冠华出事,那沈之初和楚胥再无可能。
楚胥一直紧闭着嘴,眸子里是常人无法体会的悲凉。
“爸!我错了,你下来,我保证不会再和他……我保证不会再和他有任何联系。”楚胥不敢回头,因为背后的那道目光有多凄凉,他知道。
“如果我做不到,我就死无葬身之地。”
沈之初攥紧的拳头不由来的抽动,悲伤像残烛的微光,悄然滑过指尖,勾勒出无尽的凄凉。
他又一次被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