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八爷党和四爷不知不觉全都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谋划着如何扳倒太子。
然而,另一边的东宫却依然平静如初,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机。
太子坐在宫中,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处于危险之中。
与此同时,被太子派遣到江宁的太子府詹士琦亮,此刻还在与徐祖荫一同商议着如何应对李卫这个假冒的钦差大臣。
琦亮虽然只是正三品官员,但他作为太子府詹士的身份却让他的地位远高于徐祖荫这位正二品的江苏按察使。
当琦亮踏入徐祖荫府邸时,徐祖荫便表现出恭敬的态度。
尽管他也是朝廷的高级官员,但面对琦亮,他显得格外顺从,几乎失去了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
这种现象并不奇怪,因为琦亮代表着太子的意志,而徐祖荫作为一个军人出身的官员,早已习惯了听从上级的命令。
“卑职叩见詹士大人!”
徐祖荫府上,江宁知府魏敏中与新上任的江都县令王大,在带刀侍卫的带领下一起来到了琦亮与徐祖荫跟前。
“你们两个就是八爷的门人。魏敏中和王大?”
琦亮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放下杯子,目光扫向两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
魏敏中小眼睛斜睨了一下身旁跪着的王大,心中暗自嘀咕:这家伙怎么能算八爷的门人呢?不过是自己豢养的一条狗罢了!八爷又岂会认识这种人。
紧接着,魏敏中率先开口,态度谄媚至极,语气诚恳而坚定地说道:“是,卑职这几年真是猪油蒙了心,误入歧途,上了八爷的贼船。幸得徐大人提点迷津,才恍然大悟,迷途知返。从今往后,卑职必定肝脑涂地,一心一意追随太子殿下,绝不再有二心!”
然而,不等魏敏中把话说完,一旁的王大突然插话进来,声音响亮且急切:“是是是,卑职王大,从此以后就是太子殿下最忠诚的走狗!太子殿下叫我咬谁,我就咬谁!”
只见王大跪在地上,脸上满是谄媚讨好的神情,活脱脱一副狗腿子模样。那副模样让人不禁心生鄙夷之情……属实把魏敏中又给看愣住了。
不过,坐在上方的琦亮与徐祖荫听的很是高兴。
他们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非常满意。
随即,琦亮挥了挥手,让一旁的带刀侍卫下去,然后示意两人站起来说话。
琦亮面带微笑地问道:“假钦差的消息你们打探到了吗?”
魏敏中连忙回答道:“暂时还没有,大人。不过,请放心,我已经在客栈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他胆敢露面,我保证能立刻将他擒获。”
魏敏中老油子的回答引起了琦亮的不满。
琦亮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说:“你们这样只守株待兔,未免太过被动了吧!”
这时,一旁的王大连忙补充道:“大人所言极是,不过请放心,我已经采取了主动行动。
那个假钦差的母亲已经被卑职成功抓获。有她作为人质,不愁假钦差不露面。”
听到这里,琦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之色。
而一旁的魏敏中则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
这时,徐祖荫补充道:“你们也灵活点。不能傻等着。试着先拷问他妈。看能不能找到假钦差的和那三百万两银子的去向。
你们谁要是把事情办成了。谁就是太子那里的功臣。”
“是!”
魏敏中与王大领命后....
王大,头也不回的就往外冲。
想着这次削尖了脑袋也要成为太子的功臣。
魏敏中则是紧跟在他的后面。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琦亮一阵嘲笑道:“老八的门下都是这号人物。还想与太子爷争天下。”
徐祖荫也是跟着琦亮笑,不过很快眼中就露出杀意道:“这种人。用一次也就罢了。文清,你去暗中跟着他俩。”
徐祖荫话落,一直藏在暗处的张文清也动身而去。
转眼间。
王大,便已经率先回到了悦来客栈,并径直走向了关押李母的房间。
此时此刻,和李母一同被关押在这里的,还有石榴。
只见她们二人都被五花大绑,无法动弹。
\"情况如何?她们有没有吐露实情?\"王大急切地询问负责看守的衙内。
\"回老爷的话,小的们不敢动用刑罚,所以她们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衙内如实回答道。
“不说。那就先给这个老妈子来个贴加官。我看她说不说。”王大阴笑道。
一听要贴加官,石榴立马挡在李母身前道:“别动我主母。你们要贴就给我贴。”
“给你贴泡屎。你个浪蹄子。给我起开。”王大怒吼一声,一巴掌把石榴扇飞。
“你特么的可是老子一手带大的。这才几天就胳膊肘往外拐。在老子面前表起了别人的忠心。你信不信老子把你卖进窑子,让你这辈子都下不了床。”
石榴口中出血,但面对王大还是不惧道:“人和人之间看的是真心。她对我好。你对我不好。”
“好。石榴。真是女中豪杰。像我们家的人。”身旁一直不说话的李母开口夸赞起了石榴。
王大则是不屑道:“呵呸。还女中豪杰。我告诉你老妈子。你现在要是不把你儿子与那三百万两银子的下落说出来。我一会就让你生不如死。做一个鬼杰。”
“是吗? 那你就让老娘瞧一瞧你的手段。”李母挑衅道。
”好!是你自找的。给我贴!”王大命令手下开始给李母用刑。
一张桑皮纸被混着酒水紧贴了李母的脸上..............
说起这贴加官,还是起源于后朱元璋反贪时期。
那是朱元璋为让贪官招供发明了各种各样的刑罚加以辅助。
贴加官便是其中一种。
相比于其他酷刑带来肉体上的疼痛,贴加官的恐怖在于它给人的精神上带来的恐惧。
一张纸或许造不成什么伤害,但若是喷上酒水,它便可以裹住犯人的口鼻,使其无法正常呼吸。
当犯人不招供的时候,就会一张再加一张地贴上,而且审讯官还会在一旁哼唱一首歌来增加紧张感,歌词大概是:给大人升九品官了,给大人升八品官....
愈加严重的窒息感和捆绑住手脚不能挣扎的无助,都让犯人极致地体验了濒临死亡的恐惧。
除非犯人蹬蹬腿表示愿意招供,整个刑罚才会结束 。
而一般人贴五张纸或以上时,或许已经死去了。
当犯人招供或死亡后,揭掉贴在犯人脸上的桑皮纸,它们此时因为已经干掉而呈现出面具的模样,因为形似戏剧中扮演“加官进爵”的“天官”的面具,故被称为“贴加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