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疏林,飞鸟惊,数度徘徊。
干夏在一望无垠的草地上,快马加鞭,穿过一处胡杨林丛,眼前出现一座建立在弯曲河流之间的城池,没有城墙,只有几处了望塔设在要害地形之上,再向里看,城市建筑风格是异域文明的手笔,高耸入云的塔尖式屋顶比比皆是,鳞次栉比,街上行走的也是碧眼白发的异域人种,别具一番风格。
当然,此地也有不少南域本地的人在做生意,长期居住,生儿育女,总体上,受门兴人牢牢控制各方位的资源,沦为二等公民。
看着如此熟悉的街景,干夏梳理着已经大部分恢复的小男孩那世记忆,举步向生活过的庭院摸索进去。
魔丝还是第一次来这,兴奋的乱逛,好奇的问楚荆道:“为什么这座城市没有被撞击余波波及?保存得这么完整。”
旁边一个路人闻言笑道:“那要多谢落雁大人不惜拿出镇派之宝保护这座古老的城市,如果没有她,肯定会殃及城里的人。”
“落雁使?”魔丝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
“对啊,好人有好报,我们全国的人都在祈福她能够得到神的恩泽,永远年轻。”
干夏急切的问道:“那你所说的落雁大人,现在何处呢?”
路人摇了一下头,微微失落道:“就在前几天,她有事回卢依卢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我们都会怀念大人的,太悲伤了。”
干夏愣了一下道:“不在了?这么不巧啊。”
楚荆温柔的安慰他道:“算了小夏,下次还能碰上的,别太在意。”
干夏只好作罢,招呼三女参观整座门兴城。
看来,门兴人已经跟随卢依卢的脚步,在大国博弈之中,选择了投靠卢依卢人。
最起码,卢依卢人有伽蓝教的存在,不会一时半会走入没落之地。毕竟上一次石延峰之战,他们还赢了。
如今落日天国重新崛起,外来异族在南域要想立住脚根,只能抱团取暖,避免被各个击破。于是,两个最强的国家卢依卢和海普花相继建立更加稳固的联系,门兴德克,索黑尼亚也紧随其后。借着与天国合围南域诸部的良机,异族联盟已经占尽风头,大肆占捞纳晶资源,以他们贪婪成性的表现,绝对不会再吐出来的。落日天国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暗中也在离间南域几部,试图让他们能够彻底靠向自己,而不是给异族联盟先一步吞并。
门兴城一座旅舍中,两个猎人装扮的河域面容大汉坐在房间内一张桌子面前交谈着。
那个稍微年长一点的是密封邪,另外一个则是他的弟弟密泉贞。两人是河域知名的猎魔高手,专门靠吃赏金为生。
奇怪了,他们在这里出现,难道凶魔在这出现过吗?
密泉贞伸出脖子,带着一丝疑惑问道:“哥,咱还要信守承诺,把加喀交给那个老玉吗?”
密封邪脸上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悄悄在他耳边密语一阵,得意洋洋道:“我们高低敲诈他一笔再说,明天就把这件事情办了。”
密泉贞挠挠头道:“可是哥,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那老玉有点不正常。”
密封邪安慰道:“别想太多了,上次不是用探测器验证过了吗,没什么问题。来喝酒喝酒。”
一旁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加喀嘴巴里被一块布条塞着,她拼命挣扎着,但她知道这终归是徒劳无益。
她想起他的老大和那帮兄弟,不知道此刻有没落入了那个人手里。
第二天,几人仍游兴未减,在街上逛来逛去,多了一些女人之间的共同话题,也多余了一个被排挤的人。
密氏兄弟拖着一只大大的皮箱从旅舍出来,差点迎面就碰上了干夏,好在行人很多,没有注意到彼此,但加喀却注意到了:这不是那天守着丹芭那个男子么,还有那个小姑娘。她拼命的将眼睛贴在皮箱上的透气孔,伸脚踢着皮箱,希望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密氏兄弟大骂一声,密泉贞叫苦不迭道:“哥,太沉了,叫辆穿行车来。”
密封邪骂道:“这么点苦都吃不了,想想即将要到手的钱吧。”
密泉贞哑巴吃黄连,不好意思再叫唤。
两个人拉着箱子走过去,干夏虽然留意到了那个大箱子,也听到了加喀脚踢箱子的声音,但人多,两兄弟走得也快,他眼睛四处扫视,却始终没能多看一眼。
干夏摸了摸口袋,这次出来,手头实在有点羞涩,换了在以前,哪用为了几个人的住行费用犯愁。
走在他身旁的魔丝看出他的心事,道:“都怪我和姐姐,让你失去了那么多纳晶。”
干夏不想让她为这件事耿耿于怀,故作洒脱的笑道:“没事,我们再慢慢赚纳晶就是了。”
于是,他们找了个当地的进步会,临时的在一家纳晶矿场营地打起了工,负责大型钻构机到仓库这条线上的搬运和整理工作。
这真是豪爽的来了趟穷游,不过楚荆和荆青都没有抱怨什么,热火朝天的说干就干了起来。这一干转眼就是一个月。
干夏想在当地的进步会进行登记纳力境界认证,又怕暴露身份。但想到没有更高的纳力境界认证,不投靠进步会,就得不到充足的纳晶资源维持四人的生存。
如果让他再像在晋中塔那次一样干一票,以现在的他处世哲学,显然更加不可能。先不说别的,纵使他恢复了大部分圣族科技记忆,进步会中看守纳晶仓库的人又岂是很拉垮的角色?
日复一日,就这样几天过去了。这日,矿场突然来了几个大人物进行考察活动,有异域人,也有南域人,河域人,矿场老板作陪,边行边介绍着他们在这里的项目。
一群人的后方,跟着一帮武力感爆棚的随从,面色冷峻,警惕的望着四周,走路威风八面,非常气派。
走在前方的一个人,是个瘦削的长发男子,面容阴沉,步伐果断,和正在矿口大车上劳作的干夏对了几眼,看着他的眼神就像个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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