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锣鼓巷95号院。
贾张氏捂着肚子噔噔噔的跑向公厕,那动静惊醒了幻想中的阎解成。
【可惜了,刚才差一点就把媳妇娶回家了……谁闹这么大动静……】
他起身拍拍尘土,背着手走出院门,眼神虔诚又期待。
屋里一直观察他的阎解娣也蹑手蹑脚的跟了出去。
他大哥这两天人跟魔障似的,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偶尔还发出咯咯咯的阴笑,太可疑了!
公厕旁的垃圾台,阎解成故作轻松的摸出根烟点着,蹲下开始给黑布鞋系鞋带。
左看,没人。
右看,安静……
他不再犹豫,狠嘬一口烟快步钻进公厕后面的胡同。
【有人来了!】
小虎听到稀疏的脚步声,打起精神侧着瞄了一眼,嗯,年轻人,个不低,进来就踢着地上的砖头,看样子在寻找什么……
【谁动墙缝里的东西就打谁。】
小虎谨记刘光天的吩咐,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扳手把。
“嘿…这也没有啊?”
阎解成小声嘀咕着,他抬眼看向小虎藏身处,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胡同就十来米深,隔壁后院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树遮住了胡同深处,常年不见光那拐角地面墙面都布满了青苔,看起来格外阴森可怖。
“刘光天这孙子也不会把钱放那里面吧?我再找找看,嘿,不在地上,难不成在墙上?……”
【刘光天?钱……他就是正主。】
小虎攥紧扳手,弓着身子随时准备爆起。
“哎,哎?哎!”
“哈哈……”
阎解成强忍住笑意,缓缓挪开按在墙上的左手,那一卷大团结此刻是那么醒目。
“呃,咕儿……”
他喉结剧烈颤动着,费力的咽下口水。
“1.2.3……8.9.10,数目正好,正好!哈哈哈……”
他把钱揣进裤兜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一百块啊,一百块!
我差点以为你刘光天连一百块都不给我!
这下好了,烤鸭,涮羊肉,桥头的卤肉我都要尝一遍……
公交车,售票员,坐车兜风口袋钱多的装不下……
女厕里的贾张氏费力的撅着腚,她胳膊短收拾着本来就麻烦,阎解成这明显是男人的笑声传来,她不爽的骂出声,
“哪个王八蛋在厕所门口笑呢?等张奶奶忙完出去就大耳瓜子呼你信吗!”
阎解娣:!
大哥难不成在偷窥贾张氏?
好家伙!
【我看猪也不会看你!什么玩意儿!】
阎解成狠狠的啐口浓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微风,他脖颈处起了密密一层鸡皮疙瘩,
“谁?”
“砰!”
小虎抡着扳手重重的砸向阎解成后脑,后者回头那瞬间恰好躲开了攻击中心,他耳后如遭雷击,眼前金星狂冒,情急之下大声呼救,
“救命啊!快来人啊,杀人了!”
“抢钱了!偷看女厕所的抢我钱了!”
小虎跟着大喊混淆视听,扳手不停的击打阎解成,阎解成后脑砰砰挨了几下重的,求生欲爆棚的他忍痛推开小虎拔腿就跑,小虎冷静的把扳手揣进外套,捡起一块砖头追了上去。
“拦着他,他抢我钱!这偷看女厕所的抢我钱!”
小虎追出胡同的时候,满头血的阎解成刚好一屁股坐地上,他见状张嘴想解释,可一抬头就直对着小虎的脸,苍白的脸上彻底没了血色,惊恐万分的嘶吼道,
“贾东旭?你是贾东旭!你不是死了吗?啊!见鬼了!”
小虎绷着脸又举起了砖头。
“东旭?”
藏在厕所里的贾张氏大步跑出,声音都带着颤。
小虎第二次听到了贾东旭的名字,人愣了一下,他顺着贾张氏的呼喊声方向看去。
哦,一个又老又丑的肥猪婆,那没事了。
随即他又扑向瘫坐在地的阎解成,
一砖,阎解成承受不住侧躺在地,小虎瞄准他后脑勺重重砸下,
一,二,三……
“呃……”
阎解成后脑开了个豁口,血汩汩直冒,整个人出气多,进气少。
【天哥叮嘱我留点分寸,这差不多了吧。】
小虎看到有几个人朝他这跑来,不敢恋战。
这年月热心群众可不是开玩笑的,有事他真上!
他担心被人围住说不清,砖头一扔,调转方向往公厕后胡同跑去:
“嘿,你们是这小子叫来的帮手吗?帽儿胡同出土匪了,还是团伙作案!你们给我等着!”
这话一出,热心群众的脚步慢了下来。
小虎像只灵敏的猎豹,进胡同撑着砖墙就翻进其他院子,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回到了空间。
“大哥!你没事吧。”
阎解娣这时才敢露头,她不住的哀求街坊先送阎解成去医院抢救,众人听到阎解成先是偷窥女厕所,后又抢别人钱,都犹豫着要不要帮忙搭救这种道德败坏的坏分子,更怕帮忙再被认成帮凶。
“求求你们救救我大哥!救救他吧,他没胆子抢别人钱的……”
“甭管别的,先救人,这是95号院的嘟噜哨儿!”
“嘟噜哨儿?这是造了什么孽,下手真是狠……”
“刚听那人吆喝嘟噜哨儿耍流氓还抢钱?真的假的?”
“嘟噜哨儿不是兔儿爷吗?……”
“都别吵吵了!”
一个老年人看到阎解成苍白如纸的脸色,举手打断街坊们的话指挥道,
“快去推板车,先别急着动手,咱几个先把人放平了。”
“那个谁,快去找块布,嘟噜哨儿血再止不住肯定活不了……”
众人面对阎解娣凄厉的哭喊声和阎解成逐渐微弱下去的呼吸还是伸出了援手,阎解娣着急的脱掉外衣,包住阎解成的头。
几秒不到条绒外套就被血渗透了,阎解成的眼皮也耷拉下来。
板车来了,街坊们推着阎解成跑向医院,不久后三大妈也哭哭啼啼的追了出来。
“我的好大儿啊……”
……
贾张氏喊了声富贵后就呆呆的靠在公厕外墙坐着,嘴里念念有词。
她整个人像失了魂,有个来上厕所的邻居看到了才紧张的晃着她的肩膀,
“贾家嫂子,你怎么在这儿坐着啊?不味儿吗?赶紧起来!”
邻居以为她被阎解成的惨相吓到了,看她没反应就更加用力的摇晃着她,
“贾家婶子,你甭吓我成吗?快醒醒!”
贾张氏空洞的眼神逐渐有了神采,她醒来第一句就是,
“富贵?我刚看到富贵了!李家的你看到了吗?”
说着她还生怕邻居李婶不信,用力的抱着她胳膊,语气急促,
“我看的真真的!刚才那阎解成偷看我上厕所,是富贵,就是富贵帮我打的他,哎哟,富贵啊……”
李婶眉头拧成疙瘩,这贾富贵都死了多少年,埋地里估计都化成骨头渣了。
再说你贾张氏常年累月把老贾挂嘴边也没把你家那死鬼召回来一次,你搁这儿骗鬼呢?
不对!
李婶抓住话里重点,赶紧问道,
“贾家婶子,你刚说阎解成偷看你上厕所?”
“老贾…富贵…你回来看我了吗,我这么些年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可受刺激的贾张氏翻来覆去就念叨着老贾,对李婶的话毫无反应。
“哎,这院里见天的不消停,瘸的瘸,瘫的瘫,这有多个丢魂的,阎家老大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命……”
“我得跟当家的商量下,不行搬出去住得了,这四合院风水有问题。”
李婶看着眼前膀大腰圆的贾张氏又犯了难,
“我一个人弄的动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