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的不是侯家的丑闻。
而是私藏军用枪支的重罪。
侯子山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选择了保全侯家子孙。
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罪孽和责任。
“谢我什么?”林一凡问道。
“如果不是你撒谎说木材场里藏有军用枪支,这老东西哪里会舍得去死。”
侯春强一副你骗得了他,却瞒不过我的得意之色。
“长点脑子吧,你们侯家那木材场真的被查了,谁跟你过家家?”林一凡冷哼一声。
这个大傻子,竟然自作多情地以为自己是来配合他演戏的?
“真被查了?!”侯春强感觉胸口一阵刺痛。
这么倒霉吗?
自己刚刚接管侯家,侯家赖以生存的产业就被查封了?
那还玩个屁啊!
“接下来才是你该感谢我的地方。”林一凡略显神秘地说道。
侯春强强打精神:“什么?”
“我打了招呼,军管会明天才会在侯记木材场的大门上贴封条。”林一凡挑了挑眉。
侯春强想了想:“什么意思?”
就这智商还想当侯家的掌柜,这侯家人以后有罪受喽。
林一凡心里苦笑不已。
“等军管会查封了木材场,还有你侯家什么事情,趁现在还没有查封,赶快把木材运出来呀。”林一凡都替他着急。
侯春强被刚才的话吓住了,这才反应过来。
“对对对!可是,这么多木材,运到哪里呢?”他又犯愁了。
林一凡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已经想好了,运到轧钢厂,关系我都疏通好了。”
侯春强立刻咧嘴笑了:“行,我这就去安排,晚上就运出去。”
林一凡摇摇头:“那么多木材,晚上才能运出去多少,现在就运。”
侯春强点点头。
怪不得侯家斗不过这姓林的。
做事够狠啊!
“你就是我们侯家的恩人,我该怎么谢你?”
侯春强眼里的林一凡比亲爹都亲。
虽然断了自己一只左手。
不对,左手是自己断的,这笔账算不到人家林一凡头上。
帮助自己得了侯家。
亲爹侯子山对自己都没有这么好。
“如果我说不用谢,你心里肯定过意不去,你们侯家的钱财我一分不取。”
林一凡大义凛然地说道。
侯春强满意地点点头。
只要不取侯家的钱财,其他条件就都不算条件。
“你知道我和陈雪茹的关系……”
“祥义绸缎庄对吧?我正想把绸缎庄还给陈家呢。”
林一凡提到了陈雪茹,侯春强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急于表现道。
与其等人家说出口,不如自己先提出来。
这样显得更有诚意。
再说了,什么狗屁股百年老店。
到了侯春刚手里,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和赔本的买卖。
他早就想甩掉这个负担了。
“敞亮。”林一凡对他的这个反应还算满意。
“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办手续。”侯春强招呼手下人去了。
侯春强果然比侯子山好使唤多了。
建学校、医院的木材有了。
还是人家主动送上门的。
厂里只给了五千块钱。
自己轻而易举地就建好了,那钱从哪里来的?
不好解释。
人家侯家做慈善赠送的,就好说多了。
侯春强安排好事情,再次返回中院,手里提着个布袋子。
“恩人,这里是五千块钱,一点心意。”
他双手把钱袋子奉上。
林一凡拒绝道:“这个不妥吧,我帮你不是因为钱,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钱来……”
“明白!”
不等林一凡把话说完,侯春强丢下两个字,快步进入正屋。
旋即提着小袋子再次站在林一凡面前。
“恩人,实在不好意思,家里就这么多现金了,老东西屋里倒有几样值班的小玩意儿,别嫌弃啊,我一块装袋子里了。”
侯春强再次把袋子双手奉上。
“这,盛情难却,我不收下好像也不合适。”林一凡抬手接过钱袋子。
赚钱有那么难吗?
不是赚钱难,是你赚钱的方法不对。
像自己这样,哪里有什么难度吗?
要说难,也不是赚钱难。
而是拒绝人家一番好意,难。
有了这五千块钱。
回去丢到聚宝盆里,给小老头钱不满和那几个孩子,修几座院子都花不完。
侯春强眨巴了两个眼睛。
刚才不是说不取侯家一分钱财吗?
后来又说帮自己不是为了钱?
这接钱的动作也太丝滑了吧。
侯春强再一次用实际行动证明。
听话要听弦外音。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人会和钱过不去。
气死侯子山。
吓疯侯春刚。
气走侯春建。
收了侯春强的厚礼。
林一凡想了想,侯家的宅子就算了吧。
毕竟侯家的人还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就在林一凡想要离开的时候,杨玉环跑了过来。
“这位小哥,我刚才弄清楚了,老东西让纵火烧绸缎庄的坏蛋就在后院关着呢。”
其实这件事情,她一早就知道了。
也是侯子山嘴快。
为了显示自己江湖道行深厚,今天早上在杨玉环夸他厉害的时候。
把这件事情全盘托出了。
侯春强去拿千块钱的时候,跟杨玉环说的明白。
这个姓林的,他们惹不起。
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
他偏偏要风风光光地把这个神送走。
最好两不相欠,老死不相往来。
自己也好踏踏实实地做侯家的大掌柜。
杨玉环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便决定再送姓林的一份厚礼。
林一凡早就发现了后院里关着的胖子和瘦猴两家子人。
现在,他们还重要吗?
不过是侯家的工具而已。
侯子山都已经撞柱而亡,根本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没想到,杨玉环嘴快,竟把这两个人也要献出来。
那便说叨说叨好了。
“果然是你们侯家派人放的火!”林一凡必须把这笔账算到侯家头上。
侯子山都已经死了,总不能再找他算账吧。
“恩人,玉环刚才没有说清楚,是那老东西安排人干的,我们不知情啊。”
侯春强急忙解释。
他狠狠剜了杨玉环两眼,心想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多什么嘴?
“老东西?”林一凡问道。
“噢,就是,我爹。”侯春强笑着解释。
“你管你爹叫老东西?”林一凡再次问道。
“这个……”
侯春强无言以对。
自己喊自己老爹老东西,好像和别人没有什么关系吧。
“嗯,不错,说明你这个人很有正义感。”林一凡话锋一转,夸起了侯春强。
侯春强尴尬地赔着笑。
这种事情,无论别人是骂还是夸,都是够恶心的。
“侯家派人烧了绸缎庄,如果我要说这损失应该由你们侯家来承担,不为过吧?”
林一凡有理有据地说道。
“不为过,不为过。”侯春强点头哈腰道。
“玉环,把你的私房钱拿出来吧,我手里没现钱了,回头还你。”
侯春强把杨玉环拉到旁边商量道。
“那要赔多少钱?”杨玉环也后悔了。
早知道还要赔钱,自己就不多嘴了。
“这事不能问,他要狮子大开口,咱是给还是不给?直接给他钱就得了。”
侯春强很老道地说道。
“给多少?”杨玉环问道。
“把你手边的钱全拿出来,咱们明说就这么多了,加上先前给他的钱,应该能糊弄过关。”
侯春强分析道。
“那,我拿去?”
“拿去。”
杨玉环快步离开中院取钱去了。
侯春强赔着笑脸:“恩人,绸缎庄的钱我们赔。以后咱们是不是就两清了?”
“两清,过往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
林一凡很敞亮地说道。
仇也报了,钱也拿了,祥义也到手了。
自然不会再在这些烂人破事上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