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三月,一场大雪过后,严冬渐渐远离,虽然仍旧寒冷,却明显的有了暖意。
自从卷喵喵偷出军营,答应萨日娜为忽云迁带去草药后,卷喵喵总觉得高简对自己的看管好似更加严谨了起来,其形容比之一位严父或兄长看管自己不省心的闺女或者妹妹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近日的北疆军营,氛围不比年关之后,卷喵喵每日游走于军营之内,总能不经意的觉察出一丝三军严阵以待的气息!如今卷守山已经不像先时那样忙碌,娄山关风闻自从北疆抓获了那个狼居胥的白漓军师纪铭尘之后,每日也开始不得闲,不是与纪铭尘对京都城中的时事侃侃而谈,就是对北疆军营的布防进行行军推演。
而相较于卷守山和娄山关二人,卷喵喵觉得最近这些时日,陈北伐的表现也尤为不同!想到前几日,一向得了高简默许的陈北伐,不是整日魂不守舍的在自己的门前晃个不停,就是围着长陵王的侍女看个没够,而这两日,他却好像突然转了心性一样,再也没有为了能将长陵王的侍女看上一眼而寻上门来一次,而是转而执起了刀枪,练起了兵!
彼时卷喵喵因为心生疑惑,曾经明里暗里的向高简打听,怀疑是不是京都城中出了什么事情,只是高简听闻之后,却只推说,京都城中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北疆军营也并没有得到关于京都城中的风声!而就当卷喵喵仍旧心有疑惑,冲着高简追问个不停之时,高简则就会用上他惯用的伎俩,转而将他的一双眸子朝卷喵喵望的深邃,再于面上附上于春风般和暖的笑容,然后端着哄孩子般的口吻,冲着卷喵喵满是安抚的道上一句:“若是京都城中真的有事,那周琦每日都会来信,怎么会不在信中知会于你?”
如是,有了高简的这么一番搪塞,卷喵喵纵然仍旧心有疑惑,却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但是总之,卷喵喵总觉得高简好像有什么事情正瞒着自己,而且不止高简,甚至整个北疆大营,恍若一夕之间都有了一个共同的,且只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长陵王的三个侍女,此刻正于房门前踢着毽子,另外两个侍女,自从跟了卷惜安,每日对卷惜安是半步难离,无论卷惜安走到哪,她们两个必定跟随在侧,如今他们三人反倒成了整个军营里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只是碍于军营中的风纪,待到高简听闻了此事,一朝下令,才将这段惹人非议的风波压力下去,如此,北疆军营不过是在这段风波之后喧嚣了几日,就快速的归于了平静。
卷喵喵此时,斜倚在屋子里的窗边,看着侍女踢毽子看到出神,忽见战天养的身影从不远处一闪而过,卷喵喵见状不禁心生疑惑,只一起身,便出门跟了上去。
战天养如今,是这北疆军营中难得的闲人,只是最近几日,卷喵喵却见他,总是频繁的奔走于军营和居胥关之间,竟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军营大门之外,高简正在与战天养聊着什么,待到卷喵喵走近,只见他们二人迅速闭紧了嘴巴,卷喵喵见状驻足,却见战天养朝着自己端着谨慎的步子走了过来,开口便问道:“听闻你昔年曾败在梦隐宗门下,不知可能治好这女子对情郎爱而不得的痴心?”
如是,卷喵喵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却也不曾想到,站在战天养的角度,又有哪个女子能让他这样上心?旋即,就当卷喵喵端着一脸困惑,刚要朝着战天养问上一问时,却见战天养恍若早就将卷喵喵想要开口问上的问题洞悉,紧接着便道了一句:“是陈万舞……,她有些疯了……”
时过晌午,卷喵喵只取了梦隐宗的五件法器,随着战天养和高简去往居胥关中走了一遭,待到回程时,陈万舞的病情已经得缓,至少口中再也不会吵着什么非高简不嫁的言语,而卷喵喵去到她的梦中所做的,不过是敛了一些她对高简深入骨髓的记忆……
马车之上,卷喵喵观到高简一直看着自己手中有关梦隐宗的法器若有所思,就当卷喵喵将目光投向高简时,便听高简满是思索的道了一句:“你……也曾入了我的梦吗?”
高简此问提出,卷喵喵不知如何回答,但是卷喵喵单看着高简望向自己的目光,便也知道,他已经多少有些猜到……
“你……可会介意?”
这时,只当卷喵喵此问一出,就见高简立时一怔,如此,卷喵喵见到高简的样子,为免高简心生不悦,急忙开口解释道:“我……曾经入过的……,不过只入过一次,却并未生什么欢喜,反倒差点要了我的命……,梦隐宗的手艺,其实不用完全依靠这五件法器,但是我的手艺并不精,如今,若是没有它们怕是已难以做到,彼时,我为了免我总想入你梦中的好奇之心,就将它们锁了起来,今日是临出门之前才开了锁,拿了出来。”
这时,只当卷喵喵这样一答完,就见高简满面的若有所思,旋即开口便道了一句:“我信!”
高简他自然是信的,不然卷喵喵若是能随意入得高简的梦境,洞察天机,也不必为了想将京都城中的局势如何一事问个明白,向高简追问个不停!此刻,卷喵喵这样想着,不免又生起了闷气,转而便看着梦隐宗的五件法器出了神,心中暗道,要不要趁着晚上高简睡着了之后窥探一番?
只不过,就当卷喵喵这样一思虑的功夫,却见先时还被自己稳稳攥语手中的法器,不知怎么就到了高简的手里。
“白苏里,对你这东西,倒是感兴趣的很,只可惜,他不在!你刚才说,先时曾入过我的梦境一次,怎么会差点要了你的一条命?可是这物件有什么玄机?”
这时,卷喵喵听闻高简的话,不禁抿紧了嘴角,心心念念的都是,自然不能让高简知道,自己彼时入他梦境,险些丧命,都是因为一朝洞悉了他对自己从未生过的爱意,从来都没有过的真心!
那番以后高简会娶侧妃,纳妾室,更甚者恐会休了自己,另娶她人的荒诞之言,曾将自己置身于九霄深渊,万劫不复之地!而自己如今,之所以还能安然的守在高简身边,则完全是看在,现如今高简对自己的态度,还算不错,再加之他确然是自己合理合法实至名归的夫君!如若不然,卷喵喵只恐会将自己这一颗及时行乐,得过且过的好死不如赖活着之心,也立时归于死寂……
“那不过是我……学艺不精……”
此刻,卷喵喵绕过了心中所有的话,略有搪塞的说出了这一句,却见高简转而便将那梦隐宗的物件揣进了他自己的怀里,卷喵喵刚要伸手想要讨回,却见高简不容置疑的道了一句:
“我先替你保管些时日,等到时间到了,我会还你!”
一时间,卷喵喵,听着高简的话,颇觉的高简的话里有话,另有所指!只是,就当卷喵喵想要开口问上一句,却见高简已经顾自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一副不愿意再将此事谈论下去的形容。
卷喵喵此刻,只看着高简,满目的若有所思。
“我有心让陈万舞忘了你,你不生气?”
“不生气!”
“若是陈万舞此生真的非你不嫁,陈临渊又苦苦哀求,你会娶她吗?”
“不会!”
如此,关于陈万舞的一连几问下来,高简都没有睁开眼睛,卷喵喵也就不再多问,只是卷喵喵凝神看向高简,却见高简自从闭目养神之后,都满是一副眉头紧锁的形容,竟也不知再思虑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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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了!”
此刻,随着马车外,战天养的声音响起,车轮转动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不远处有陈北伐的身影策马跑近,只一到近前便焦急的开口道了一句:
“王爷,娄军师,请王爷到营中议事!”
高简的眼睛在此刻睁开,仅一打起马车的帘子,便见到了一脸焦急的陈北伐!只见陈北伐一开口,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高简抬手制止,高简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卷喵喵,虽然目光仍旧和蔼,可是卷喵喵却明显能觉察到高简眼底一抹而过的担心……
“你先随战将军回去,我议事过后便来寻你!”
卷喵喵闻声,朝着高简点头,转而便见高简跳下了马车随着陈北伐上了另外一匹马,策马离开。
夜色深沉
高简这一去议事,一直到晚间也没有回来,卷喵喵心中难免忧虑,想要出门去打探,只这一个动作便被长陵王的侍女拦了好几道!终于,卷喵喵还是,借着腹中饥饿,想要吃些东西的缘由将侍女支了出去,而卷喵喵也趁此机会,一个闪身便出了门。
寒风依旧刺骨,夜间的北疆大营,不知为何,略显忙烦,不停的有夜翼军的骑兵列队而行,穿行于整个北疆大营的每个角落,恍若在寻找什么……
卷喵喵见到此景,径自选了个阴暗的角落驻足观望,只没过多时,却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一时间,卷喵喵只以为是军营之中进了歹人,刚要迈步快速离开,却惊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攥住,卷喵喵的一双眼睛顿时变得惊慌,然而,只还未等卷喵喵回头,却听到身后有一声轻问响起:
“你可是周妙妙?”
卷喵喵闻声回头,只见那阴影之下,躲藏着的是一个白漓国中之人打扮的男子,听着声音,男子约莫三十左右岁的样子,因着夜色昏暗,卷喵喵将他的长相并不能看清。
“我是!你是谁!”
“姑娘!真的是你姑娘!”
一时间,这来人的一声姑娘出口,顿时便让卷喵喵放松了警惕,相较于彼时军机泄露一案,前来栽赃自己的那个北疆人唤自己的王妃娘娘不同,这一声“姑娘”,可正是京都城中周公演府上的人对卷喵喵的称呼!忽而,便让卷喵喵生出了几分他乡遇故知之感!
然而只还未等卷喵喵再次开口发问,却听那人开口便惊慌的说道:“姑娘,姑娘叫小的好找,如今,小的已经在北疆大营周边转了三日,北疆大营的管制实在严格,小的今日才终于侥幸混了进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这样着急?”
这时,随着卷喵喵一声疑问出口,就见那人急忙开口道:“姑娘,如今京都城中局势大变!皇上病重,朝不保夕!长陵王借机向老爷发难,说是老爷与宫中汝阳王的母妃梁贵妃有染,还说在咱们府上的祈贤阁中找到了证据,抓获了个和梁贵妃样貌相同的女子!如今,老爷被长陵王以霍乱后宫为由圈禁家中,求姑娘快想想办法,央北疆王发兵京都城,好救老爷一命!”
忽地,这男子的一番话落,对卷喵喵而言不可谓不如晴天霹雳,只是就当卷喵喵略微安定了心神,将整件事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心中知道,这男子口中所说长陵王在周府上的祈贤阁中抓获的那个与梁贵妃样貌相同的女子,自然指的是阿若了!只是……
“既是掌握了我爷爷与梁贵妃有染的证据,怎么会只是圈禁家中?还有……,不过是圈禁在家,怎么会闹到发兵的田地?汝阳王呢?”
这时,随着卷喵喵这一问出口,便听那男子又开口答道:“掌握了证据是不假,就是那个被抓获的女子,只当士兵伸手去抓,不知怎么就化作飞灰,消失了个无影无中!长陵王如今非说老爷在家中滥用妖异之术,霍乱宫闱!所以将老爷暂时圈禁,等待皇上处置,只是,姑娘,那皇上眼看着就已经朝不保夕!汝阳王如今已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眼见着长陵王每日侍候在皇上身侧,担心长陵王会图谋不轨,弑君篡位!姑娘知道,长陵王一直和汝阳王不对付,若是长陵王一朝即位,这说不得,说不得汝阳王和老爷就没命了呀!”
忽地,卷喵喵在听了那男子的这一番话后,顿时将一双拳头攥紧,只刚要问些什么,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之音。
“找到了!在这里!”
这时,只当陈北伐的一声厉喝出口,卷喵喵眼见着面前的男子,便要转身逃离,然而只还未当他跑出几步,便已经被陈北伐带兵团团围住!
“何人!竟敢山擅闯军营!给我拿下!”
此刻,随着陈北伐一声令下,卷喵喵眼见着那人就要被陈北伐的人马带走,只是就当那人即将被架着远离之际,卷喵喵却听到那人隔着老远,又朝着自己开口喊了一句:
“求姑娘快些让北疆王出兵!汝阳王与老爷命在旦夕!少公子周琦半月前已经被长陵王的心腹孟北川挑断了手筋脚筋!老爷如今自顾不暇,每日只惦记着派人去斜月山上挖坟掘墓,呜呜……”
瑟瑟北风中,那人的嘴被陈北伐一把堵住,却独留下卷喵喵久久无法回神,正愣在原地,周琦半月前被孟北川挑断了手筋脚筋……,那……这半个月来自己收到的家信,又是出自谁的手里……,就在卷喵喵震惊的无法言语之际,忽听一声呼唤在身后响起……
“喵喵……”
高简的声音传来,卷喵喵借着漆黑的夜色回头凝望,却忽然发现怎么也无法将高简的一张面容看清……
“他……说的是真的吗?”
此刻,卷喵喵站在阴影中,冲着高简朝着那被带走之人的方向指去,只是卷喵喵一转头,却见那里早已没有了方才传信之人的踪迹……,卷喵喵因为心中惊愕,并不知晓自己是什么表情,下一刻眼见着高简走近,却见高简一把便将自己揽在了怀中,旋即只将下巴抵在自己的脑袋上,满是安抚的道了一句:
“别怕……,如今京都城中情况不明,我已经收到了长陵王和汝阳王的两封书信,咱们明日便折返京都城!”
夜色朦胧之中,卷喵喵虽然被高简搂在怀中,却觉得心中的惧意更盛……
“他说……我兄长被挑断了手筋脚筋……那这半个月来,给我写信的人是谁……”
“你兄长他没事!你别乱想!”
此刻,不同于卷喵喵的忧心,高简看上去无比沉稳,但是,卷喵喵却仍旧能感觉到当自己此问问出时,高简揽着自己的动作一滞!
“你会帮长陵王还是汝阳王?”
夜色沉沉,卷喵喵此问一出,高简没有回答,就在卷喵喵抬头看向高简之际,却听高简长叹着道了一声:
“喵喵……,我是皇上亲封的北疆王,自然该帮的是当今的天子!无论是长陵王还是汝阳王,只要他们其中有任何人敢犯上作乱,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这时,卷喵喵闻言,不禁暗暗将拳头攥紧,然而片刻后,却仍旧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长陵王会杀了汝阳王和周公演吗?”
高简:“喵喵……,如今一切还没有定论,你别瞎想,大军明日启程,我们现在回去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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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子时
高简,眼见着卷喵喵满怀心事的睡下,却睡的很不安稳,高简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屋门外,此时有陈北伐的求见的声音响起,高简闻声为卷喵喵盖了盖被子,便转身出了门去。
屋门外
只待高简一出门,便见娄山关、纪铭尘与陈北伐三人已经等在门外,高简见状旋即目光阴鸷的问了一句:“那个私闯军营的传讯之人现在何处!”
陈北伐:“就在军营的牢房之内,王爷可是要亲自审问?”
高简:“不必!将他给本王丢到居胥关的地牢里去!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一起发落!”
陈北伐:“是!”
这时,只待高简向陈北伐吩咐完,便朝着娄山关开口问道:
“一切准备妥当了吗?”
娄山关闻言点头,开口回道:“此次回京都,我已经知会卷守山,留他与纪铭尘纪兄驻守北疆,卷家兄弟陪同,另外还安排了陈随军和几员老将从旁协理!返京的队伍已经集结完毕,由陈北伐和卷惜安领兵,在乾明关与白苏里汇合!”
这时,只当娄山关禀告完毕,高简闻声点头,转而因有另外一件事浮上心头,旋即开口问道:“既然白苏里有来信,可有告知京都城中出了什么纰漏?本王传讯给长陵王要他彻查周公演的府邸,那祈贤阁中的女子,怎么会有闪失?”
如是,就当高简如此问完,便听娄山关略有疑虑的开口道:“这个……,王爷,此时颇有蹊跷,长陵王按照王爷所说确实已经发现了周公演与宫中刘贵妃的联系,但是那个和贵妃长得相像的女子,却不知为何,还未能出祈贤阁的门,便一下子灰飞烟灭了,长陵王为此还特意写了一封信过来,说是此时颇为妖异!”
高简此时,闻得娄山关所言,若有所思的向前走了两步,旋即便将目光如恍然大悟般的朝着卷喵喵的住处看去,又在口中默默的念叨了一句:“原来这便是,周公演一直对你如此好的原因!”
“王爷说什么原因?”
一时间,娄山关几人因为没有将高简的话听清,出口发问,高简闻言,只忽而恢复的一脸严肃的表情开口道:“没什么!现在,京都城中,汝阳王和周公演动向如何?”
娄山关:“皇上病入膏肓朝不保夕,汝阳王已经方寸大乱,正在四处集结兵马,只恐怕不日就会发兵!周公演的行踪……就显得很是诡异,现如今他正四处派人,去往斜月山,挖坟掘墓,也不知在找着什么!王爷以为,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这时,只当娄山关话至此处,高简闻言,顿时不语,然而就在沉默了片刻后,仍旧看着面前的几人开口道: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如今本王已经有了主意,我们还是到大帐中详谈!”
这时,只当高简如此说完,就见娄山关似有所思的开口道:“王爷,听说你今日和战将军带着王妃去看望了陈老将军的女儿?不知关于王妃娘娘的本事……可为真?若是为真,只怕此次回去京都城,王妃娘娘会有大用!她……真的是昔年那个江湖异士卷知舟的传人吗?若是为真,我们怕是有幸能不费吹灰之力便到达京都城!”
此刻,高简听到娄山关这样说,转而将目光在面前的几人面上一扫而过,旋即只将目光变得更加阴郁的朝着娄山关扫了一眼,瞬间便将面上的神情冷了下去,显然是对娄山关几人私下里对卷喵喵的非议有所不满,继而开口坚定地道了一句:
“娄军事慎言!军中并没有这样本事的江湖异士!”
这一夜,北疆大营之内,烛火通明了一整晚,王营大帐内的议事,一直到了将近天明方散!破晓时分,晨辉再次落下,整个军营之内,已是喧嚣一片,放眼望去,满是凛冽的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