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素香
“我来这是为了晶石。”沐枫正经说道。
“哦？我可是不会平白无故施舍别人资源，风林雨小兄弟答应请求归答应，可不能太过贪心。”北纫空笑容收起，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轻飘飘道。
北纫空其实没少做过施舍贫穷法师资源的事，但一个是自己主动赠予，另一个是别人主动要求，这两者之间的心态差距太大了，反正他不会答应后者。
“怎么会，纫空哥的晶石应该存了挺多的吧？”沐枫摇摇头，继续问道。
“很多，那些晶石提炼不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暗灵系的修炼资源也很难买到，索性就丢在一个角落了，平常也没什么太大的花销。”北纫空说道。
“那...天痕墨枝，这个东西对你而言有用吗？”沐枫双眼一亮，他现在就希望天痕墨枝在北纫空眼里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有...吧？”北纫空故意拖长尾音，像是在吊着沐枫一样，“我可能会需要，但目前看来，我有比它更好的选择，不过这个目前估计不会太久。”
沐枫满脸疑惑，这是什么回答？他能理解北纫空的意思是，有想过打算买下来备用吗？
“怎么？你手头上不会有很多天痕墨枝，然后没地卖才来找我的吧？”北纫空看出沐枫的神情，随即便猜到事情大概。
“是，我手头上有十一根品质良好的墨枝，只是一般木系法师不会拿它修炼，东灵境那地方也不好过去，所以我就想到你会不会需要它。”沐枫粗略解释道。
“等一段时间吧，等她修炼到新灵高阶后我就来找你买。”北纫空答应了，只是这个回答让沐枫更加疑惑了。
“她？新灵高阶？谁啊。”沐枫问道。
“沫清月啊，她的......哦，她应该没和你说过。”北纫空笑了笑，仿佛他是第一个知道沫清月秘密的人，“每次她在一段长时间的修炼过后，身体会不受控制的增生出许多极为精纯的木系灵能，我每次都会储存一些，剩下的就消散在空气当中了。”
“......”沐枫他能说，有关归噬偏极灵体的信息他都知道吗？
灵体反噬，亦会反哺，在反噬到来时吸收定量的木系精华，再通过一段时间的修炼将原本普通的木灵能变得更精纯，整个过程更像是一种萃取，也可以说成一种置换。
只不过这种置换是强制性的，不然沫清月也不会那么厌恶这个体质。
北纫空以为沐枫这是惊呆了，又接着道：“不过她说，可能突破到新灵高阶之后，木灵能的纯度就会到达一个瓶颈，要到灵术师才会有所变化。”
“那行，我过一段时间再来找你。”沐枫明白的点头，这样也说明，沫清月的木品会变得很强大、很特殊。
说完，沐枫便起身，准备离开。
“诶诶诶，你等等，等等。”北纫空突然喊住沐枫，又嬉皮笑脸的拿着他自制的愚弄盲石来到沐枫面前。
沐枫看着他，不明所以。
“你要不买一两个回去，它的用处可大了我跟你说，用来捉弄法师的话效果特别棒，而且可以随意设置捉弄事件，不过我也不敢弄的太过，基本上都是开玩笑的。”北纫空像是努力推销产品一样。
沐枫本想一口气拒绝，他来这不是弄晶石的吗，怎么最后反倒还花晶石出去了，不过在听到“随意设置事件”后，他却有些意外的问道：“可以随意设置？多严重的都可以吗？”
“当然！”北纫空的这个词差点用喊出来，灵术师的他嗓门似乎也比一般人要大，“只要你能想象到的所有事件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那么我便可以刻印下隐藏纹路，法师会在注入灵能时不经意间触发。”
“一个多少？”
“带法术的一百晶石，不带法术的十颗。”
沐枫最后从北纫空住处里走出来时，还是买了一块不带法术的愚弄盲石，另一种他觉得实在太亏了，效果明明一样，价格却贵的很。
不过北纫空还给了个解释说，带法术的隐蔽性会更高，可以让法师多次上当。
下午无事，沐枫一路回到法院，继续修炼。
......
三天过后。
“古院长。”沐枫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袍，打扮严肃，在池苑法院的门口找到了古长。
古长和他的神情一样，脸上看不见一丝笑意，他望着沐枫，许久未曾开口，直到朝外踏出一步过后，他才说道：“来吧。在怨灵一战中，共有六名静卫堂的执法者战死，另外，还有三名见义勇为的外地法师为了帮忙而舍身。”
“我们，先去灵堂敬香......”
沐枫呼吸延慢，脚步沉重的跟了上去，他所听到的这些数字，仿佛化作一柄柄刺魂的小刀，透过他的皮肤，把他的心魂割得剧烈震颤。
他...怎么会害死了这么多人？
原本前往灵堂的路不算远，但却让沐枫体会到何为煎熬，直到终于走进门可罗雀的静卫堂前，两名守卫法师迎上前来。
“古院长。”身穿青色特制衣袍的一名守卫恭敬喊道。
“古院长，您可算来了，我们的那些兄弟...等的太久了。”
古长点点头，关心道：“你们辛苦了，这些天我都在整理信息，忙不开身，待会我会亲自进去给他们赔罪。”
“这是我带的学员，风林雨。”
守卫没有交谈过多，随即让开身位，让古长沐枫二人走了进去。
静卫堂内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有的只是摆在角落冰冷冷的座椅，一名神色低落的法师坐在类似前台的凳子上，顶部打下来的白光映在石质地板上，交错形成一片片明亮和阴暗的区域。
一进静卫堂，沐枫便感觉到一种空前的宁静包裹住他的耳朵，虽然在这种氛围下心神会变得更加轻松，思维会更加活跃，但他感受到的却是一股股的哀伤。
“......”
一道微弱的哭声传进他的耳中，似乎是声嘶力竭后才喊出来的。
没等沐枫询问，古长就朝着左边的走廊走去，沐枫亦紧紧跟上，前台法师只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这边，便再次低下头来。
越往里，那哭声越发清晰了起来，左右两边墙壁上都张贴着执法出色的法师画像，悬挂其的绳子已经有了许多磨损，但是画像依旧保持亮洁。
随着古长推开半掩着的大门，一道浅黄色的柔光散落出来，遮盖住了一些阴影，沐枫走了进去，看到里面的景象后，一时间怔住了。
灵堂里有很多来探望的亲属，他们有的抱着一小块画像掩声哭泣，有的瘫坐在一旁，望着还未熄灭的烟气，双眼呆滞，有的连连叹气，地上洒着一些酒水。
沐枫看着他们，嘴角蠕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古长从袋子中拿出三根白色的素香，来到第一个灵位前。
灵位旁的家属本来连看都未看，便想赶走古长，但他们看到素香时，起身的动作止住了。
“你...你是池苑法院的院长？对吗？”见古长点头默认，一位母亲似是回忆涌来，哽咽道，“我儿子...经常和我提起您，他非常敬重您，说您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院长。”
“我配不上称职二字，未能保护好他们，是我的失职。”古长将素香的一头放在赤红石块上，片刻后烟气飘起，带起他无力的声音。
沐枫也在这时候走来，拿出同样的素香，点燃，和古长一起弯下腰，三次垂首后便将素香稳稳插进香灰中。
“院长...他是？”等到沐枫起身，退至一旁后，有人问道。
“他是风林雨，我亲自带的学......”
“是我将怨灵吸引过来的。”沐枫没有当缩头乌龟，坦白说出事实，“是我，对不起你们所有人。”
此话一出，全场包括古长，都极为震惊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