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时,雨已经完全停了。
徐氏也是刚回家,她下午去了媒婆那里,好在隔的不远,她从媒婆那里借了伞,倒没淋到雨。
见张平安回来了,喜道:“儿子,你六姐的亲事也有着落了!”
“这么快,挺好,是哪一家啊”,张平安边换鞋边问。
“是城东于家五房的嫡次子,家里是临安本地的坐地户,老太爷还是七品官身呢,条件很不错,男人们据说世代都在工部做事,虽不是大富大贵,但日子绝对不差,男丁也多,没人敢随意欺侮”,徐氏回道,看得出她很满意这门亲事。
“娘,工部太宽泛了,下设分支机构也多,有没有问问具体是做啥呢”,张平安问道。
这就像现代说亲,一问男方干啥的,说是国企,太宽泛了,在国企工地搬砖的也是在国企,坐办公室的也是国企,二者差距可就太大了!
徐氏不太懂这些,懊恼的拍了下大腿道:“娘也不懂,没问这么细,媒人说男方家里老太爷是七品官,我就想着这算是官宦之家了,顶好的人家啊!”
“他家分家了吗,多少人啊”,张平安继续问道。
“这我问了,还没分家呢,有八十多口人,算上下人得有一百来口吧,老太爷现在身子还硬朗,还在当差呢,他有六个儿子,说亲的这家是五房,这五房呢,有五个儿子,媒人说的这个排行老二”,徐氏道。
张平安一听就觉得有点晕,这不就是和岳驰家情况类似吗,可能还更复杂,“他家男人纳妾吗?”
“老太爷是有两个姨娘,不过五房倒没有男人纳妾”,徐氏道,有些不以为然,“当官的有两个妾室那不是太正常了,我们乡下地主老财还娶好几房呢,你六姐到时候是正儿八经娶进门的正室,那可不一样!”
“人情关系有点复杂啊,这么多人,别不是表面光吧,指不定日子还不如咱家呢”,张平安分析道。
看岳驰家就知道了,才三十不到就愁白了头。
张老二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时候说亲讲究门当户对,嫁进官宦之家门第就完全不一样了,哪怕对方家里日子过得清贫,走出去也会被别人高看一眼。
“都有正经差事,日子再差能差到哪里去,总归有碗饭吃,这就够了,你六姐要是真能嫁进去,以后走出去谁不高看一眼,她以后有了孩子,进学也比别人容易,这次媒婆说的这户人家,我觉得挺好,估计还是沾了你的光了,你这两日打听打听,合适的话就定下来吧,好儿郎不好找”,张老二道。
张平安听了觉得爹娘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主要自己这边也没有合适的对象能介绍给五姐六姐,女儿家花期短,一不小心就耽误了!
他也不能保证以后能给六姐说到更好的人家,而且指不定哪一天就得张榜选秀了,也怕等不得。
左思右想后,张平安道:“成,那我明日抽空去找人打听打听,正好我明日上午要去国子监一趟,办入学手续。”
“哎,要准备什么不,你手上银子够吗”,徐氏关心道。
“娘,够了,我是优贡,进国子监读书只需要生活费就行了,开销没那么大的”,张平安笑道。
“好好儿读,咱家以后就指望你了,不管你明年中不中,一定得说亲了,可不能拖啊”,张老二接话道。
张平安哭笑不得,他的婚事现在都成了爹娘的心病了,天天都为他这事儿愁的慌。
“好人家要慢慢寻摸,又不是随时就有,你看金宝,说亲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个合适的”,徐氏看儿子不重视,连忙举例道。
“娘,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金宝是不想随便凑合”,张平安解释道。
“那我和你爹不也是盲婚哑嫁,过得也挺好的”,徐氏不理解。
张平安摇摇头也不再解释了。
晚饭现在都是胡婆子做,吃完饭洗漱完后便各自上床歇息了。
第二日早上,张平安早早起来收拾妥当后就往国子监去了。
办理入学手续倒是顺利,负责的夫子看到他是优贡进来的,态度也颇为和善,现在还没开课,要等九月十六统一入学。
国子监是迁都以后征用了一大户人家的私家园林新建的,因此占地面积还没有州学的一半大,但比州学建的精致,景色也不错。
从国子监出来后,张平安就开始找人打听于家的事。
他还是去州学找到了叶校书,没办法,认识的人中就数他消息灵通,嘴还严实可靠。
叶校书听闻来意后,沉吟片刻道:“这事不用再找人了,于家我知道,家中人口众多,他家老爷子是从七品,有官身,门第倒是相配,就是人口复杂,难免会有些勾心斗角的事儿,这于家五房排在中间,不太受重视,不过门风还算清正,那嫡次子为人也算老实本分。”
说完犹豫了会儿,继续道:“就是过于老实了,我听说憨的很,不会来事儿,整日只会埋头敲敲打打做些没用的小玩意儿,以后前途堪忧,估计也就这样了,这就看你家怎么考虑了,过日子肯定没问题,而且于家在工部虽说职位不算高,却很稳定,俸禄足够养家糊口的。”
张平安听后心中有了底,道谢后便回了家,将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了张老二和徐氏。
徐氏连连点头,笑道:“嗯,听起来很不错,老实没事儿,哪儿能各个当大官啊,有份正经差事,人顾家就行了。”
张老二也表示赞同,觉得对方门第人才都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