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白神色冷峻,双手结印掐诀,刹那间,那本审判书仿若被注入了无尽的灵力,宛如一道道古老而神秘的道书卷轴,从祭坛之上徐徐展开,向着下方铺陈而去。每展开一分,便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以祭坛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那围绕着祭坛四处弥漫开来的金光,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闪烁跳跃。
金光之中,呈现出的文字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那些文字仿若有千钧之力,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审判的利箭,句句犀利地呈现出楚家所犯下的一切罪孽。那触目惊心的真相就这么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眼前,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要将人淹没。
所有的道士目睹这一幕,皆面露惊恐之色,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他们的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那散发着金光的文字,双手缓缓攥成拳头,因为过度用力,指节都泛出了青白色。
他们的面色如同死灰般发白,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羞愧之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不由自主地缓缓低下头去,那低垂的头颅像是背负着千斤重担,再也无法抬起。
楚清和与刀疤男紧紧相拥,泪水肆意流淌。
真相公之于众,沉冤昭雪了。
倏忽间,掌门的面容猛地抽搐了一下,那表情扭曲得极为可怖。紧接着,一阵浓烈的绿色煞气从他腰间的玉佩之中汹涌翻涌而出,如同墨绿色的潮水一般朝着四周席卷而来。
他的表情仅仅是扭曲了那么一瞬,身上原本束缚着的金光就如同脆弱的蛋壳一般,被轻易地崩破。随后,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向着祭坛的方向飞速掠去。他的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模糊的黑影,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司法神又怎么样,杀了你,我就是神!”
掌门站到沈既白面前时,双眼瞪得极大,眼球布满血丝,仿佛两颗燃烧的血珠。突然,他咧开嘴,肆意地狂笑起来,那笑声如同夜枭啼哭,尖锐刺耳,回荡在四周。
沈既白仅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垂眸瞥过自己雪白的袍子,缓缓往后撤了几步,而后缓缓地伸出手来,于空中轻轻一挥,一道绚烂夺目的金芒乍现,紧接着,一把散发着圣洁光芒的金剑便浮现在他的掌心。
金剑现身的刹那,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那光芒净化得澄澈了些许。他旋手挥去,那剑便朝着掌门飞射而去。
掌门蹙眉将全身的绿色煞气都释放出来,整个人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煞气罩之中。
沈既白双手遽然向下一挥,那柄巨大的金剑径直朝着“掌门”刺去。“轰”的一声震天巨响,绿色的煞气罩被金剑刺透,“掌门“受到强大力量的冲击,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跌落在阵法中心。
掌门躺在地上,身躯已是残破不堪,却缓缓抬起眼眸,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轻声说道:“你疏忽了呢。”
言罢,他将怀中的玉佩按压在祭坛上刚刚差一点就成功的阵法之上,刹那间,阵法显现,威压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道士们突然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体内游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撕扯着他们的魂力。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然而,一刹那间,那股力量却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掌门本得意的神色倏忽一僵,不解地看向四周,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理解眼前的情况。
“疏忽?”
沈既白不解地轻吐出这两个字,慢悠悠抬起脚,脚下凹槽空空如也,本应该存放此处的器物不见了。
就在他放玉佩的一瞬间,沈既白脚下微动,直接将一旁凹槽的罗盘踹飞。
倒在地上的掌门身体一僵,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只活苍蝇。他的罗盘,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被沈既白一脚踹飞了?!
那罗盘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楚清和的头上。
楚清和顶着那枚器物,鲜血缓缓从他额间流下,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他的手像风中的落叶一般止不住地颤抖着,哆哆嗦嗦地指向自己的额头,嘴唇也跟着打起了哆嗦,结结巴巴地指着掌门说:“这...这是...传说中的‘天降正义’吗?可,怎么不砸他砸我啊!!!”
沈既白&掌门:…
就在一分钟前,他还在气愤地瞪着掌门,刀疤男在他身边不解地瞥了他一眼,疑惑地问:“计划失败了又不是成功了,你生气什么?”
楚清和一顿,指着掌门道,“那蠢货居然是我爹,你敢信?”
然而,下一秒,他的话音未落,眼前一黑,瞬间剧痛袭来。他只觉得头顶一沉,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额头上多了一枚器物,鲜血正从那里缓缓流出。
刀疤男在一旁看着楚清和的惨状,忍不住捂着额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从怀里摸出一块手帕递给他,“擦擦吧,你这造型,可以去拍恐怖片了。”
一个小道士在他身旁,本来瑟瑟发抖,结果看清楚清和的狼狈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楚清和,你这是在模仿哪个悲剧英雄啊?还是说你其实是来搞笑的?”
楚清和好看的眼睛眯起,随后翻了个白眼,用手帕轻轻按着额头的伤口,嘟囔道:“我这是在用生命为你们提供笑料啊。下次能不能给我安排个不那么悲壮的角色?”
“嘶——”一不小心按到了伤口,又是一阵鲜血直流,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终于忍无可忍地仰头向着天空长叹一声,“你们这些主角,总是光芒四射,我们这些配角,却总是倒霉透顶。这剧本是谁写的?我要求改剧本!”
祭坛上,掌门躯体突然僵滞,眸光空洞而呆滞,在他身旁,那玉佩之中,竟传出了一声极低极低的叹气声,那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扭曲过一般,沙哑得如同老旧的木门轴转动时发出的“嘎吱”声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紧接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掌门的躯体毫无预兆地一下子炸开了,那鲜血就如同细碎的沙子一般,丝丝缕缕地缓缓飘散在空中,血腥味儿瞬间弥漫开来。
刹那间,一股浓烈的煞气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汹涌而出,所有的恶鬼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样,原本就诡异的眼眸在这一瞬猛地变得通红,那里面满是疯狂与嗜血。随着这股煞气的暴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了一般,寒意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
就在这时,一双巨大而又幽暗的眼睛,在那暗处缓缓地浮现了出来。那眼睛犹如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冰冷至极,又透着无尽的嗜血欲望,仿佛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一般。
“沈既白,好久不见。”那声音从黑暗中幽幽传来,像是来自地狱的呼唤,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