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琴酒继续想着。此时的他才意识到这份记忆已经很久没有被自己翻阅过,已经快要被自己所遗忘了。
斯皮亚图斯死了。
就那样突然寿终正寝了,这或许听上去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在某个红日亲吻地平线的黄昏时刻,老者坐在石凳上,如同睡着般面带着笑容离去。
正在逗狼的矢沢肆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猛的起身,朝着不远处斯皮亚图斯的方向看去,然后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丢下牵引绳,慌张的跑到斯皮亚图斯面前。略带颤抖的伸出手指试探着斯皮亚图斯的呼吸,呆愣当场。
斯皮亚图斯已经一百多岁了,是很长寿的老人呢。
黑泽阵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抱着矢沢肆。
那只狼被矢沢肆驯的很好,就像狗一样。察觉到矢沢肆的心情,它走上前来蹭着矢沢肆的手,试图安慰。
从发现到现在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一句对话。
黑泽阵只是带着轻微颤抖的呼吸,强装冷静的拿出手机拨打了boSS的电话。
\"boSS,斯皮亚图斯他......\"
boSS并没有回答。
黑泽阵抿了抿唇。良久,那边才传来虚弱的声音。
那声音无比沧桑沙哑。黑泽阵能够感受到隐藏在那声音下莫大的悲伤,但boSS的语气却同斯皮亚图斯那般温柔。
恍惚间,黑泽阵觉得电话那头就是斯皮亚图斯。随后他才意识到,是因为boSS的身上多了斯皮亚图斯的影子。
\"我知道啦。\"
只是在那之后,boSS就像疯魔般加大了对A药的研究。组织的任务也越来越多,但这跟还是小孩子的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只需要好好训练。
黑泽阵14岁的时候就拿到了代号,这不过是他执行任务的第一天。
boSS把他单独叫过去。推开房门,黑泽阵看到正趴在boSS床边小憩的矢沢肆。
他将脸凑过去,任由boSS苍老的手掌抚摸着。他听boSS笑着说:\"阵......从今往后,你就是琴酒。\"
\"是。\"琴酒不带什么感情的说。
斯皮亚图斯的离开好像并没有改变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琴酒觉得矢沢肆有点过激了。因为他把那只狼杀死了......是的,亲手杀死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只狼名为银。
\"银,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矢沢肆举着匕首,一步步朝着银的方向走去。银只是静静的待在原地,随后矢沢肆猛的将匕首插进银的身体里。
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这样被矢沢肆一刀一刀的捅死了。
黑泽阵静静的看着浑身是血的银。当血液向着他的方向流淌时,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抬头却看见矢沢肆面色通红,显得异常兴奋,以至于呼吸都开始紊乱。
\"银的血,就像玫瑰一样呢。\"他盯着银的尸体,说。
黑泽阵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矢沢肆满身鲜血发呆。
说起玫瑰......
银真的很喜欢玫瑰呢。
黑泽阵记得,银在被矢沢肆养好伤后第一时间便窜进了玫瑰花丛,然后衔着一只玫瑰放在了矢沢肆的脚边。
不过现在......
银死了,而这个时节下的玫瑰也开始凋零了。
斯皮亚图斯走了,boSS也变了。
又过了几年,14岁的矢沢肆同样在执行第一次任务后获得了代号。
boSS同当初授予琴酒代号那样,抚摸着矢沢肆的脸,笑着说:\"肆......从今往后,你就是白兰地。\"
组织内授予代号的方式有很多。
第一种是通过考核后由上司选定。第二种是由boSS亲定,再由高层通知。第三种是boSS通过视频授予。
第四种......则是像琴酒和白兰地这样的,深受boSS信任并亲自与boSS本人见面授予的。
18岁的琴酒陪同矢沢肆前来被boSS授予代号。而在授予代号结束后,白兰地笑嘻嘻的对琴酒伸出手。
\"初次见面,我是白兰地。\"
看着白兰地伸向自己的手。良久,琴酒才握住。
\"琴酒。\"他淡淡的说出自己的代号。
闭目听着两个孩子这样的对话,boSS躺在病床上无声的微笑着。
真好啊,斯皮亚图斯。
真好啊,不是吗......
......
......
......
斯皮亚图斯,乌丸长笙,106岁。
是boSS乌丸莲耶大约40多岁时收养的孩子。
\"长笙......你也没能长生啊。\"
在琴酒和白兰地离开房间后,boSS呢喃出声。
哈哈。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知为何,boSS的脑海中浮现出斯皮亚图斯的温和的面容。
\"哈哈。是啊,106岁......已经很长生了。\"
......
......
......
思绪回归。
拥堵的道路早已疏通,琴酒驾驶着保时捷356A驶向七号安全屋。
尘封已久的记忆被重新拾起,琴酒的神情肉眼可见的低沉了下来。
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但......
琴酒看向副驾驶小憩的白兰地,无声的轻笑着,就连神色也温柔起来。
是很宝贵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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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七号安全屋的琴酒很快便换回了那身万年不变的黑色风衣。白兰地将琴酒换下来的那件米白色宽松毛衣放进盆里,轻轻的用手搓洗着。
不过在琴酒出门前白兰地却一把抓住琴酒的手,然后扯开琴酒的衣领往琴酒的脖颈间看去。
在确认琴酒却是有好好戴着自己送他的御守后才将人放开。他整理了一下琴酒的衣领,然后目送琴酒坐上他那辆保时捷356A离开。
白兰地抿了抿唇,撸起袖子继续开始洗那件琴酒换下来的米白色宽松毛衣。
他的心情有些烦躁,并不单纯只是因为衣服上的血渍不好清洗。还因为堵车时没能和琴酒调上酒,他越想越气。
白兰地气愤的将那件衣服往盆里一摔,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打滚。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白兰地大叫着,\"每次都是这样吊着我!\"
白兰地胡乱的发泄了一通,但最后还是撅着个嘴继续开始洗衣服。
他洗了一遍又一遍,但最后毛衣上还是留有一块淡淡的褐色。
白兰地眯起眼,在心中疯狂的扎沼泽己一郎的小人,疯狂的鞭尸沼泽己一郎。
\"该死的叛徒!\"白兰地用充满怨气的眼神看着那块怎么都洗不掉的褐色污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