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灯火柔和,清河公主扶着慕容冲步入其中。慕容冲的步伐凌乱,身体似乎不受控制地摇晃,他的眼神迷离,却又不时闪过一丝狡黠。
慕容冲被清河公主小心翼翼地扶到榻上。他微微闭着眼,仿佛已经沉睡,但眼角的一丝狡黠却透露出他并未完全醉倒。
清河公主坐在榻边,轻轻抚摸着慕容冲的额头。她的手指温柔而有力,仿佛在为他驱散身上的疲惫和不适。她凝视着慕容冲的脸庞,眼中充满了担忧和心疼。她知道,这个年轻幼的弟弟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和痛苦,但她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守护着他。
“冲儿,你真的醉了。”清河公主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她轻轻地扶着他坐下,看着他那泛红的脸颊和迷离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焦虑。
慕容冲睁眼看着清河公主焦急的脸庞,突然开口,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一丝笑意:“阿姐,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而已。”
清河公主轻轻放下慕容冲,坐在他身旁,轻声责备道:“冲儿,你今日真是胡闹,喝得如此醉醺醺的。”
慕容冲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清河公主那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故意装作迷糊的样子,嘟囔着:“姐姐,我头晕得厉害,你给我倒杯水吧。”
清河公主将水喂给慕容冲,轻轻握住慕容冲的手:“冲儿,你知道阿姊担心你。你这么小就承受了这么多,阿姊真的很心疼。”
慕容冲正想着安慰她 却没料到清河公主突然道:“以后不准喝酒。”顿了顿又道:“起码到了舞象之年再说。”
慕容冲被清河公主突如其来的严厉话语惊得微微一怔,他原本想要嬉皮笑脸地回应,但看到清河公主那严肃而关切的眼神,他意识到姐姐是真心在担忧自己。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用那双仍旧迷离的眼睛望向清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认真。
慕容冲没有说话,静静地靠在清河公主怀里。
清河公主看着慕容冲的样子,眉头紧锁,她知道慕容冲心中所承受的压力和痛苦。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慕容冲的头,像是想要抚平他心中的不安。
“阿姐,我……”慕容冲想要说些什么,但清河公主却轻轻打断了他。
“冲儿,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是你能承受的。”清河公主的声音柔和了许多,“但你要记住,阿姊会在你身边。我们是一家人,要共同面对风雨。”
慕容冲变换了姿势,脑袋枕在清河公主小腹上,那微热的触感让清河公主心中一颤。她低头看着慕容冲,慕容冲那双平日里充满狡黠与不羁的眼眸此刻却显得格外安静,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疲惫。
清河公主轻轻抚摸着慕容冲的发丝,她的手指在他的头顶上轻轻打着节拍。
营帐内,时间仿佛凝固了。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风铃,霎那间只有风铃随着夜风的吹拂,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
建康城内,一片寂静中透露出丝丝的紧张与不安。晋帝司马奕翻阅着桓温的奏报,眉头紧锁,眼中透露出对局势的忧虑。他瞥了一眼周围的大臣们,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神情,或紧张、或疑惑、或深思。
谢安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桓大司马此议甚合时宜。”他微微停顿,轻轻咳嗽了一声,继续道:“慕容冲等人乃燕国皇族,身份尊贵,且慕容家人才辈出,素有贤名。若我们能以礼相待,厚加赏赐,必能赢得他们的心,为我大晋所用。”
司马奕点了点头,示意众臣退下。待大殿内只剩下他与谢安、王坦之等心腹时,他开口问道:“谢卿,你觉得该如何厚赏慕容冲、慕容德等人?”
谢安沉思片刻,缓缓道:“陛下,慕容冲等人虽为皇族,但如今已是大晋之臣。我们应以国士之礼相待,封爵赐官自不必说,还应赐以府邸、金银珠宝,以及足够的仆从侍女,以示我大晋之诚意。”
司马奕听后,微微颔首,但心中仍有疑虑:“如此厚赏,只怕会引来朝中非议。”
王坦之微微一笑接过话语:“陛下,非议自是在所难免。但我们要看的是长远之计。慕容冲、慕容德等人若能为大晋所用,其影响力将远超这些赏赐。而且,我们还可以通过此举向天下人展示我大晋的胸怀与气度,吸引更多的贤才前来投奔。
更重要的是能够制衡桓温,慕容德参与枋头之战能力自然不用说,这样的人若是得用,必然会瓜分桓温的兵权。
现在的慕容冲和慕容德就是桓温与陛下的千里马,可效仿昔日千金买马骨故事。”
司马奕听后,心中豁然开朗,他拍了拍谢安的肩膀,道:“谢卿与王卿之言,甚合朕意。朕即刻下诏,按你所说赏赐慕容冲等人。”
……
北方:
苻坚从邺城出发,抵达枋头,设宴款待当地的父老乡亲。他下令将枋头改名为永昌县,并承诺这一名称将永久保留。
当苻坚从永昌返回时,他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以此表彰群臣们的辛勤付出。他歌唱了《劳止》这首诗,以此来宴请他的群臣们,并表达了对他们努力的感激之情。
枋头对于苻坚或者说是对整个前秦苻氏都不一般,这里是先祖发迹的地方,后来他们才进入关中。
苻氏氐族集团和姚氏羌族集团在石赵时期迁徙关东,分别在枋头和滠头屯驻了长达十八年的时间。
关东十八年,部族的人口以自然增殖的规律,有了相当的增加。新的一代氐羌豪贵在关东地区生长、学习,农耕生活使来自陇右的氐羌在社会进步方面深深受益。
姚弋仲的滠头集团据《载记》有“部众数万”,枋头的苻洪集团应该更多。经过十八年的自然增殖,这两大集团的人口总量必定大大超过最初的数字。
石虎后期,由于羯族自身的相对衰落,不得不倚重氐羌军事力量,政治上也对东迁的这两支氐羌集团给予优惠,客观上进一步刺激了氐羌上层的政治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