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落在床边蹲下,有些心疼的问道:“陶爷爷,我是小落,你还记得我吗?”
躺在床上的陶天贺发出一阵的呜咽声,风念痕能看出他急不可耐的想要回答陈落,但他现在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看起来就只是个皮包骨头,别说说话,连动一下都难如登天。
“陶爷爷,你别激动,我现在帮你看看。”陈落目中流着泪水,她小的时候,也时常受到来自陶天贺的照顾,所以在见到陶天贺如今的模样,心中也涌现出一阵短暂的心痛。
语毕,她双手在身前结印,很快,一道白色的阵法出现在房间之中,从中映射出数道幽深光芒照在陶天贺身上。
随后,从陈落的体内涌现出一缕缕真气没入陶天贺的体内,在这个简单的过程中,陶天贺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但与陶闲当初描述的一样,终究治标不治本,陶天贺依然是一个皮包骨头样。
陈落的脸色也在此时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她发现,陶天贺体内的气几乎被吸得一干二净,就连五脏内腑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像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一样。
如今陶天贺之所以还活着,也是靠着陶闲之前所请的那名术士为其吊着的最后一口气,若不及时找出解决的方法,只怕陶天贺根本活不过今晚。
陈落睁开双目,瞳孔刹那间闪烁着奇异的色彩,她扫过床上陶天贺的身躯,很快便是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小落,我爹他怎么样了?”见到陈落睁开双目,陶闲立马上前问道,他死死抓住陈落的衣衫,目光十分急切,尽管他知道这对于陈落而言有些不礼貌。
陈落胸脯轻轻起伏着,良久后她才面露愁容的看向陶闲,目中涌现出泪滴,“对不起,陶伯伯,小落已经尽力了。”
听到这话,项红琳顿时脸色吓得一白,倒在一旁的墙壁上。
“娘,娘,你怎么了?”淘淘一边一边摇着她的身体。
陶闲顿时一怔,眼神呆滞,低声喃喃着,“这,怎么会?连......小落你也无能为力,难道我爹真的逃不过此劫吗?”
陈安乐看了眼昏迷的项红琳和瘫坐在地上的陶闲,只能轻叹一声,幸亏魏笙没在这里,要是听到陈落这话,估计也会和项红琳一样,吓得双脚发软。
“师姐,具体是怎么回事?怎么连你也无法救下这位老人家?”风念痕询问道。
陈落轻叹一声,说,“我在陶爷爷的心口处发现了一只诡异的虫子,正是这只虫子吞噬了陶爷爷全身的阳气,所以,陶爷爷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现在,这只虫子正在一点一点吞噬陶爷爷的内脏和鲜血,这样下去,恐怕陶爷爷是活不过今晚的。”
闻言,陈安乐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小落,那我们把这虫子从你陶爷爷体内逼出来不就行了?”
“是啊,师姐,按照你的意思,只要我们将这只虫子从老人家体内逼出,在及时给他补充损失的阳气,老人家不就能救活吗?”风念痕也跟着附和道,这是他第一反应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话虽如此,但无能为力就是在这个地方。”
听到这话,风念痕反应过来,脱口而出,“是因为老人家现在很虚弱吗?”
“这只是最小的原因。”陈落轻轻点头,随后说道:“最大的原因是正如我刚才所说,这只诡异的虫子是在陶爷爷心口处,它就像是扎根在了那里,向四周不断吸收想要吞噬的东西。”
“我能将这只虫子逼出,但你也看到了,陶爷爷现在很虚弱,加上虫子在心口处,我若是强行取出,不仅会伤到陶爷爷,甚至还会害了陶爷爷。”
说到这,陈落不禁潸然泪下,前不久才答应陶闲一家会救陶天贺,但现在她却发现自己和那些术士一样,对此束手无策,心中更多的只是悲痛。
房间中的几人目光一暗,皆是失落的低下了头,陶闲更是趴在陶天贺床边大哭起来。
“陶伯伯,你把项婶叫醒吧,我刚刚的举动吓住了那只虫子,短时间它不会在吞噬陶爷爷的内脏,但也终究只是纸老虎,你们和陶爷爷说些道别话吧。”
陈落有些心痛的再看了眼床上的陶天贺,哽咽着缓步朝着房间外走去。
“小落。”陈安乐欲言又止,说实话,得知陶天贺无法被救一事他心里也感到一阵忧伤。
“师姐......”
“爹,念痕,你们不用安慰我,是我太无能了些,帮不了陶伯伯他们什么。“泪水顺着陈落的脸颊落下。
要说除了陶闲一家外,最伤心的莫过于陈落了,她脑中不时闪过自己小时候带着陈朝曦路过陶家时,陶天贺一脸慈爱的模样,对两姐妹无时无刻的关心问候和照顾。
但现在,陶天贺卧病不起,她却对此无能为力,束手无策,此刻的她,显得有些憔悴,好似大病一场,令人心疼。
这一刻,风念痕心中好像真的有根琴弦忽然动弹了一下,他抬手拉住陈落的手腕,“师姐,我想我应该能救老人家。”
“念痕,你不用......什么?”
“什么?!”陈安乐和陶闲此时一同诧异的看着房间中的少年,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陶闲也好似在这一刻看到了一丝曙光。
“念痕,你能用什么方法救陶爷爷?”陈落迅速擦去脸上的泪水,她不相信风念痕会在这个时候和自己开玩笑,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
但她想不明白,连元婴期的自己都无法在保证陶天贺安然无恙的情况下逼出那只虫子,作为筑基期的风念痕又如何能做到。
“具体也说不清楚,但应该能行的通,不过这事还需要师姐你的帮忙,我需要你的一缕剑气。”
“我的剑气?”陈落尽管心有疑惑,但还是迅速凝出一缕剑气缠绕在风念痕的手臂上。
“小伙子,你真的能救我爹吗?”陶闲焦急的问道。
“陶伯伯,我只有七成把握能救老人家,如果你害怕老人家出事的话......”
风念痕话还未说完,陶闲便是立马拉住风念痕的手臂,“小伙子,救我爹,只要你能救下我爹,我陶闲愿为你做牛做马。”
“啊?陶伯伯,你这话有些过于言重了,我不需要什么报酬,我只是不想看见师姐跟着伤心,所以才斗胆试一试,你不用这样的。”风念痕属实被陶闲吓了一跳,但也看出陶闲非常的想救陶天贺。
听到这话,陈安乐看了眼陈落,心里突然有些怪不是滋味的是怎么回事?
陈落则是一脸担忧的来到风念痕身旁,她不希望陶天贺死,也不希望看见风念痕因这件事出事,她说,“念痕,你真的没问题吗?”
“应该没问题,如果师姐你刚才真的吓到了那只虫子,那你的剑气应该也能吓到它,一会儿若是有什么异样就麻烦师姐帮我护法了。”
陈落轻轻点头,她清楚风念痕口中的异样指的是什么,按照陶闲之前的描述,镇里会出现像陶天贺这样的人是因为背后有恶鬼在作妖,不难猜,陶天贺体内的那只虫子也和那恶鬼有一定关系。
而像这种虫子,多少会与恶鬼有一定联系,恶鬼察觉到有人动了自己的虫子,肯定会现身,到时候,风念痕肯定处理不了恶鬼,只有她能与那恶鬼过过手了。
此时,白溪镇不远处的一个山洞中,一双幽深的紫色瞳孔在山洞中缓缓睁开,那瞳孔下方咧着一口尖锐的獠牙。
“这破烂的小镇中竟然有人能吓住我的鬼吞虫,看来我必须得出面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