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前挪动,她的身体似乎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如同机械般僵硬。
她的意识在体内两股力量的拉扯下变得模糊不清,一边是那股狂暴的煞气,另一边则是她自己的意志。
她站在衙门前,夜色中的衙门显得格外寂静,门口的两个门吏靠在门柱上,头颅低垂,沉浸在梦乡之中,对她的到来毫无察觉。
江稚鱼的目光空洞,她缓缓地靠近,仿佛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驱使。
然而,就在她即将跨入衙门的那一刻,她的大脑突然清明了一瞬,两股意识在她的脑海中激烈地撕扯。
一股声音在她的耳边低语,它温柔而诱惑,像是来自深渊的恶魔,轻声细语地对她说:“放手吧,江稚鱼,释放你内心的煞气,你将不再痛苦,你将获得真正的自由。”
这声音充满了诱惑,它让她的身体产生了一种渴望,一种想要屈服的渴望。
她感到那股煞气在她的体内蠢蠢欲动,它渴望被释放,渴望获得控制权。
“不……不能这样……”
李鹤、王越和几位衙门大哥还有县令的模样在她脑海里闪过,江稚鱼紧咬着唇喃喃低语。
她的内心深处,一股强烈的反抗意识开始涌动,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汗水沿着她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她的手指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襟,指甲几乎要嵌入肉中。
江稚鱼的双眸中,猩红的光芒开始闪烁,但在这光芒之中,似乎有一丝清明的光芒在努力地挣扎。
她不能输,她不能让那些关心她的人受到伤害。
就在这时,一阵夜风吹过,带来了一丝凉意。
这股凉意仿佛是一股清泉,浇灭了她体内的火焰,让她的意识变得更加清晰。
她的双眼中的猩红光芒开始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和清明。
江稚鱼深吸一口气,鼓起了腮帮子。
终于是挣脱了那股控制她的力量,虽然是暂时的。
江稚鱼深深看了一眼衙门,随后转身,离开了衙门。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必须找到方法彻底摆脱那些臭老头的控制。
江稚鱼抬步欲往郊外去,却蓦地一滞,仿佛脚上被什么捆住了般,就在此刻,面前景象再次扭曲,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扭曲的画卷。
恍惚了一瞬,江稚鱼稳住步伐,缓缓抬眸看去,竟是又回到了那个阴冷潮湿的山洞。
山洞的石壁上,符文散发着幽幽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一股吸力传来,她被狠狠甩到架子上,锁链霎那束缚住她,周遭的符文缓缓浮动。
为首长老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冷笑了一声,缓缓看着她道:“江姑娘,既然你没有诚意,那就莫怪我们如此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和不屑。
江稚鱼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想起那个药丸,她咬咬牙。
没有诚意?明明是老鼠想逗猫玩吧。
她调动体内的煞气,试图挣脱束缚,但符咒的力量太过强大,她的反击竟被吸收了大半。
跑出的那一小半对着为首长老的斗篷一吹,他的斗篷垂落,露出了一个敞亮滑溜的光头。
气氛在那一刻凝固,长老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狠狠地捏紧了拳头。
江稚鱼也因为反噬的力量,狠狠地吐出了一口鲜血,她感到五脏六腑都在震荡,痛苦如同潮水般涌来。
她的脸色苍白,缓缓抬起下巴,眸子地扫过长老,嗤笑道:“哦,原来是老秃头。”
角落中,那人见状,急忙上前想要为长老盖上斗篷,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飞出去,撞在墙上,口吐鲜血。
为首长老收回手,看向她,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容。
他的手,像两根枯枝般,以一种复杂的手势在空中交织。
随后便见他嘴唇微动,吐出一连串晦涩难辨的术语。
随着为首长老的手势,其他长老们仿佛被某种默契所牵引,他们的声音古怪而不祥,汇成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空气中的符文仿佛被唤醒,开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它们在江稚鱼的周围旋转,仿佛在寻找着最佳的切入点。
江稚鱼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痛苦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她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江稚鱼紧紧咬着唇,鲜血从唇上缓缓滑落,她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符文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每一道都像是在她的肌肤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她的痛苦达到了顶点,终于,她的视野变得模糊,意识渐渐沉入黑暗,昏迷了过去。
那人一瘸一拐地上前,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他道:“长老,那位大人今天传话来说他只需要一具听话的傀儡。”
长老的声音冰冷而不屑,“那就摧毁她的意志。”
另外一个长老接着说:“她的修为尚浅,做成傀儡还不能确保万无一失,还得控制她修炼,这样才是我们所需的杀器,但…就怕到时候难以控制。”
后面那个长老冷冷瞥了他一眼,道:“有那位大人在定是万无一失,他给我们这缚灵阵就挺不错。”
几位老人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山洞内回荡,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诡谲。
在山洞的最深处,壁画上的人脸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着,正中间一尊古老的石佛静静地伫立,它的面容本应是慈悲与宁静的化身。
然而在昏暗的光线下,那石佛的嘴角竟似乎弯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意,那笑不带一丝温暖,反而透着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在石佛的脚下,一个黑袍男子跪在地上,他的身姿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的头深深地低垂,几乎要触碰到冰冷的地面,他的声音恭敬而低沉,“大人。”
一刹那,山洞仿佛扭曲起来。
江稚鱼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她的身上布满了符文划出的血痕,她的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可能被这片黑暗吞噬。
而她的上方,石佛缓缓低眸看来,眸光青绿一片,佛脸在阴影中幽幽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