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一听下人的禀告,火气更大了。
“好他个逆子,还敢把人带到家里来,简直是…简直是有辱门庭,管家,快去拿家法来,看我今日怎么教训他!”
“老爷,这…”
管家站在门口,听到徐老爷的吩咐,一脸的为难。
“老爷让你去你还不去?没看到老爷都气成什么样子了?”
刘姨娘忙上前扶住徐老爷的胳膊,好言劝慰着,让他别生气。
“老爷,当心您的身子,这大少爷也是,给个青楼女子赎身也就罢了,怎么还把人带来到家里,也不怕您这身子受不了…”
“刘姨娘,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了?”
“啊,大少爷,妾身…妾身只是…只是看老爷生气,所以才…才口无遮拦,以后妾身再也不敢了!”
刘姨娘这边正说呢,没想到徐谨渊迈步走了进来,把她说的话都听到了耳里,徐谨渊面沉如水,毫不客气的出言呵斥,刘姨娘忙跪下认错。
古代的女子,做了姨娘若没有扶正,在府里,她的身份也只是个奴才而已,可以任由主人打骂发卖,刘姨娘低垂着头,遮住了眼底的恨意。
“你个逆子,给我跪下!”
徐老爷见他进来就责怪刘姨娘,毫不给他留面子,还当着这青楼女子的面,徐老爷面子上挂不住了,心里就更气了,直接怒喝道。
“爹,我因何要跪?”
“你还有脸说!”
徐老爷颤抖着手指,指着他,眼神在看到慕雪念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一下就愣住了。
“你…你是何人?”
徐老爷现在也不理会徐谨渊了,眼睛定定的看着慕雪念问道。
“徐老爷安好,小女子慕雪念!”
慕雪念对着徐老爷拂了一礼,毕竟这是徐谨渊的父亲,她的未来公公,为了不让徐谨渊为难,也出于礼节和对长辈的尊重,她见礼是应该的。
“你…就是那青楼的女子?”
“正是!”
慕雪念直起腰身,不卑不亢的回道。
“哼!”
徐老爷似乎反应过来,一甩袖子坐了下来,也不管地上跪着的刘姨娘。
“我听说你给这个慕姑娘赎了身?还要娶她做正妻?”
“是!”徐谨渊脸色依然冰冷。
“你胡闹,我徐府虽是商贾出身,比不得世家贵门,但在这皇城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你身为徐家的嫡子,怎可娶一个青楼的妓女为妻!”
“徐老爷,我是在青楼被谨渊,赎出来的不假,但我只卖艺不卖身,并非是人尽可夫的妓女,我家道中落,父亲亡故,母亲重病,我身为人女,卖身青楼为父还债,为母求医,我并不觉得我比别人低贱!”
慕雪念被徐老爷,这一口一个妓女的,刺激到了,她实在忍无可忍,上前一步说道。
徐老爷没想到,慕雪念会如此怼他,见她神色自如,态度并没有半分讨好之色,又听到她说的话,心里不禁对她有所改观。
“话虽如此,可你总归是从青楼出来的,谨渊若娶你为妻,以后如何在生意场中立足?岂不是要沦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徐老爷,所谓清者自清,人生只是短短几十年,若想让别人对自己满意,除非你是银票,雪念敢问徐老爷,以您行事为人,背后就没有人说你了吗?”
“这…”
徐老爷被问的一时语塞,他听着慕雪念的话,眼中露出了惊讶之色。
而此时惊讶的,不只是徐老爷,还有徐谨渊,他看着慕雪念,透过她倾城的容貌,似乎看到了她那一身的傲骨,他看向她的眼中,都是敬佩之色,看来他的眼光很好,他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并未插话。
“慕姑娘,刚才老夫一时口快,若有言语不当之处,希望慕姑娘不要见怪,这样吧,只要你离开谨渊,随便你提条件,怎么样?”
“多多,这老头是在演绎,现代版拿钱砸灰姑娘的戏码吗?”
“是的宿主,可你千万不能答应啊,任务,任务要紧啊,钱和命比起来,哪个更重要,不用我说吧!”
“徐老爷,莫说谨渊是您的儿子,他昨夜为我赎身,单是这份情意,哪怕他只是个贩夫走卒,雪念此生也跟定他了!”
徐谨渊听着她那掷地有声的话语,嘴角勾起的幅度慢慢扩大。
“此话当真?”
“自然!”
“好,徐谨渊,今日我便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你们走吧!”
“老爷,老爷,万万不可啊,难道您都忘了,夫人临终时,您答应过她什么?你怎么能和大少爷,断绝父子关系呢?”
这时,从外面冲进来一道人影,她跑到徐老爷面前跪下,一边说一边磕头哀求。
徐老爷的目光,始终看着慕雪念,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当他说和徐谨渊,断绝父子关系的时候,见她脸上的神色,并未有一丝变化,他心里对她又满意了两分。
徐老爷的话一出口,地上跪着的刘姨娘,惊喜的抬起头,脸上的喜色,掩饰都掩饰不住。
而徐谨渊听到自家老爹的话,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徐老爷长叹一声,也许他是真的老了,不懂儿子的想法了,罢了。
“慕姑娘,既然你不在乎,谨渊是我徐家的儿子,还是贩夫走卒,我若强行拆散你们,倒显的我不近人情了,罢了,你们的事,我不管了!”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周妈妈,您快起来!”
徐谨渊上前一步,把还想磕头的周妈妈扶了起来,随后,他转身看着慕雪念说道。
“念念,这就是我的奶娘周妈妈,是她一手把我带大!”
“雪念见过周妈妈,周妈妈照顾谨渊,您辛苦了!”
“哎呦,使不得,使不得啊,老奴是夫人的贴身丫鬟,直到夫人嫁给老爷,都把我带在身边,夫人去了,她临终之时,交代老奴照顾好大少爷,这都是老奴该做的,谈不上辛苦!”
周妈妈见慕雪念给她见礼,忙上前把她扶起来,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