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轶第一反应是担忧,语气放缓不少,“曦晚你怎么来了,可有多带点护卫?路上没出什么意外吧?”
他猜也知道,紫月郡主暗卫被斩下头颅一事定不会是司徒家所为!
如果紫月郡主说的是真的,那曦晚定不会无缘无故动手的,怕不是紫月郡主这暗卫想要对曦晚动手。
有一便会有二,谁知司徒家还有没有安排别的暗卫刺杀。
宋曦晚浅笑回答:“没事,谁会这么不长眼在上京城派杀手啊,也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司徒紫月面色一僵,眸色极冷地望着宋曦晚!
这贱婢是故意讽刺她吗?
宋闻轶附和道:“确实,上京城奈天子脚下,定不会有人无辜枉死的,紫月郡主这暗卫莫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司徒紫月被这父女俩连番攻击,心中恼火几乎压不住。
“本郡主初来上京城怎会得罪人?且那日本郡主派身边侍卫去给宋姑娘送礼谢罪,再也没回来过!”
宋曦晚笑了,“送礼谢罪?”
司徒紫月为了找借口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司徒紫月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没错!在邀月居时,本郡主对你说了几句重话,后来便想送礼缓和关系,免得王爷日后难做。”
宋闻轶沉下面色,这其中怎还有王爷之事?
且这话听着便让人觉得紫月郡主和暄王关系匪浅,他侧目望一眼曦晚,见她神色平淡,应当没事?
“哦?既然如此,郡主为何一口咬定是我杀了你的暗卫?”
司徒紫月冷声呵斥,“自是你对本郡主怀恨在心,不但拒绝收礼,还把我的人给杀了。”
宋曦晚眸色泛冷,“郡主这编故事能力倒是不错。”
真是张嘴便来!
司徒紫月亦不管可不可信,只要宋曦晚付出代价,且肯定暗卫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了的。
她眸色狠戾地质问:“不然谁会杀了我的人?”
“郡主有冤情,本官定会严查清楚,并非在没有铁证之下冤枉他人。”
宋闻轶目光冷沉地看向司徒紫月,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派杀手的人竟还敢恶人先告状!
司徒紫月眯起阴冷双眸,不认同这个解决办法,嗤笑道:“宋大人,宋姑娘可是你女儿。”
宋闻轶蹙眉,“那又如何?”
“本郡主认为宋大人会有包庇嫌疑,要求由他人来严查此事。”
司徒紫月抬起下巴,勾起一抹得意笑容。
宋曦晚眸色骤沉,瞬间明白司徒紫月在这里胡搅蛮缠的原因,并非想直接把她绳之于法。
目标是阿爹!
宋闻轶亦是想通这一点,正要说些什么,外面走进来好几个人。
为首的便是司徒盛,后面跟着一个太监和几个侍卫。
“爹!”
司徒紫月看见司徒盛便露出笑颜,高兴地走过去,回头看向宋曦晚的目光充满挑衅。
宋曦晚心头微紧,这事闹大了。
司徒盛客气地道:“宋大人请见谅,爱女身边侍卫都是跟随多年的,感情深厚,这横死在上京城,我等必定是要讨回一个公道的。”
宋闻轶面色极其黑沉。
不要脸!
他目光再落在司徒盛身后的太监上,一眼认出来是皇后身边的祥公公,心沉到了谷底。
祥公公拿着懿旨走上前,尖细嗓音徐徐响起,“宋闻轶接旨——”
宋闻轶只得下来听皇后旨意。
其余人纷纷跪下。
祥公公这才宣读懿旨,“今朝中事务繁忙,大理寺案子日益增长,特派国舅司徒盛协助大理寺卿事务……”
后面大多都是在称赞司徒盛能力,又暗中表示司徒盛插手大理寺事务后,地位跟宋闻轶平起平坐。
这分明是削权!
且司徒紫月暗卫一案还没解决,她又非要告宋曦晚一状,那宋闻轶便不好再插手此事。
最终会由司徒盛来审查此案!
宋曦晚眸色极沉,对皇后产生一丝不满,怎能插手大理寺之事?
宋闻轶亦是不满,迟迟没有接旨。
司徒紫月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反击,“宋大人这是何意?要违抗皇后懿旨吗?这可是忤逆之罪啊。”
罪名一摁下,这可真是诛九族了。
宋闻轶深知这一点,再憋屈也只能先应下。
“臣……”
“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可是忘了?”
这时,一道冷沉嗓音从外面传进来。
在场几人纷纷变了面色。
暄王来了!
宋曦晚抬头,果然看见他穿着一身墨色衣袍缓步走进来,冷峻面容此刻更像是染了寒霜。
仅一眼便让人心里犯怵,呼吸不由自主放轻。
司徒盛蹙眉问道:“王爷方才所言是觉得皇后这懿旨不该下?”
谢丞骞冷然眸光瞥向他,嗓音极冷,“父皇虽病危,可未曾将朝中事务交给皇后处理,皇后可知如此越界的后果?”
司徒盛心中打了个寒颤,而后尽是怒火。
后果便是废后!
可那是皇上还康健时,现在申贵妃都能干政,凭什么到了皇后就不行,更别提倾鸢日后还会登基。
司徒盛咬牙道:“皇后本意只是想维持朝中秩序,总不能皇上病危便让冤假错案发生。”
“此事自有本王处理,无须皇后费心。”
谢丞骞油盐不进,周身寒意更甚。
似乎司徒盛再说一句,他不会再客气,即便对方是皇后。
司徒盛浑身一震,向来居于高位的他鲜少受这样的憋屈,一时之间也忘了保持理智。
他怒声质问:“王爷究竟是针对我等,还是要对宋家袒护到底?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明明说好是合作,怎每次他都像是低人一等。
谢丞骞冷眼望去,轻启薄唇,“若国舅爷拎不清,便是两者都有。”
司徒盛身子都轻晃一下,不料谢丞骞如此决绝。
司徒紫月见过谢丞骞维护宋曦晚的模样,可此刻怎能对她爹也这个态度!
“王爷是真打算跟司徒家撕破脸?”
谢丞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冷声道:“没记错的话,上次本王警告过郡主不要得寸进尺?”
这样自命不凡之人,撕破脸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