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白没想到村长这么刚,这是她到小世界以来遇到的最硬气的村长。
说完了医药费,那就是这宅子了。任老爹说既然是任益说的要断绝关系,这祖宅就和他们没关系了,这宅子是任家留下了,他让任益和任母他们自己找地方去住。
任母张梅抱着任娟一直没有说话,任平看着玉白,他想听听他大哥怎么说。
玉白想了想说,“咱们一样一样来,地说好了,银子的事也说好了,至于这宅子,如果今天你们把银子给到我们手里,今天晚上我们就离开任家,可是如果你们说没有银子,那不好意思,今天晚上,大家都别睡,什么时候拿出银子,什么时候这事算是两清!
你们别瞪我,我想过了,我们一家啥都没有,我爹又死了,你们现在又要搬去镇上住,这宅子你们也不让我们住,我爹送回来的银子都被你们拿了。你们既然不让我们好过,那大家就都别过了!人我已经砍了,我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任平没想到他大哥这么刚,他默默的走到玉白身边,站到了玉白身后。
村长让任老爹把银子拿出来,任老爹半天没有吭声,最后任老太咬着牙说,“家里的十五亩地每亩地值十五两银子,那一百两银子折成田地给他们,这总可以了吧!”
“那不行,说好的给银子,那就说银子的事,别扯上田地,一码是一码,咱们谁也别占谁的便宜!”玉白坚持要银子。
最后,在村长和族老的主持下,任老太和任老爹拿了一百两银子出来,玉白把银子收了,这才在分家的文书上签了字,又在断绝关系的文书上签了字,至此,任大山一脉和任家没了关系。
玉白拿到文书就对村长说,“大爷爷,您能帮我们找个住处吗?再有,我家那四亩地我要卖了,现在家里就我母亲和我,那地我们种不了,也忙不过来!”
村长对玉白说,“我家有处老宅,就是破了点,你们先搬过去住。既然你想卖地,我帮你问问!”
“还有户籍,大爷爷,户籍我们还没拿到!”玉白说完就看向任老太。
最后,任老太让任继海把户籍找出来,把张梅,任益,任平,任娟的户籍页给了村长,村长又把户籍交给玉白。
整个分家过程张梅一句话都没说,等事情办完,她就带着任平和任娟收拾东西,玉白拿着砍刀看着任继海,从现在起,他们之间再无关系,只要任继海敢伸手,她就绝不手软!
离开了任家,玉白跟着村长到了他说的老宅,玉白拉住村长的手说,“大爷爷,你把我家的地买了吧,我愿意每亩地十两银子卖给你,因为,那二十亩地在一张契书上,只有您买了,任家才不敢刁难!”
村长明白玉白的意思,就说,“我知道了,这事明天说,今天你们先凑合一宿,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村长走了,玉白看着这老房子,这房子是真的破,四处漏风不说,屋顶还能看到天上的星星。
一家人挤在一起,又饿又冷,光顾着闹分家了,晚饭都没吃。现在,他们没有锅也没有粮食,玉白问任母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现在只能忍着,任母对玉白说,“村里人家都不富裕,说起来,这任家村就任家日子好过。以前也不是没有饿过,忍忍吧!”
玉白对任母说,“娘,我们忍一顿可以,明天呢?这如果我们还在村里住,还得买宅基地,盖房,折腾下来要好几个月。不如,我们也离开村子,这任家在镇上买了房子,我们就去县里吧,到时候我找个活计做,咱们总能过的下去。
如果咱们不离开村子,就那四亩地,咱们也种不了,虽然村长为我们主持了公道,但是,村里人未必都这么善良,你带着我们三个怕是日子还是不好过,不如离开,说不定还能有条生路。”
任母看着玉白,她想到他已经和村长说要卖地了,怕是他一早就想好离开村子。她现在丈夫死了,能指望的就是儿子,看着自己的儿子,任母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村长拿着四十两银子过来了,说那地族人买了。玉白在契约上签了任益的名字,然后又让村长给他们开了路引,说他们一家人要离开村子。
村长明白任益家的处境,明白孤儿寡母带着孩子在村里生活艰难,就痛快的给开了路引,玉白拿了路引,带着任母和任平、任娟离开了村子。
“娘,我饿!”任娟走了没多久,就走不动了。
玉白把任娟背在背上说,“娟儿忍忍,等一会儿我们路过镇子,大哥给你买好吃的!”
走了足足两个时辰,玉白和任母才走到镇上,玉白手里有村长给的买地的碎银子,她找了一个馄饨摊,又买了十个素包子,一家人就在路边吃了起来。
吃饱了之后,玉白租了一辆驴车,一家人就往县城走去。两个时辰之后,玉白她们一家人就到了县里,她让车夫把驴车停到牙行门口,结了车费,就带着任母她们进了牙行。
县城的宅子比镇上贵,一般都在五十两银子以上,玉白想买一处宅子,任母觉得她们银子不多,就想租宅子。
玉白觉得租宅子不如买宅子,毕竟现在任平和任娟还小,这租宅子一年下来费用也不低,就坚持买宅子,最后她们挑选了一个一进院的宅子,花了五十两银子。
任母有些不高兴,玉白跟任母算了一笔账,就她们现在买的宅子,租金一年下来是五两银子,十年租下来就和买宅子一样了,如果她们没钱了,这宅子可以卖了换钱,可如果是租的,到最后她们没银子了,就什么都没了!
任平觉得他大哥说的对,就支持玉白,任母见儿子们都同意,就不再说什么。
到了新家,一切都要重新置办,玉白先是买了锅碗瓢盆,又给每人买了两套普通的衣服,又买了新的被褥,又买了粮食和一些日用品,算下来,又花去了二十两银子。
任母心疼的不行,这一下子就花了七十两银子,留在手里的银子就不多了。
玉白让任母收拾家里,她去了街上看看能找到什么活计做,空间现在又不能用了,她得自力更生。
因为玉白穿的干净,最后在一家即将开业的酒楼找到了一份工,做跑堂伙计,一个月五百文钱,客人打赏的小费自己收着。
玉白觉得这活可以,她还是第一次做伙计呢,虽然她没有经验,但是她见过的多啊!
任母听说玉白找到了活计,心里就踏实了,一个月五百文钱,够她们一家人的吃用了!
如意酒楼开业了,玉白站在门口迎接客人,玉白嘴甜,见到穿着华贵的,不是大爷就是少爷,那女眷到了酒楼,玉白就奶奶少奶奶的往雅间领,如果是未出阁的小姐,玉白也非常有眼色的领着小姐避开人群领去雅间。
因为玉白会来事,可是得了不少赏钱,酒楼开业一个月,玉白就得了近五两银子的赏银。
玉白把银子交给任母,让任母去给任平报个私塾,男孩子大了不读书怎么行。
任平看着他大哥每天辛苦的不行,晚上睡觉的时候腿疼的直哼哼,现在挣了银子就要送他去读书,任平心疼他大哥,就说他想和大哥一样也去找事做。
玉白把任平骂了一顿,让他好好读书,以后中个秀才,这样就算以后找事做也能当个掌柜的,一个月至少能挣二两银子,一个月顶他三个月的。
任平一听,这中了秀才再去找活能挣二两银子,就表示他会好好读书,只要他每个月能挣二两银子,就不让他哥这么辛苦了!
任平去读书了,玉白每天早出晚归去酒楼打工,家里就任母和任娟。任母每天把家收拾的很干净,有时候带着任娟上街买菜,就买一些便宜的菜。碰到有布庄处理便宜布,她就买一些回来,和任娟在家给玉白和任平做衣服鞋袜。
玉白在酒楼里表现的不错,就被掌柜安排专门负责雅间,这让其他伙计有些不高兴。
玉白现在已经懂得人情世故了,她每次发月钱的时候就请大家吃一顿,如果雅间客人有打赏,他也会拿出一部分分给跑堂的伙计,这样一顿操作下来,伙计们拿了好处,也就不再挤兑玉白。
玉白虽然散出去一部分银钱,但是月钱加上赏钱,每个月下来也有了二两多银子的收入,一年下来,家里也能攒上十多两银子。
玉白拿着自己刚发的月钱苦笑,她以前什么时候这么努力过啊!她从一开始,仗着有空间,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不过,现在也挺好的,她凭着自己的本事,也挣到银子了!
玉白躺在床上,想着总是这样打工也不行,这任平要读书,以后的费用会越来越多,她得想办法挣银子,就琢磨着做点什么能多挣点银子。
玉白想到了酥鱼,她这个时候就有些后悔了,如果当初她跟刘婆子好好学习,那现在她们家就可以租个门脸卖酥鱼了。可是后悔也没用,谁让她当初只会钓鱼不愿学呢?
玉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得想办法挣银子啊!玉白把她所有的经历都想了一遍,唉,她好像更多的时候都是依赖空间。
第二天,玉白到了酒楼,她把雅间的卫生打扫了一遍,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了酒楼门口,已经有伙计迎了上去,她以为对方会来雅间,结果对方就在大厅里坐下了!
玉白看到对方脸色阴沉,就赶紧跑到后厨告诉掌柜的,前面来了一个客人看着不像善茬。
掌柜的一听,赶紧去了前堂,这时那人已经点好了菜,掌柜的看了菜单,都是酒楼的招牌菜,就赶紧吩咐后厨做的时候用心些!
玉白去了二楼,她守在雅间门口,看着伙计把菜品端到客人面前,那人是吃一道菜就说几句,句句都不好听。玉白明白,这人怕是来找茬的。
酒楼开始上人了,那人说话也逐渐大声起来,有些人见有人来酒楼找茬,就直接离开了,谁也不愿吃个饭还不痛快。
也有那看热闹的,进了酒楼,就点上一两个菜,然后开始看笑话,掌柜的无论怎么陪笑脸,那人还是不满意,就算掌柜的说这顿饭免单,不收银子了,对方这才罢休。
玉白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第二天,那闹事的客人又到酒楼吃饭了。
伙计原想拒绝,可是,酒楼哪能往外赶人呢,结果,这人直接上了楼到了雅间坐下。
玉白见客人到了雅间,就赶紧进去报菜名,那人这次又把招牌菜点了一遍,玉白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给咽了下去。
玉白去了后厨找到掌柜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掌柜的也发愁,这明显就是来找事的啊,可是他还不能撵人,没办法,只能让厨子再用心些。
菜端上来了,客人还是和昨天一样不满意,对着菜品指指点点。玉白也不高兴了,就对那客人说,“这位爷,昨天您已经点评了这些菜,厨子昨天也努力改进了,可能是厨子资质愚钝,一下子没有掌握您说的精髓,您看,要不过段时日您再来,或许厨子就能做出您想吃的菜肴!”
玉白的话客人听了很满意,那人看了看玉白点头说,“小子,会说话,不错,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做事啊?”
玉白一听赶紧说,“谢大爷抬举,小的没有读过书怕误了大爷的事,小的也就这点聪明劲能看,我还是做伙计比较踏实,谢大爷抬举了!”
那客人看着玉白说,“嗯,的确是机灵!我姓方,人称方爷,有机会了我提拔提拔你!”
玉白一听,赶紧笑着说,“多谢方爷!”
送走了方爷,玉白长出一口气,这位爷是真难伺候,还说什么提拔,把账结了后,一个铜板的小费都没给她,真是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