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你听见了吗?”皇帝的声音有些哽咽,“咱们的儿子会喊父皇了。”
回应皇帝的是一阵无声的阴风,又待了会儿,皇帝才抱着太子回了乾钦宫。
因着一句‘父皇’,皇帝在乾钦宫给太子大办了生辰。
所以,六宫又在到处传皇上并没有抛弃太子,最爱的还是太子。生辰过后,皇帝又给太子找了老师教太子说话和认字。
僖嫔得知了这个消息,特意跑去乾钦宫,请求皇帝也给她养的二皇子找读书识字的老师。
皇帝看着僖嫔,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太子日后要继承大统,自是要早早启蒙。二皇子还小,此事不急。”
僖嫔心中委屈,却仍强颜欢笑。“皇上,臣妾也是为了二皇子着想,早日读书识字总归是好的。”
皇帝冷哼一声,“朕意已决,容后再议。”
僖嫔只得告退,回宫途中暗自咬牙。
太子是个傻子都能请老师,她的儿子又差在哪里了?僖嫔越想越气。又加上其他妃嫔母凭子贵,位分都快赶上她了,甚至良嫔已经被晋升为了良妃,已经超过了她。
这样不行,她现在生不出皇子,那就只能用二皇子来争储君之位了,这样她也可以母凭子贵,再有姑姑的帮忙,她说不定还能捞个皇后当当。
想到这里,僖嫔转身去了慈宁宫。
太后听闻侄女的来意,简直恨铁不成钢。
太后重重地放下茶杯,“你怎如此糊涂?如今太子地位稳固,皇上心思全在太子身上,你这般冒进只会惹恼皇上。”
僖嫔赶忙跪下,拉着太后的衣角哭诉道:“姑姑,侄儿也是被逼无奈啊。良妃她们一个个都骑到我头上来了,若不让二皇子争一争,我们娘俩以后还有何立足之地?”
太后叹了口气,“你以为这宫中之事如此简单?背后牵扯众多势力。你贸然行事,不仅害了二皇子,还会连累哀家。”
僖嫔瞪大了眼睛,“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别人都越过侄儿?”
太后依旧道:“你就算越过她们又如何?你还能越过皇后去?她肚子可还有个呢。到时候生了嫡皇子更是比你的养子高出许多。”
太后叹了口气:“哀家原本以为之前你是年纪小,是以哀家每每花尽心思教导你。可现在哀家才发现你是冥顽不灵,心比天高。你有了佑儿还是安安分分的养着为好,以后佑儿承王承侯,少不了你的好日子。韬光养晦才是你最要做的,不要在做那些没有头绪又惹皇帝生厌的事了。”
僖嫔听的一头雾水,但还是有些不服气。明明太后是自己的亲姑姑,却总是给她泼冷水。
僖嫔咬着嘴唇,低声说道:“姑姑,侄儿不甘心。”
太后眉头紧皱,“你若是再如此执迷不悟,莫怪哀家今后不管你了。”
僖嫔一听这话,心中一惊,知道太后真的动怒了。她眼珠一转,换了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姑姑,侄儿知错了。”
太后见侄女离开了,还是叹了一口气。
“太后,僖嫔娘娘一会儿要养二皇子,一会儿把二皇子撂在一边努力怀身子,可最后还是没怀上,现在又重新打起了储位的主意。”因姿有些担忧道:“奴婢是怕僖嫔娘娘最后什么也捞不着,太后您要不帮一帮僖嫔娘娘。”
太后睨了因姿一眼,“你跟着哀家一辈子了,还不知道哀家的想法?哀家向来只求后宫安稳,这僖嫔如此折腾,哀家怎能助长她这种风气。”
因姿低下头,“是奴婢愚钝。”
太后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说道:“这宫中局势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僖嫔看不清形势,只一味地争宠争位份,迟早会闯出大祸。”
说完,太后便默然不语,看向窗外道:“你说的有一点不错,那就是僖嫔是哀家的侄女,不过哀家的侄女也不止她一个。就算不给皇帝塞人,等储君最终定了,哀家母族有的是小女娃。到时候,皇后还是哀家母族的。”
因姿心头一紧,知道太后是要放弃僖嫔娘娘了。
可僖嫔并不知道姑姑的想法,还以为姑姑只是说些体面的话,到时候要真的是她当上了皇后,那姑姑还不夸她?
反正有太后姑姑倚仗,何不大胆的去争一争。到时候可要姑姑对她另眼相看。
首先要对付的就是太子,只要太子没了,按照顺序就轮到二皇子了。就算皇后生了嫡皇子也不要紧,她一个一个的对付。
眼看着就要过年,皇帝按照旧年的时间封了印。最后的几天很忙,皇帝每日都睡在御书房。
刚松口气,乾钦宫的寝殿便传来了有小太监染上时疫的消息。
时疫?
皇帝有些懵了,别说后宫了,就连京城都多少年没传出时疫的消息了。
“怎么回事?太子呢?”皇帝对着安公公就是一阵申斥。
安公公显然也是惧怕的,时疫很厉害,是要死人的。他战战兢兢的叩首道:“回禀皇上,那小太监前儿家里的父亲没了,回去吊丧了。昨儿刚回宫就开始高烧不退,今早就咽气了。太医说是时疫,还请皇上早日定夺。”
“赶紧把他运出宫烧了。”皇帝警觉的道:“凡是接触的宫人,全部隔离起来。”
安公公闻言,脸上冷汗涔涔,“皇上,还有太子,太子也接触了那个小太监。”
“什么?”皇帝重重的拍了御案,“谁准许他接触太子的?”
“皇上,那个小太监原本就伺候在太子身侧的,接触也实属正常,只是谁也没想到,会在宫外染上了时疫。”
皇帝气得来回踱步,“蠢货,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小太监都看不住!”
安公公趴在地上不敢吭声。
皇帝冷静片刻后下令,“传所有太医前来会诊,务必给太子隔断那时疫。”
皇帝的话刚落音,太子的奶娘就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就高声喊道:“皇上,皇上不好了,太子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