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似水,民动如烟。
不是人人都可以信任的,也不是人人都是不可用的。
翠儿虽然是单于台安插在秦宫的棋子,但是她会不会背叛谁也不知道。
慕容冲没有去找这个翠儿,而是让熟悉情况的宋牙去做这个说客。至于李钊,慕容冲还是很有兴趣的。
夜色如墨,月隐星藏,慕容冲身着紧身夜行衣,面容被黑巾遮掩得只露出一双深邃如渊的眼眸。他身形轻盈,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梭于秦宫的屋檐廊角之间,最终来到了长乐宫令李钊的居所。
李钊的住处位于长乐宫的一角,相对偏僻,却也幽静雅致。此时,屋内灯火阑珊,透出一抹昏黄的光晕,似乎在诉说着主人的未眠。
慕容冲轻巧地翻过院墙,落地无声,如同一片落叶轻触地面。他贴着墙根,缓缓接近正屋的窗棂,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屋内,李钊正斜倚在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精致的玉珠,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的身旁,一个身着太监服饰的小年轻正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手中端着一盏茶,眼神中满是谄媚与敬畏。
“干爹,您今日可曾听说,那权翼大人又在朝堂上提起了清河夫人和慕容家谋反之事?”小太监的声音尖细而谄媚,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钊的脸色,生怕哪句话说不对惹恼了这位在后宫中权势滔天的干爹。
李钊闻言,手中的玉珠微微一顿,他抬头看向小太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权大人又递了什么话儿?”
小太监见状,连忙凑近了几分,低声说道:“权大人说,如今后宫虽已因巫蛊之事掀起波澜,再加上匕首一事,但火候尚欠,若能再加一把大火,便可将清河夫人和慕容家谋反之事彻底做实,到那时,陛下就是想保他们,也难了。”
屋内,李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鹜:“权翼那老家伙,又想玩火?他以为后宫是他能随意摆布的棋盘吗?娘娘想要的是除掉清河夫人,至于慕容家是福是祸怎么样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钊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冷意,仿佛连空气中的温度都随之下降了几分。他继续说道:“慕容家若真的谋反,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但权翼想借我们的手来除掉他们,以此来巩固他自己的地位,这如意算盘打得也太响了。”
小太监闻言,神色有些紧张,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干爹,我们该怎么办?”
“娘娘的意思是要后宫安宁,至于权大人他巴不得再起波澜一举扳倒慕容家,只是‘巫蛊’+‘匕首’的局势还拿不掉慕容家,要是时间拖得久了麻烦就大了,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小太监道:“干爹放心,都在咱们手里。”
“那个张国师是怎么搞的,几天了还没有行动?”
小太监道:“已经派人摧了。”
李钊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手中的玉珠在指间快速转动,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敬他,他还是个国师,不敬他,让他入土!”
李钊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的眼神透过窗外,仿佛能穿透黑夜,直视那未知的远方。小太监闻言,脸色微变,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李钊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
“再去催,告诉他,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拖延。把我的原话告诉他,三天之内见到成效,不然小心晚上见鬼!”李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就在李钊下达最后通牒之时,窗外一抹黑影轻轻晃动,慕容冲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他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身形再次如同夜色中的鬼魅,慕容冲悄无声息地贴近窗棂,耳力全开,捕捉着屋内的每一丝声响。
小太监应承着李钊的命令,匆匆退出房间,而李钊则重新陷入了沉思,手中的玉珠转动得愈发急促,似乎在发泄着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这时,慕容冲决定采取行动。他轻轻一推窗棂,窗户无声地开启,一阵夜风拂过,带起他衣袂飘飘。慕容冲身形一闪,已立于屋内,黑巾之下,只露出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冷冷地注视着李钊。
李钊猛然抬头,见一黑衣人立于眼前,不由得大惊失色,本能地想要呼喊,但慕容冲的眼神如同寒冰,瞬间冻结了他的声音。
腰间的佩剑,那双眼眸中透露出的冷冽与决绝,让李钊意识到,眼前的黑衣人绝非善茬,且必定有所图谋。
慕容冲一剑砍掉了案几一角,李钊顿时脸色煞白。
“李宫令,不必惊慌。”慕容冲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静,仿佛能穿透人心最深处的恐惧,“我来此,并非为了取你性命,而是要与你做一笔交易。”
李钊强作镇定,但声音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到底想怎样?”
慕容冲缓缓走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李钊的心弦上,让他的恐惧不断升级。“李宫令,你应该清楚,我慕容家与清河夫人的清白,正被一桩桩莫须有的罪名所玷污。而这背后,是谁在操纵,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李钊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他紧握着手中的玉珠,眼神闪烁不定。“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会知道这些?”
“李宫令,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怎么会不知道?
你可是堂堂长乐宫令,皇后身边的大红人。论起权势你不输前朝高官,这五陵的田,城北的地,哦,还有那些豢养的娈童少女……”
慕容冲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字一句切割着李钊内心的防线,让他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李钊紧握玉珠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几乎要将那温润的珠子捏碎。他试图用愤怒来掩饰内心的慌乱,声音颤抖却仍故作强硬:“你……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李钊行得正坐得端,岂容你这般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