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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参见父皇。”

冷然嗓音低沉在御花园里是荡开。

众人纷纷回神。

暄王居然提前回京了!

谢丞骞今日穿着墨蓝长袍,整个人显得更为肃冷,迈着稳健步子从人群中走出浑身透着一股矜贵气质。

宋曦晚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那令她又爱又恨的容颜越发清晰,心头钝痛。

他依旧如此瞩目,出现便让一切黯然失色。

她也曾为谢丞骞魂牵梦绕过,只是前世成亲后,这一切都破灭了!

谢丞骞心中没有她这个王妃,就连洞房之夜也未曾踏入新房,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自责又内疚,越发努力地把那颗真心捧到他面前。

可他永远都是冷漠相待!

慢慢地,宋曦晚心如死水,接受就这样相安无事到死去的现实。

谁知,最后这也成了奢侈。

皇上淡声道:“今日宫宴,不必如此多礼。”

“谢父皇。”

谢丞骞垂着眉眼回应,而后立于宋曦晚一侧。

宋曦晚蹙眉,悄然侧开身子,尽量与这人拉开距离。

怎知,身旁的谢丞骞抬头看了她一眼。

宋曦晚偏开脑袋。

这一世,她不要再跟谢丞骞有任何瓜葛!

皇上目光又落在宋曦晚的画作上,细细一看,右下角确实有一枚浅浅的金箔印记,不由得意外。

他这个儿子,何曾这般多管闲事?

皇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问道:“确实是宫中御用宣纸,你看得如此仔细,可是喜欢这画?”

宋曦晚心头轻震。

“喜欢。”

意外的是,谢丞骞还真承认了。

宋曦晚都禁不住猛地看向他,满目诧异。

喜欢什么?

其余人同样愣住。

暄王还挺直白!

皇上目光讳莫如深,似是也想搞清楚谢丞骞意图,奈何谢丞骞满面坦然,仿佛真只是欣赏这幅画。

皇上便问:“曦晚,既然暄王如此欣赏,朕做主赠与他如何?”

宋曦晚不愿,可她不能违抗皇上之意。

“能得王爷赏识是曦晚的荣幸。”

谢丞骞沉声接话,“谢宋姑娘赠画,本王定会好好珍藏。”

宋曦晚心中一阵闷,抬头便碰巧跟谢丞骞视线交汇,那眸色暗沉若漆黑长夜,鲜少会有波澜,让人猜透他在想什么。

宋玲溪在旁看着这一幕,恨得险些把手帕给绞碎。

为什么连暄王都站在宋曦晚这边!?

皇上派人将画送到谢丞骞手中,又给宋曦晚一番赏赐。

宋曦晚谢礼后回座,心中还是烦躁。

怎么会有如此变故?

“姐姐今夜真让我刮目相看,画作还能得到暄王赏识。”

宋玲溪咽不下这口气,在旁边阴阳怪气。

宋曦晚低头喝着果酒,言辞犀利,“妹妹今晚也让不少人刮目相看,宋二姑娘原来不过如此。”

“宋曦晚!”

宋玲溪气得维持不住伪装,咬牙低声喊她。

宋曦晚扬起清冷眸光,一字一句地警告着,“这里是皇宫,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否则我阿爹也护不住你。”

“你!”

宋玲溪屡屡受挫,面色哪里挂得住。

最终红着眼眶走了。

徐氏注意到这边情况,忙想派人跟着,却被宋曦晚阻拦。

“阿娘,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了,今夜之事实在是失了分寸,我身为姐姐可以不追究,可旁人呢?”

徐氏身子微震。

一来是曦晚竟看得如此通透,二来是曦晚身上不怒而威的气势。

徐氏担忧地问:“曦晚,你怎么了?”

宋曦晚意识到自己失态,摇头道:“没事,贪饮了两杯有点晕,阿娘,对不起。”

“说什么呢?我们回家吧。”

徐氏柔声安抚着,一边让丫鬟过来搀扶。

“好,回家。”

宋曦晚心头一暖,重重点头。

她起身准备走时,发现谢丞骞已经不见人了。

算了,与她无关。

前世的孽缘影响不了她!

……

御书房。

谢丞骞挺拔的身姿宛若一棵劲松,不偏不倚地接受着皇上目光审视。

“战事一结束,你就派人八百里加急向朕请旨回京,究竟是为何事?”

皇上嗓音里尽是不悦。

若被敌国知道主帅已走,难保不会再发动攻击。

谢丞骞沉着禀报,“父皇,臣据可靠消息,得知沧国探子已深入朝廷之中,所以快马回京恳求亲自审查沧国探子一案。”

皇上惊愕之余,甚是震怒,“什么?!此事当真?”

敌国探子深入朝廷定会动摇江山社稷!

“儿臣需要时间去查清楚。”

谢丞骞回答后,御书房静得落针可闻。

皇上沉沉看着这个称为“大夏国战神”的儿子,威望早已超过一众皇子,若是他再把此案查清,怕是再也压不住。

“若你查不出,可知要面临什么后果?”

朝中本就因敌国探子潜入上京一事而动荡,若再传出已渗入朝廷,势必会闹得人心惶惶。

最后查不出来,言官定会弹劾暄王!

谢丞骞满目坚定道:“儿臣,愿意为此背负一切责任。”

皇上犹疑半晌,还是没立即做决定,“此案当前由大理寺负责,要先过问大理寺卿意愿,你且先回去吧。”

“是,儿臣告退。”

谢丞骞不再多言,心中知晓此事已是板上钉钉。

回王府的路上。

街道仍旧喧闹繁盛,像是在提前庆祝三日后的中秋佳节,可那日便是沧国探子逃狱之日!

“王爷,此画放进库房?”

木云自幼跟在暄王身边,从未见过王爷对书画感兴趣,今夜为了一幅丹青画出头,真是奇怪。

谢丞骞深邃眸光落在那画上,透过画面似是看见她在暄王府三年的缩影,心中浮起一阵刺痛。

他后悔了,即便双腿残废又如何?

如果曦晚愿意留下,他应该让她一世安枕无忧,而非把她推得越来越远,最后仅剩她被打捞起来的尸首。

谢丞骞哑声吩咐,“挂在书房。”

“啊?”

木云忍不住错愕。

房里挂的可都是各种武器啊,王爷喜欢这画到这地步了吗?

谢丞骞幽冷目光扫过去,像是在问:有问题?

木云不敢再吱声。

总觉得打完跟沧国的战事后,王爷像变了个人一样,前些日子又非要跑累了好几匹马赶回来。

昨日一回到上京,居然一个人去游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