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的折射光刺痛林渡的眼睛,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匕首已经刺向姜朝。
姜朝痛苦的哀嚎,身上的血已经分不清到底来自哪里。
匕首被拔出,顾厌弛似乎并不满意,他瞄准姜朝的喉咙,眼神无比的坚定。
林渡浑身僵硬,他本能的想要拉住顾厌弛。
闻卿冲过来:“姜朝现在也是警察搜索的目标,他现在还不能死……”
“滚开!”顾厌弛厉声呵斥。
闻卿无奈看向林渡。
林渡绝望的轻叹,他本不想把事情闹的这么大,他只想一个人解决问题,可最终还是高估了自己。
林渡伸出手按住顾厌弛的手腕,眼眸低垂:“你是我的谁,凭什么要替我做这些?”
“你配吗?”
顾厌弛倒吸一口冷气,瞳孔震动。
他的心被伤得鲜血淋漓,仿佛被无情的手撕裂。
每一次的心痛都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吞噬着他的灵魂和勇气。
林渡拿过匕首,丢掉。
他知道今天他杀不了姜朝了,可没关系,他会一直寻找机会,总会有得手的一天。
林渡转身,忽略那抹让人心颤的眼神。
顾厌弛缓缓闭上眼睛,挥挥手示意闻卿跟上去。
闻卿凝眉,照做。
林渡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走在无人的街头,一巴掌打在脸上,恨透了自己的无能。
今天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以后恐怕很难在遇到了。
闻卿跟上去,欲言又止。
他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该多嘴,可这么久以来,他也算是他们感情的见证者,如果他们真的就这么错过了,那岂不是很可惜。
“林先生,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可顾总同样也是如此。”
“他阻止你杀姜朝,并不是怕惹上麻烦,而是想利用他引出羞辱林悦的那群人。”
“自从林悦出事,他一直都在处理这件事情。”
林渡脚步一顿,泪水模糊了视线:“所以……我应该感谢他对吗?”
闻卿语塞,紧闭双唇。
“你不用跟着我,我不会想不开。”林渡抬起脚步,浑身无力。
“可你心里明明还有顾总,你一直爱着他不是吗?”闻卿挡住林渡的去路。
像是被人发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林渡窘迫的低下了头。
“林先生,何苦呢?”
林渡的泪砸落在脚尖,是啊!何苦呢?
何苦要让自己活的那么累?林渡苦涩一笑,他也想不明白。
缓缓抬起眸子,林渡凄凉一笑:“可我就是这么拧巴的一个人啊……”
闻卿沉沉一叹,他觉得林渡心里其实很清楚顾厌弛对他的感情,可他在躲避,甚至是在排斥。
回到家,林渡抱着顾星星的小房子,身心俱疲。
顾厌弛赶回来,满眼心疼的蹲在林渡面前。
“回房间吧。”顾厌弛拨开挡住林渡眼睛的碎发。
林渡睁开眼,视线落在他受伤的手上。
“没事,不小心伤到了。”顾厌弛扯谎。
林渡轻叹一声,撑着膝盖站起来。
顾厌弛上前扶住他,却被林渡冰冷的眼神警告到不敢靠近。
伸出的手僵硬在空中,顾厌弛扯了扯嘴角:“走吧。”
温热的水流就冲洗着手上的血渍,也带走了他的泪。
林渡捂着脸失声痛哭。
他好痛,浑身每一处都在做痛,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他的血肉。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只是想报仇,为什么这么难?
顾厌弛撑着浴室的门,因为用力,导致骨节泛白。
林渡隐隐的哭声无疑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
推开浴室的门,缓缓靠近林渡。
他同样跪在地上,将林渡抱进怀里。
林渡挣扎着,嘶吼着,仿佛要宣泄积压在心里的哀怨。
“林渡,别这样,求你了……”
“你别碰我!”林渡攥住顾厌弛的衣领,发狠的咬着后槽牙,“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到你。”
“如果我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宁愿死,也不要再遇到你……”
顾厌弛垂下眸子,心被伤害的破碎不堪,就像被无数利刃割破,血流不止。
“你就这么恨我?”顾厌弛微微歪着脑袋,眼中的悲凉即使在不断洒落的水流下依旧可以看的很清晰。
林渡推开他,瘫坐在地上:“我难道不该恨你吗?”
“如果没有你,我会活的很好。”
“我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可这一切都因为你的出现改变了。”
“我怎么能不恨你!”
林渡别开脸,他很想解决一切,可却不想让顾厌弛掺和进来。
所以,不要再管他,就让他一个人消沉吧……
顾厌弛攥紧拳头,血再次晕染开。
他在心底默默宽慰自己,没关系的,恨也是一种寄托,他可以承受的。
他可以。
“恨吧,林渡,恨一个人就要想方设法让他痛苦,而不是自我折磨。”顾厌弛捧起林渡的脸,“你懂吗?”
林渡挣扎,顾厌弛欺身逼近,吻上失去血色的唇。
顾厌弛吻是强势的,不带任何拒绝的余地。
林渡本就呼吸困难,此刻更是无力招架。
顾厌弛放开他,抹去他脸上的水痕,附在他耳侧:“恨我吧,折磨我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恨我……”
林渡回神,一巴掌打过去,眼里满是哀怨:“你让我恶心。”
顾厌弛舔舐着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细看又很凄凉的笑:“就这样?”
“林渡,你还是这么懦弱。”
顾厌弛抓住林渡的手腕将他按在墙上:“我说了,恨一个人就要拿出恨一个人的架势,你这不痛不痒惩罚算什么?”
“如果你寻死,我只会瞧不起你。”
看着林渡毫无波澜的样子,顾厌弛心急如焚。
“你不是答应林悦给她过生日吗?你死了,谁给她过?”知道林渡在乎的人是林悦,顾厌弛只好将她搬出来。
提到林悦,林渡终究还是控制不住的哭出声来。
她已经被折磨到奄奄一息,却还在想尽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可活着这么痛苦,为什么要活着。
林渡的泪总能轻易搅动顾厌弛的心,他的喉咙滚动,声音嘶哑:“林渡,不要压抑你心中的恨。”
“你可以恨我,甚至是任何一个人。”
“有我在,你可以放肆一些。”
“只要你……”顾厌弛额头抵靠在林渡的肩膀上,他终究还是扛不住内心的痛苦,“只要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