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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黄妈妈一脸踟蹰不定,韦映璇颇为冷漠地无视了。

她自然知晓成妈妈和孙妈妈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刁仆,上辈子她刚嫁进侯府时,那会儿还是婆母陈氏掌家时候,陈氏都常为这几个刁奴头疼不已。

陈氏让管事妈妈去敲打,她们便倚老卖老,言必提自己是世代的家奴,是给老太爷尽过忠的忠仆,她们还十分巧言令色,知道巴结管事妈妈,私下里递好处。

府里下人都知道陈氏只是个花架子,实际掌事的还是老夫人,老夫人做事是最有分寸最顾大局的,即便心中不喜,碍于侯府名声也不会轻易发落他们这些老人,以免落个不仁不义之名。

只要她们所作所为不是那么过分,别犯到几个要紧的主子头上,哪怕平日里有点小差小错,老夫人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真的无情发落。

所以这几十年来,她们在侯府都混的如鱼得水,就算不是位高权重的管事,也都活的十分滋润,成妈妈和孙妈妈不过是这个群体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妈妈。

她们这类奴才,世家大族内宅里都有不少,就像是积年的顽石,又硬又难啃,但她们办有些事儿却是一把好手,用的好了远比那些中规中矩的奴才得用,端看能否驾驭得了这些人。

上一世,韦映雪为了方便使用她那个邪门的系统,总会时不时避着旁人,她连日常生活都不需贴身丫环伺候,除了一日三餐丫环进来送饭,她的内院几乎不进外人。

她对外宣称自己喜静,和峰哥儿俩时常大门紧闭,大半日足不出户,为了防止被人窥见秘密,身边常年只留一个心腹丫环伺候。

她当时精心帮韦映雪挑选送过去的得力丫头,没过几日都被韦映雪找借口打发走,就连老夫人挑选的妈妈她也只是留在外院,她的院子总是很冷清,但又秩序井然,丫环仆妇们纪律森严,很少有人能进内院真正接触到韦映雪母子的衣食起居。

韦映璇勾了勾嘴角,韦映雪不是喜欢清静独处么,那她就多送几个刁奴,让她身边一直热热闹闹的,这两位妈妈一定会好好伺候韦映雪的。

“黄妈妈,怎得不去办事儿,你还有疑惑不成?”

“额,没有。”黄妈妈冷不丁回神,“奴婢这就按您的吩咐,把这些人集中起来好好立立规矩,明儿一早就送到斑斓院去。”

黄妈妈尽管想不通,还是急忙按她说的去办了,侯府现在是大奶奶当家,老夫人虽然大事上把着关,但她年纪越来越大,身体精力都不允许她插手太多庶务。

这个家迟早会完完全全交到大奶奶手里,因此黄妈妈对韦映璇的吩咐,就算有疑虑,也不敢多置喙。

吃过晚饭,韦映璇去老夫人那儿汇报。

宋老夫人听闻斑斓院三个字,嘴角抽了抽。

然而她却没提出反对,而是说:“斑斓院宽敞且清静,倒是适合你姐姐素雅的性子,她刚从北疆回来,该好好休养一段日子,这个院子正适合她调养身子。”

老夫人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不说斑斓院阴冷偏僻,是做客房用的。

因为她突然想到韦映雪目前的身份,还不宜大肆宣扬,低调安排才是最合适的,孙媳这么安排不为过。

虽然孙子那里她拧不过退让了一步,但她却仍想着拖一日算一日。

男人大都只图一时的新鲜,等过了那个新鲜劲儿,拓儿就没那么惦记娶韦映雪的事儿了,到时候好生劝劝,抬个姨娘就了结此事。

“也是亏的祖母您思虑周全。”韦映璇张口就是一句场面话:“孙媳一直记着您的叮嘱,专挑宽敞又清静的院子给姐姐,一应家什用具都换了新的,给姐姐配的下人也是府里的老人,各个经验老道,定能照顾好姐姐的生活。”

“哦?可有册子,让祖母瞧瞧。”老夫人表面上不管事,却喜欢凡事都掌握到。

韦映璇把带过来的名册交给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忽然道:“嘶……这个成妈妈,我似乎有些印象。”

她指着册子说:“这不是以前在石姨娘那当差的妈妈,后来被你婆母罚去后厨那个?”

“是。”

宋老夫人蹙眉说:“你把成妈妈安排过去恐怕不妥,成妈妈可是个刁奴,过去你公公还年轻那时候,后宅姨娘多,这个成妈妈没少在几个姨娘间兴风作浪。后来她犯了错,你婆母处置她的时候还曾请示过我,原本要把她发到二门外的,看在她一家三代都在府里当差,又有几分办事的殷勤劲儿,才让她去了后厨。这个老刁奴,在后厨当差就已经是给她再造之恩了,再让她伺候主子不合适。”

韦映雪再不好也是峰哥儿的娘亲,就算看在峰哥儿的面子上,侯府都不会太亏待他娘亲,既然正妻的名分没痛快给她,拨几个懂事体贴的下人送过去是应该的。

宋老夫人觉得孙媳这个事儿安排的不够有排面,院子偏僻倒还说的过去,选奴婢这块就太敷衍,甚至是刻意针对了。

她拉着一张脸,十分不快。

韦映璇很耐心地解释:“姐姐初来乍到,身边没个厉害妈妈镇场子,怕底下那些没眼力见的碎嘴子又胡说八道惹姐姐不快,也怕下人们不好好伺候应付差事,成妈妈是府里的老妈妈,曾经伺候过姨娘,做管事妈妈再合适不过。”

当初老夫人送成妈妈去后厨,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老夫人故意没说。

老夫人是想平衡后厨那几个采购妈妈之间的势力,遏制那几个老人过大的权利和贪欲。

成妈妈一去到后厨,老夫人就让她负责了一小部分采买,她尝到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为争点渔利和那几个老人在后厨斗的不可开交。

一时间后厨几个妈妈都收敛了,有成妈妈咬着不放,几人整日就忙着互相提防,谁也不敢在采购上做太多手脚,没到两个月就解决了老夫人的难题,不但账面好看了,各院反应菜品的质量都提高了。

成妈妈虽然是个刁奴,用对地方分明是个能帮主子分忧的好奴才。

老夫人过去用人家的时候就破格给恩惠,现在又贬低成妈妈兴风作浪,用完人家就变脸,可见宋家人在背信弃义这一点上是具有传承的。

听她一番解释,宋老夫人面色缓和了一些,但还是说:“成妈妈到底粗俗了些,她在后厨呆惯了的人,满嘴粗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姐姐如珠如玉一般的人物怕是不会待见成妈妈这等庸俗势力的奴才,倒不如换个老实可靠,面善些的妈妈。”

“你姐姐在侯府能不能过的舒心也不靠下面的奴才,说到底还要看你这个主母肯不肯费心帮她做面子抬身份,你多关照关照她,下人们自然有样学样,不敢怠慢她,你说是不是?”

这个话就差明说了,提醒韦映璇别做的太过。

虽然老夫人不见得喜欢韦映雪,但也不希望孙媳妇作为当家主母擅用职权,带着私心办事。

韦映璇听到这个话,冷冷地笑了。

“祖母,成妈妈再愚钝也知道主子院子有别于后厨,跟主子打交道不同于跟贩夫走卒那般随意,她自然会收敛,不会满嘴粗鄙的。”

老夫人看她如此固执,便气不打一处来,铁青着脸说:“我方才说了,让你把成妈妈换了,换个老实和善些的妈妈,怎么你听不懂吗?拓儿这次回来说你变了我还不觉得,现在看来你确实变了,原先你可不会这般无礼!”

“抛开你是正妻不提,你跟映雪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你们姐妹虽然都是嫡出,但你姐姐身为嫡长女,而你是次女,长幼有别,尊卑依然有别,长在先,幼在后,不论你嫡姐做不做拓儿的平妻,你都要敬着你嫡姐,你可倒好,如此强势哪还顾念姐妹情分?”

“祖母好意提醒你几句,你却态度狂悖,出言不逊!非要我把话往明处说,好啊,那我就好好的问问你,你身为侯府主母,不但不做出大度的表率,反而还借着手中权利安排一些刁奴伺候你姐姐,不是借着主母的身份给你姐姐使绊子是什么?”

韦映璇直接站了起来,干脆地说:“祖母不信我,我解释再多也无意义,不如祖母换人去安排此事!”

她语速又快又坚定,宋老夫人愕然地说不出话来,孙媳妇一向温和而又孝顺,以往受她斥责都是乖巧听着,今日竟胆大包天,敢当面说出悖逆之言。

先是孙子,现在是孙媳,他们一个个的都当自己快要入土了吗!

宋老夫人一口气提不上来,郁结在胸口,指着韦映璇怒道:“你瞧你现在的模样,牙尖嘴利,哪还有一家主母的风范,祖母还未说你几句你便按捺不住跳起来了,你作为当家主母心胸如此狭隘,长此以往怕是要坏了侯府风气!”

这个话斥责的很重。

韦映璇干脆就顺着老夫人的话往下说:“既然祖母觉得孙媳无一家主母的风范,孙媳也无颜再执掌中馈,今日就辞去掌家权,还请祖母另择贤能。”

说完,干干脆脆从袖兜里取出内库钥匙,搁在老夫人面前的案几上。

“映璇!你?你这是何意!祖母说你几句都说不得了吗,你就这般不顾体面的闹起来?”宋老夫人震怒,猛拍案几,带着案上的茶盏嗡嗡嗡地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