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李卫看似行色匆匆地离去,但实际上不过是在四爷面前装模作样罢了。
此时此刻,他正悠然自得、不紧不慢地朝着西北方向缓缓行进着。
对于如何紧紧盯住身在西北的老十四,李卫可是早有一番精心谋划和妥善安排。
他巧妙地下达命令,让手下将原本每月向西北十万大军提供的粮草供应方式,果断变更为每日一供。
如此一来,他便能牢牢掌控住西北大军的命脉,使其一举一动皆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与此同时,李卫坚信,一旦四爷成功登上皇位的消息传至西北,年羹尧必然会毫不犹豫地迅速采取行动。
果不其然,这位见风使舵的老哥已经在川陕地区整顿军队,加强戒备,以防备老十四狗急跳墙,做出鲁莽之举。
而,一直自认为必定成为下一届皇帝的老十四,当得知最终继承皇位之人竟是他的四哥时,顿时气得暴跳如雷,肺都仿佛要炸裂开来。
他这才如梦初醒,猛然意识到自己当初竟然被四哥耍得团团转,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恼羞成怒之下,老十四当机立断,决定举兵反叛。
然而,经过仔细盘算之后,老十四却惊愕地发现,自己麾下大军内部的粮草储备仅仅只够维持短短六天的消耗。
这意味着,如果他执意起兵造反,不但首先要突破年羹尧在前方设下的重重关卡,还不得不面临让大军忍饥挨饿一路杀到京城的艰难困境。
更重要的是,他刚刚接手统领这支十万人马的大军不到一年,能否顺利指挥大军叛乱还是一个未知数。
要知道,此次跟随老十四奔赴西北征战沙场的将领们,绝大多数皆出身于八旗贵族之家。
他们生来便拥有着令人艳羡的尊贵身份,过着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生活。
然而,谋反这样的行径无疑是一项充满巨大风险的举动。
即便最终侥幸成功,他们所能获得的封赏也未必如想象中那般丰厚;
可一旦失败,则必将面临灭族灭种这等惨绝人寰的滔天罪行。
更为关键的是,这些八旗将领的亲人家眷全都居于京城之中。
哪怕老十四费尽口舌,成功地鼓动他们揭竿而起,并一路杀至紫禁城脚下。
只要四爷以他们留在京中的家眷作为筹码加以要挟,那么这群将领势必会心生顾忌,权衡利弊之后多半只能选择乖乖放下武器,俯首投降。
毕竟,对于任何人来说,家人的安危永远都是至关重要的。
而且,此时此刻,远在西北的老十四对京城内所发生的一切状况简直是两眼一抹黑,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满心欢喜地打着如意算盘,心心念念着能与八爷党的人取得联系,然后来一场里应外合的绝妙好戏。
哪曾想,四爷雍正那可是心思缜密、深谋远虑。
早在之前就已经有所布局,暗中安排了十三爷出马,把所有的康熙皇子们统统禁锢在了康熙皇帝的灵堂前面。
这一招可谓是釜底抽薪,让这些皇子们插翅难逃。
别说是自由行动了,就算是想去上个茅房,那也得有专门的太监像影子一样寸步不离地盯着。
在这种严密的监控之下,想要向外界传递一丁点儿消息,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老八,老九,老十!你们这帮家伙到底在京城里面搞什么名堂?
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一群没用的废物!”
老十四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暴跳如雷,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
过了没多久,受四爷雍正亲自委派的图里琛带领着整整二十个身背钢刀、威风凛凛的侍卫,风驰电掣般赶到了西北大营。
他们此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奉命前来接老十四回京给康熙皇帝奔丧。
当老十四听闻竟然是老八、老九和老十背着他偷偷把他准备献给康熙老爹的那块珍贵无比的传音石头掉包成了一只死鹰时,他整个人瞬间像是被五雷轰顶一般,呆若木鸡,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随后,那股绝望的情绪仿佛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排山倒海似地涌上了老十四的心间。
此时此刻,他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之中,再无任何扭转局势的可能,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在这万般无奈的情形下,他只能默默地听从命运的安排,乖乖地跟随着图里琛,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踏上那条充满悲伤与未知的返程之路。
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前往京城为康熙皇帝奔丧。
众所周知,在古代封建社会中,皇帝作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其驾崩后的葬礼仪式自然也是极为隆重且复杂的。
按照惯例,皇帝的灵柩往往需要摆放大约三个月之久。
这一漫长的时间远远超过了普通百姓的丧葬习俗。
对于寻常人家而言,灵柩通常只会停放短短三天便会入土为安。
为了确保皇帝遗体能够在长时间内保持完好无损,避免发生腐烂等令人不堪设想的状况,古人可谓是绞尽脑汁,想尽了各种办法来实施防腐措施。
其中较为常见的手段包括在葬具中灌注松香、涂抹厚厚的膏泥或者放置大量的木炭等等。
这些材料不仅可以有效地起到密封作用,阻止外界空气进入棺椁内部,同时还有出色的防潮功效,可以将湿气隔绝在外,从而最大程度地延缓尸体腐败的速度。
除此之外,在古代帝王正式入殓之前,还会经历一系列严格的消毒和清洁程序,例如用香料配制而成的香汤沐浴身体,擦拭美酒以消除细菌等等。
就这样,经过长达二十个日夜不停歇的连续赶路之后,身心俱疲的十四爷总算是抵达了京城,来到了康熙皇帝的灵堂跟前。
然而,此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十四爷,脸上所流露出来的神情并非是深深的哀伤,而是难以抑制的愤怒。
尽管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如今已是大势已去,再也无力争夺皇位,但他仍然坚决不肯承认四爷成为新帝这一既定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