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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8年7月,大朝会设于平行华夏朝廷的宽广殿堂中。
层层锦缎垂落,殿外天幕初悬,诸位贵族在金丝织造的席上排排坐定,等候着从四方传来的讯报。
一声钟响,天幕中浮现出当月大事。锦衣官员肃然而立,开口诵道:“七月一日,瑞典向英吉利示好;同日,尼德兰向俄国示好。”话音一落,堂中便有人发出不屑的轻哼。
坐在前排的忠勇侯神色冷淡,拂袖轻笑道:“瑞典、尼德兰,远洋小国,终究不过风中柳絮,摇摆不定。今日对英吉利、俄国示好,明日不知又要向何人低头。”
随后的三日,情报继续滚动。那天幕之中,显现出俄罗斯提高了对瑞典的友好评价,教宗国与普鲁士拉近关系,两西西里也向奥地利伸出友谊之手。
几位年长的贵族微微颔首,似是看透了这些国家的变化,却并不认为值得过多评论,便随意地转向旁边的话题。
到七月二十三日,天幕上浮现出“爱奥尼亚群岛向奥地利示好”字样,堂中的人反而愈加淡然。
锦衣卫官员继续报告道:“朝鲜王室军自四月起用时一百三十九天,攻占亚齐棉兰区。”贵族们顿时露出几分兴趣,纷纷低声议论。
忠勇侯的长子,少尚书,则摇扇冷笑:“哼,朝鲜王室军这般费力,才取棉兰一地。如今传闻其有一支所谓‘有形大手’的特遣队,要去围攻实武牙山区,倒不知此次又要耗费多少人力。”
堂上又有些年轻贵族则对“有形大手”颇有好奇,纷纷低声打探。
多见闻的御史中丞轻摇头,满脸讥讽地道:“朝鲜王室军小国僻隅,竟自称‘有形大手’。疆土未开,反去海外劳师,可笑!”
然而,这种细枝末节的讨论并未持续太久。七月最后一日的情报再度传来,天幕上显示:“奥斯曼向尼德兰示好”。殿内有几位贵族轻笑几声,抖动长袖,议论声声道:“奥斯曼这般折冲已是惯例,既然他们与尼德兰结好,倒也无妨。”
这一切尽收在座上那威严不怒的皇帝眼中。
他静静地举起手中小虾球,将其轻轻拨动。正襟端坐的他微微一笑,淡然道:“无论彼邦如何言好,或是攻伐,只消记住,一切皆如天幕上这般,随风而逝。天下之势,时移而定,不必多虑。”
言毕,虾球落地,皇帝起身,示意退朝。
殿中诸位贵族齐声应和,一时鸦雀无声,心中默念皇帝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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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8年8月4日,夏夜凉风微拂,平行华夏的大朝宴在盛大的紫禁宫殿内举行。
群臣身着华贵的丝绸衣袍,带着傲然的笑意围坐在宴席前,轻拂羽扇间,目光不时转向宫殿正中的天幕,密集而迅速地展现出彼岸各国的情报。
这些瞬息变幻的字句,无不让这群贵族们饶有兴味地窃窃私语,时而发出低低的哄笑。
“啧啧,拿骚、汉诺威之地,总是这般为小小自由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终究不过一阵风,”
一位留着长髯的老臣慢悠悠地品评着,“今日风息了,明日若再起,恐怕还是如燕雀闹林罢了。”他那宽大的衣袖轻轻一挥,仿佛已经将这场遥远的骚动扫出眼帘。
“噫!缅甸倒是奇了,竟妄图反列强?”另一位身着华丽大红袍的将军目光中带着些许不屑,
“他们那点军势也敢与列强为敌,只怕是草木之兵,吓唬老虎罢了!”周围数人随即发出一阵笑声,仿佛早已知晓此事的结局。
又有消息自柔佛传来,言及霍乱蔓延。坐在席上的学士微微皱眉,低声嘀咕道:“听闻此地人口疏散,若是全省隔离,虽能稍控病情,百姓却更要吃苦,长远看是得不偿失。”
话虽低声,倒也言辞中透着些许同情,但很快,他又摇了摇头,“然各地自有各地之法,也不必多议。”
在场的年轻一代则被美国的消息吸引,尤其是那项关于“密歇根州本土化”的决定:“不扩展奴隶制!呵,这倒显得他们还保有些许自诩的‘道德’。”
一位公子爷话音刚落,便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不过是掩耳盗铃之策,那南方地界的奴隶制岂是言废就废?”
席间的议论正热,忽然有近侍上前禀告,言及西班牙竟向尼德兰示好。
众臣一听,眼神皆现出玩味之色。“堂堂西班牙帝国,如今倒也屈膝求和了吗?”年长的文官一声长叹,声音却压得极低,“想当年何等威风,如今不过苟且求安。”
就在此时,天幕之上忽而显出“法国”的大字,一阵哄笑声随之而起。“自由主义!这法国总是最先起头,现下看来倒是成了个狂潮。”
武将忍俊不禁,正要发言,却见屏幕下一条事件闪过——“萨克森自由者起义”。老臣点头冷笑,“镇压方为正道,若任其滋长,各地便无法安宁了。”
消息不断翻动,萨克森-科堡-哥达“先驱报”之事引起了另一位侍臣的关注。
他低声道:“一份报纸,竟言如此哗众取宠。传言‘希望没有我的讣告’,若真如此倒有趣,显得那书报之人倒还要替人操心。”
席上哄然大笑,随之而来的是巴伐利亚“阅兵式”之事,这令不少贵族议论纷纷:“果然要借阅兵振士气!”
时至8月27日,英国之地竟起雅各宾之乱。老臣捋须笑道:“想当年那腥风血雨,现如今看来却是虎头蛇尾。
只是此风传来,倒有意思。”不多时,屏幕上出现一条消息:美国提高了夏威夷对其的评价。
席间一片讥笑,“既要善意相示,又要为己所控,世人皆知这是他们惯用之策。”
至8月30日,俄国之地发生“地下印刷厂”之事,选项竟是“无视”,众臣皆唏嘘片刻。
老臣摇头叹道:“既已出头,何以不镇之?看来俄国行事倒也常显糊涂。”
末了,一道关于英属印度土邦印多尔“棉花丰收”的消息让众臣摇头莞尔,“以棉花丰收示人友好,倒还算颇具意味。”
宴席临近尾声,群臣话音渐渐低去。虾球大帝端坐于御座之上,眼中透着洞悉一切的冷静与傲然。
他微微颔首,缓缓道:“他邦之事,无非是权衡动静、应对荣辱。由此我朝当自省明鉴,安宁自足,非我朝自来之道,且待变局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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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8年9月初,平行华夏的大朝宴上,贵族们高坐于长案之侧,品饮美酒,目光则聚焦在正堂之上。
高悬的天幕缓缓翻动,映出一件件世界各地发生的奇事。宴席上香烟缭绕,气氛中弥漫着一股轻蔑的自得与懒洋洋的好奇。贵族们闲闲端坐,偶尔拨弄手中的酒盏,抿一口佳酿,等待消息。
“比利时居然出现‘激情的布道’,啧啧,什么宗教话术也敢叫‘激情’。”
一位年长的公侯轻笑,摇着羽扇,言辞中满是轻蔑,“此等愚民之事,当真可笑。”他一边说着,一边闲闲瞟了眼下方,似乎并不指望有人回应。
“倒是巴伐利亚,那‘自由主义’的火星倒是蔓延得快。”另有一位戴眼镜的年轻侯爵淡淡说道,语气里略带几分兴趣,“这些小邦国终究是在步履不稳,稍有风吹草动便要慌乱一番。唉——”他话音未落,便被身旁的大臣轻笑打断。
“教宗国那边居然发生了‘自由者起义’,想来这些教徒也没甚深情,连自由都要用刀枪争?”一位满脸络腮胡的老贵族仰天大笑,“却选了‘谈判’,也难怪,光一个名号便能震慑其国民,这些信众不过是些被束缚的羔羊罢了。”
众人皆附和般地笑起来,继而天幕流转至东方,“瞧瞧,清国满洲将军和蒙古将军示好!这些边疆之地倒是深知远亲不如近邻的道理,”一名老臣缓缓抚须说道,“不过,这礼数往来之事,我们只当戏看吧。”
过了几日,符腾堡竟是派人严查那些‘革命者’。“这些革命者多半只是些不安分的文士罢了,竟然都不值一击。”
一位贵族讥讽地摇头,“在那片土地上,想安居是痴心妄想。”他的语气中既有怜悯,也有些许不屑。
奥地利竟然打压起普鲁士的影响力,旁边一名青年笑道:“这两家对峙已久,如今奥地利下手,普鲁士自然也会寻求平衡。不过,普鲁士示好了奥地利,倒显得他们颇识时务啊!”
再看至美洲,索科托一地竟爆发霍乱,选择了隔离整省,众人都不禁皱眉。“隔离?不过是图个安稳罢了,这样的疫病早该一网打尽。”
时间一天天过去,天幕情报源源不断涌来。奥斯曼压制俄罗斯在塞尔维亚的影响力,清国甘肃总督礼敬云贵总督,两西西里则传出秘密结社之事。
天幕前,一名贵族嗤笑一声:“啊呀,秘密结社?这会儿他们居然还在搞这种花架子?若真要反抗,直接出刀兵不更解气?”
至9月18日,英国那边竟被所谓‘勒德暴徒’搅得不安宁,却反而给了他们许诺改变政策。
“这些工人果然还是好对付的,稍给点甜头,便都能听话,”一位老贵族嗤笑一声,不屑地挥了挥手。
而当最后一日,天幕上清国西藏省与甘肃总督彼此示好,普鲁士宣布“无期徒刑不得假释”,仍沿用老法时,整个大堂渐渐寂静了下来,众人皆不再议论,静待皇帝裁决。
高坐于龙椅之上的虾球皇帝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敲了敲椅柄,似有些若有所思。片刻,他开口道:“天下多事,或风流如潮,或刀戈似炬,万物既有起落,吾等亦有道守。”
他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精明的寒光,“观乎四方之事,各怀心计,吾等便静观其变,不必动此劳神之心。传令,且以不动观天下。”
“是。”众臣纷纷应和,堂中鸦雀无声,气氛庄重肃穆。
……
卢德分子(Luddites)是19世纪英国纺织工人的一支运动成员,他们反对使用某些类型的自动化机械,原因是担心这些机器会影响工人的薪资和产品质量。
他们经常组织袭击并摧毁这些机器。该组织的成员自称为卢德分子,以“内德·卢德”(Ned Ludd)为名,这是一位传说中的织工,他们以他的名字作为化名,用于威胁给工厂主和政府官员的信件。
卢德运动始于英国诺丁汉,随后在1811年至1816年间蔓延至西北地区和约克郡。
工厂和车间的老板们开始向抗议者开枪,最终该运动被通过法律和军事力量压制,其中包括对被控和被判有罪的卢德分子进行处决或流放。
随着时间的推移,“卢德分子”一词逐渐被用于指代那些反对新技术引入的人群。
……
在华夏大朝的盛大宴会上,珠光宝气的贵族们正围坐在一块,话题如鲜花般层出不穷。
今日的酒宴间,天幕缓缓展开,照亮了列席者好奇的目光——其上展示的是西洋那遥远的英国正进行着的一场奇特的“卢德运动”。
一位锦衣玉食的公子先开了口,悠然道:“听闻这些‘卢德分子’,竟是些破布衣衫的纺织工人,专爱毁坏新引入的纺机,竟然还编造了什么‘内德·卢德’作为化名,威胁他们的主人。”
他轻哼一声,面带不屑,仿佛这些工人竟以为自己有资格对抗权力,实在荒谬。
一旁的夫人掩口轻笑,摇着手中描金团扇,似真似假地说道:“多可笑的举动!这些纺织机不过是几台铁制装置,竟引得他们如临大敌。
若他们只知以粗手烂脚在织机旁劳作,那工坊主人还真是可怜,怕是无法指望他们安分了。”
另一位贵族缓缓点头,话音中带着轻蔑:“听说他们一开始在诺丁汉那地发难,很快便蔓延至其他城市,不知死活地袭击工坊和车间。
工厂主被迫开枪镇压,但也不见他们收敛,似乎就想着破坏,破坏,竟妄图借此威胁朝廷与商人退步。”
虾球大帝端坐上位,端起酒杯,缓缓眯起眼,沉思片刻后淡淡说道:
“这些工人实乃愚钝之辈。他们不知新技所带之兴国利民,反倒妄自尊大,以破坏自视为正义。正如英国王室所行,必须以刀枪镇压,必要时施以流放之罚,才可肃清。”
他抬眼扫视群臣,威严尽显:“然则,时代之势不可逆。凡阻挡变革者,终不过沦为历史之尘。我等贵胄,皆应识此而居高思远,不与小人之行同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