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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既白听到她这般说辞,沉默了片刻,目光深沉地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中似乎包含着许多难以言喻的情绪。

“阿鱼,公平从来不是爽文,你不能被简单的善恶观念所束缚,也不能轻易地被煞气或者所谓的正义冲昏头脑。而是要在这复杂的世间找到属于自己的平衡。”

江稚鱼的唇角微微勾起,扯出一抹满是讽刺意味的笑。她轻轻瞥开眸子,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沈既白,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有时候,当一个人被逼到绝境,她还能怎么选择呢?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要活在黑暗中。”

她轻轻歪了一下脑袋,眼眸缓缓抬起看向他,随后轻哼了一声,

“和一个恶灵讲道理,你是觉得你的脑子坏掉了,还是觉得我的脑子坏掉了?我不会轻易放弃我的煞气,它是我生存的工具,是我保护自己的方式。所以,你…”

她的动作突然而迅速,恶狠狠地揪住他的领子往她这边一带,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幽暗,像是在进行最后的较量:“还给我!”

沈既白被她的动作拉得微微前倾,他平静地抬眸看向她,

“阿鱼,我知道你的感受,但这是惩罚。”

江稚鱼的眉头蹙起,她大大的眼眸里满是愤怒,手紧紧地抓着他的领子,身体微微颤抖,

“你不懂。”

她的声音低沉而冷冽,

“你什么都不懂!你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一切,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少在这里假惺惺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饱含着她长久以来压抑的情绪。她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那火焰几乎要将面前的人吞噬,同时又透着一种深深的孤寂,仿佛被世界遗弃的小兽。

沈既白轻轻握住她揪住自己领子的手,那双手修长而有力,却又带着一种小心翼翼,他缓缓垂眸,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底复杂的情绪。他把少女的手缓缓按在自己胸口。

“我懂,阿鱼。”

他胸口处她用冰锥刺出的那处的血迹还没干涸,血迹下沉稳的心跳缓缓传来,一下又一下,像是一种无声的诉说。

她微微怔愣了一下,大大的眸子一凝,倏忽有些气恼地收回手,像是那只手被烫到了一般。

“无耻。”她咬着下唇,眸里闪过一丝鄙夷。

沈既白薄唇微抿,身躯轻晃了一下,向少女倒来,在倒下的瞬间,他的脑海里还残存着一丝清明,怕自己沉重的身躯会压到她,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努力侧身倒在床上。这一动作似乎牵动了他体内的伤势,唇角溢出一丝鲜血,那鲜红的血滴在白色的床单上,宛如一朵盛开的红梅。

江稚鱼被带着身躯不稳倒了下去,脑袋砸在了柔软的枕头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有些懵,还没有反应过来,大大的眸子里一瞬写满了迷茫。她的手被他拉起,那滚烫的温度瞬间传来,她惊讶地发现他的手烫得惊人,就像刚从火炉里拿出来的铁块。她侧过头看向身旁的男人,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正在发烧。

发烧?他的神魂…

倏忽,她瞥向他抓着自己的那只手,那通红发紫的手如同她之前的一模一样,她微微蹙眉,却听他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虚弱,

“不要生气了。”

他手指微动用金光化出一把匕首塞到她手上,那金光闪烁之间,匕首散发着凛冽的寒光。然后他掐诀轻点心口,封了神力,这一过程中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轻轻松开她的手后,他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更加虚弱地靠在床上。

江稚鱼看着手中的匕首,瞥过他松开的那只手手上的冻伤,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蓦地坐起拔开他的领口,他微微蹙眉,像是不习惯这样的亲近,瞥开眸子,耳垂微微泛红,原本她身上的冻斑都出现在了他身上,那些冻斑就像丑陋的伤疤,爬满了他的肌肤。

“这是什么?”

她轻声问道。

他缓缓闭眸,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你再不报仇,我可就解开神力了。”

她下巴轻抬,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手中的匕首转了转,“那就…”

她手起刀落,没有一丝犹豫对着胸口那处血迹重重扎下,那匕首刺入肉体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多谢款待了。”

她的声音冰冷而又戏谑,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无关痛痒的游戏。

温热的鲜血瞬间飞溅出来,星星点点地溅到了他的鼻尖上。那带着温度的液体让他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像是从沉睡中被突然唤醒,缓缓地睁开了眸子。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中透着失神,长长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仿佛在努力压抑着那无边无际、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痛苦。

“差点以为我能弑神成功了。”

她微微挑起眉毛,那神情中带着些许遗憾,就好像一个猎手错失了到手的猎物。

沈既白吃力地望向江稚鱼,唇角微牵,努力压抑着身体里传来的苦痛,缓缓说道:“抱歉,让你失望了,即使封了神力,神的身体,也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摧毁,杀死。”

他的手紧紧地按着胸口处不断流血的伤口,看着床单上那越来越多、逐渐蔓延开来的鲜血,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然后缓缓地闭上了双眸。过了一会儿,他又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她说道:“看来这处屋子你是睡不了了,自己出去找一间。”

她听到这话,缓缓地从床边站起身来,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迈着慵懒的步伐往门口走去。沈既白在床上缓缓睁开眼眸,看向她的背影,少女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形突然一顿。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此间事了,会带我去一个地方,和我最后一段记忆有关?”

她的声音很低。

他轻咳了一声,“是。”

她站在那里,没有回头,问道:“为什么?”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沉默了片刻,沉声道:“利益罢了,你找回记忆,而我需要对你进行终审。”

她轻轻地嗤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自嘲,眼睛望向屋外那熟悉的一切,缓缓说道:

“也是。”

她这样的恶灵本就不配有一个家,这里,只不过是囚住她的牢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