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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下午,几艘木船拉着57毫米格鲁森炮渡过大樟溪,来到河流另一侧,在一个缓坡上安置下来。

之后炮声间歇性的响了小半个晚上,吓的当地居民都没睡好觉。

虽然不是炸他们的,但即便不怕,也吵啊!

另外哪有百姓不怕清兵的。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对于百姓来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清兵危害更大。

至少聪明点的土匪讲究可持续发展,不会杀良冒功。

……

“炮兵阵地布置好了吗?”初六一大早,王福生视察完河口一线阵地后,回到了临时指挥部。

“一号阵地已经完工,二号阵地正在开掘,石头比较多,进度有点慢。炮击参数都已经收集到了。”

“我还在河口弯道西侧的坡地,古岭坞这儿设置了机枪阵地,放了两挺机枪,距离河口三百至五百米,射界开阔。”

四队队官在地图上标了个点,这是他的机枪阵地。

从河口处到炮兵阵地,河流流向整体呈现一个倾斜的∑字。

河口就在∑左上角,炮兵阵地就在左下角。

左上角是一个菱形的河湾平原,长约三百米,最宽处一百六七十米。

后两个转折的地方都是一座山坡,中间略低但极为陡峭,左下角略高但坡度平缓。

左上角至左下角直线距离两公里,炮兵阵地搬上去后,能直接覆盖左上角的河湾平原。

之所以不防守河湾平原,是因为河湾平原周边都是缓坡,河道宽,水也比较浅,人能直接趟过来。

相对而言,把那个平原让出去,更容易防守。

“这个阵地不错,隐藏好,别轻易开火,等敌人要突破一线阵地了你再开火。”王福生看着机枪阵地的位置点了点头。

他的一线阵地布置在河口之后四百米处,也是一处山坡上,能轻易封锁道路,而周边的山也不好爬,往东就是森林。

“侦察兵还没回来吗?”队官点点头,然后问道。

“还没有,绿营什么作风你也知道。”王福生看他有些紧张,但也没骂他。

他们自认为是没有经验的,毕竟打过来最费力的地方是行军,山路难行,特别是要带着重装备。

而战斗,都是非常敷衍的开几枪,实在不行开一炮,绿营就作鸟兽散了。

但那是地方废物绿营,这次要面对闵都的精锐部队,大家都有点心里没底。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力而为,对得起大人就行了。”

“大人在,即便咱们战死了,也不会亏待咱们的家人,总比以前活的连狗都不如要好。”

王福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继续巡查去了。

……

初六。

平静的过去了,王福生的侦察兵前出了十里,毛都没有一根。

平原上前出十里很近,山地中前出十里不近了,行路难,上山下坡的,得耗费不少时间。

初七,不信邪的侦察兵一路摸到了二十里外洑口乡,终于发现了敌人。

“他们来了五天了,打的陈姓副将旗,打听到有一千来号人、五至六门炮,我们没能摸进去,不知道火炮型号。”

“这里是临时马场,有不止两百二十匹马,不超过二百五十匹。”

“大都装备了步枪,但不止一个型号。”

“我们正在向西沿着道路摸索,找他们的补给队。”

侦察兵说完后,王福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给你们侦察兵记一功。”

“谢管带!”

王福生挥挥手,让他下去,然后看着地图:

“我不太明白,他们已经在洑口呆了五天了,一千号人,二百多匹马,人吃马嚼的,洑口可顶不住。”

“是呀,上面的情报是他们初六进攻,今天初七了,却还没有动作。”队官点点头,他也不懂。

兵贵神速,隔着二十里,一天就到了,要是四五天之前就进攻,他们还有机会。

当时王福生身边只有两队人加一个炮排,而且只设置了水口镇内的防御,对周边地形还不太熟悉。

而初七,不仅阵地布置好了,下午,其余两个队归建,四营还支援了一个队加半个炮排。

人数和火力都一下子超过对方。

“既然找到人了,让弟兄们休息休息,轮换上阵地,不要敌人没来自己先垮了。”

“侦察兵盯着,时间来得及。”

“今晚加餐,但不能饮酒,等打完仗,我请弟兄们不醉不归。”

王福生想让弟兄们战前放松一下,别一直紧绷着,紧绷着容易出事。

结果……

初八,敌人未动。

初九,敌人派了一些探子出来,王福生以为要来了,结果还是没动……

“不是,他们什么意思?究竟打不打?”王福生愤怒的砸了砸桌子。

……

另一边,泉州,鹭岛县。

初六一早,九龙溪东侧,喊杀声震天响,爆炸声不断。

汤潇逸陪伴着兴泉永兵备道道台前往阵地视察战况,走着走着,只听天上传来咻~的声音。

“是炮击!大人小心!”

汤潇逸一瞬间冲了过去,一脚踹飞道台,然后纵身起跳,空中翻转180°,重重的砸在道台身上,然后用袖子捂住自己的脸。

喀嚓~

汤潇逸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活动了一下,不是他的。

boom!boom!

接连两声爆炸,在距离他不过几米远的地方响起,泥土炸起五六米高……

威力当然小,这是提前准备的炸点,自然要保证安全。

飞扬的泥土沙尘被袖子挡住,汤潇逸捂着头起身,踢了踢一旁的随从。

“还趴着干嘛?!快看看大人怎么样!”

说罢汤潇逸上前粗暴的把道台扶起来,

喀~

“额~!”

“大人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泉州不能没有大人您呀!”汤潇逸。激动的大喊

“嘶~嗬嗬嗬……别……别动,老夫还……”道台的脸色先白,再红,后变黄,又成苍白色。

boom!

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尘埃被卷起二三十米高。

几个站着的水师营亲兵划破身上的血袋,用力一挤,猪血四处飞溅,道台身前撒了不少。

“老夫的肋骨好像断了,快扶老夫回去,请大夫,快……”道台惊恐大喊。

“快,送道台大人回去,反贼连发三炮,一定是发现我们了,等下炮弹肯定铺天盖地的飞来。”

汤潇逸催促着道台的下人。

“你们都是聋子吗?还不快扶老夫下去。”道台一听,只觉得有道理,连忙催促。

几个下人连忙小心翼翼的架着道台,毕竟他肋骨好些断了,不敢背,也不敢抱。

“啊!”

没成想,道台一站起来,右腿能直立,左腿却摇摇晃晃的,一看就是也断了。

“大人,情况紧急,事急从权,腿断了痛一下不会死。你们几个,小心的把大人抬到后面去,我去找个担架来。”

汤潇逸说完,一溜烟跑了。

他怕留下来忍不住笑出声。

走到指挥所,徐希颜一看到他,立刻开始对身边的亲兵大喊:

“什么叫顶不住了?我们身后就是鹭岛,就是泉州,我们无路可退。”

“你们也守不住了?伤亡过半?我把亲兵队给你们,一定要守住,只要守住,就有办法。”

一边大喊,徐希颜一边观察着汤潇逸,发现汤潇逸身后只跟了亲兵,没见到兵备道的人,才停止演戏。

“大人,没伤着吧?情况怎么样?”徐希颜观察了一下汤潇逸,身上有点泥土,但没有伤口。

“我没事,就是沾了一身泥,那老东西惨了,最少被我搞断了左腿,好像肋骨也断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那个老东西最少这两个月得消停不少了。”

汤潇逸笑了。

本来嘛,没那个兵备道什么事儿,他们属水师,不属兵备道管。

结果汤潇逸又督办团练后,兵备道有了能约束他的名义,就开始要求这那的。

今天进攻,他还要来督战。

“进行到那一步了?”汤潇逸看着下方,隔着一条九龙江“打”的火热的双方。

“已经进入到强行渡河阶段。按照攻守双方的布置,强行渡河一旦开始,就能对进攻方判负了。”

徐希颜说着拿出地图向汤潇逸解释道:

“按照守军残余火力密度,强行渡河伤亡率预计超过30%,之后缺乏重武器的进攻方也难以建立滩头阵地……”

演习持续到下午四点,双方就同时收工了,如徐希颜判断那样,进攻方判负。

所以今天进攻方的菜只有鱼和螃蟹,还要帮防守方洗七天的衣服。

防守方不仅不用洗衣服,还能吃到双倍份量的猪肉。

“那就按三成伤亡往上报,斩获的话,让他们送一百个土匪过来,上报毙敌一千。”

看完演习,汤潇逸吃着铁板鱿鱼说道。

“斯哈~另外军械、给养、赏银,大人别忘了通通上报,周布政使越是不给,新总督上任咱们越是有优势。”

汤潇逸放了辣椒,徐希颜被辣的口水直流,连喝了好几杯茶。

汤潇逸点点头,他自己养着,加上一直是水师营和绿营不是一个体系,他都快忘了这茬。

“吃完饭后跟我去看看那个老家伙死没死,对了,过两天武器就到了,新兵训练那边你也得盯着点,我要回一趟闵都。”

朝廷那边基本同意了总督的保举,现在在搞人员调动,原按察使调走后,牛大人才能上任。

“对了,这几天想办法把泉州总兵解决了,再弄几个战功。”

“回去后我看能不能给你操作一下,等牛大人上任按察使,让你署理泉州镇总兵。”

兵备道是正四品文官职位,汤潇逸自己和手下没一个人够得着,只能退而求其次,把住总兵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