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云层混浊,空气潮湿生闷,偶尔几道闪电划破天际,带来瞬间的惨白光芒。
山崖下弥漫着一股腐朽和血腥的气味,令人作呕。
不远处,矗立着的祭坛正中央,一口巨大的红棺静静安放着,棺椁表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在雷电的隐约光芒下闪着幽绿的光芒。
石板上,一道道暗红色的血迹交错,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法阵,法阵的中心则是那口红木棺椁。
江稚鱼静静地躺在棺椁里,衣衫褴褛,皮肤苍白如纸。
她阖着双眸,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
她的耳边充斥着好多人凄厉的喊叫声,那些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哀嚎。
然而,她在昏昏沉沉中察觉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意识也模糊不清。
祭坛的四周,火把摇曳着,将四周映照得忽明忽暗。
一些道士和村民打扮的人被黑袍祭祀们粗暴地拖拽至祭坛前,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在他们身后,祭司们面无表情,仿佛他们手中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冰冷的物件。
村民们的尖叫声、哭喊声在山谷中回荡,但很快被一道道低沉的咒语声所淹没。
大祭司站在祭坛的最高处,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扭曲而诡异。
他手中的法器,雕刻着不详的图案,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鸣。
随着祭司的咒语,村民和道士们被强迫跪在祭坛的边缘,他们的手脚被粗糙的绳索紧紧捆绑,无法动弹。
他们的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嘶哑的尖叫求救,鲜血一点一点的滴在祭坛的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血液在法阵中汇聚,形成了一个血池,血池中泛起了一阵阵血泡,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中孕育。
黑气从血池中升起,逐渐笼罩了整个祭坛,将村民们的身影吞没。
在黑气的缠绕下,村民和道士们的身体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他们的面容扭曲,眼睛变得血红,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所控制。
他们的身体逐渐干瘪,最终化为一具具干尸,倒在了祭坛上。
这些黑气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空中扭动,最终汇聚到少女的身上,它们缠绕着她的身体,似乎要将她吞噬。
少女的脸色苍白如纸,几乎与周遭的黑暗融为一体。
她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它们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如同晨曦中的露珠,却带着绝望的寒意。
黑气如同有生命般,缠绕在她的身体上,它们无情地撕扯着她的灵魂,仿佛要将她的存在从这个世界抹去。
她的身躯在痛苦中微微颤抖,每一次黑气的侵蚀都如同锋利的刀锋,划过她的肌肤,带来刻骨的痛楚。
在昏暗的光晕中,少女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摇曳着微弱的光芒。
然而,就在她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之际,她的脑海中忽然模糊地闪过一道光。
那是一道修长的背影,一袭白衣胜雪,透着不染尘埃的疏离与淡漠。
那么遥远,又…那么安心。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着那道模糊的背影伸出了手,
“…救…我。”
随后,那只手耷拉而下,少女彻底陷入了昏厥。
蓦地,一道淡金色的光晕从她体内涌出,缓缓笼罩住她,这光晕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气息。
那股力量细微而强大,隐匿在一道道黑气之中,如同一位守护者,默默地守护着她的灵魂。
而祭坛的四周,一些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他们干枯的脸上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恐惧和绝望。
回溯镜外,月光轻柔地洒落,沈既白的身影在这片清冷的光辉中显得格外肃穆。
他的目光从回溯镜上移开,落在了躺在一旁的少女,她的面容苍白,仿佛一朵在夜风中凋零的花。
沈既白的眸中泛起了微妙的涟漪,一抹红晕悄然爬上了他的眸框。
楚清和在一旁泣不成声,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面神秘的回溯镜上,镜面如水,缓缓流动,映照着过往的一幕幕。
他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庞滑落,
“姐姐,太惨了。”
沈既白的手指微微颤抖,他低眸看去,缓缓闭上眼眸,这是他少见的情绪失控。
他终于明白了一切,真相如同镜中的画面,清晰而又残酷。
沈既白低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一层厚厚的阴影,仿佛一道屏障,遮住了他眸中的复杂和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