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上空,数千道乱窜的身影,一个接一个的停下飞逃的身子,幽蓝火焰自内而外。
从远处看去,就如同一道道好看的幽蓝色之花,绽放开来,形成了此刻,合欢宗落幕的最后焰火。
玄坤立于山巅石壁上,仰头看着这一幕,脸上一片平静,内心无波无澜,对于这些身死之人,好似不是他所为一般,丝毫没有一点负罪感。
毕竟,五行门与玄家的灭门惨案,才过去了不到三十三年,这些人中必然也有曾经的刽子手参与过,但这些底层弟子基数太大,其中大多数人也只是执行结丹元婴修士的命令,其中必然也有身不由己之人。
合欢分宗所杀之人,是为了玄坤的计划,如今计划已成,低阶修士玄坤本就无意全灭,不然在击杀粉欲之时,便将他们竟数镇杀,虽基数庞大,上万乃至十余万,玄坤都可镇杀,大不了到最后,能杀多少是多少。
可玄坤未做,不是他善,而是玄坤也是从底层而来,自知底层之事,宗门的组成,其中大多数低阶修士,都有着自己的家族,乃至小型宗门势力,一旦战乱爆发,其中大多数必然离去,但这都是主要原因。
更重要的是,合欢宗还有两尊元婴老祖未死,玄坤没时间没精力去猎杀低阶修士,这才是重中之重。
在合欢宗只剩凌欢一位元婴未归的情况下,这些未逃走的合欢宗死忠蝼蚁,竟敢围猎与玉辰大战后,重伤的玄坤,玄坤必然不会惯着他们,元婴修士自有元婴的脾气与威严,何况是玄坤。
一道幽灵鬼影闪身出现在玄坤身旁,正是已经完成了玄坤任务的幽灵冷焰,它按照玄坤的命令,灭杀了刚才想要围杀玄坤的所有人,一个未留,竟皆灭杀。
玄坤转头看着它,见其乖巧的模样,不由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而幽灵冷焰则是燃的更旺了,只是幽灵身影,有着些许暗淡,却也毫无消散之意,哪有先前玉辰所说的消散不见了。
玄坤吞服下一颗丹药,又手持着一颗灵石,飞身而起,抬手掐诀。
合欢宗远处某山角下,一道五色环绕的黑白飞剑正插入石壁中,此刻嗡嗡作响,从石壁中飞出,化作一道流光向着空中而去。
同样的,一巨大土坑之中,一只橙色炉鼎,赤色气息从鼎身显现,化作流光射入空中。
玄坤立于合欢宗之上,两件法宝飞射而来,纷纷回归了玄坤。
看了一眼,灭婴珠爆炸的中心点,那里什么都没有,只留一片虚空,还残存着灭婴珠留下的狂暴气息。
顺着向下看去,下方一片战斗余波破坏的山头,仔细一看,只见一团焦黑出现在一棵歪倒的小树之上。
玄坤见此,抬手一勾,那团焦黑便飞速射来,展现在玄坤身前,仔细一看,竟是玉辰那件元婴法宝七彩色的幕布,焦黑幕布中心,还有着一道巨大口子,已然没了一丝法宝威能。
看着这道口子,玄坤呢喃道:“这口子应是五行飞天剑所斩之处,虽未斩开,但后面被灭婴珠如此近距离一炸,最终成了玉辰最大的死因,不然,这玉辰,以他元婴中期的强大实力,就算不死恐怕还能苟活下来。”
玄坤再次看向玉辰死去的空中,不由后怕道:“元婴中期,当真强大,远不是元婴初期可比的。”
不由回想起,激活灭婴珠时的一幕。
玄坤先前,用出灭婴珠后,倒飞而出,面对灭婴珠的强大狂暴的杀伤力,用出身上唯一的元婴法宝青灵宝珠,全力催动丹田灵力,使其挡下了灭婴珠的爆炸。
至此,被反冲击力震落到此山头,元婴初期法宝【青灵宝珠】也就此损坏了,玄坤距离灭婴珠爆炸范围较远,都损坏了一件防御控制型的元婴法宝。
元婴中期的玉辰在炸点中心必然更甚,又被玄坤消耗如此之多,在仓促抵抗下,竟能做到极致,也当真离谱。
但玉辰低估了玄坤杀他的决心,先前本命法宝五行飞天剑,用出五行剑诀——剑开天门,直接一剑斩向玉辰,这般强大的一剑,玉辰必然会用出防御法宝。
玄坤想的就是破掉他的元婴防御法宝,在最后之际,却被其出手,将五行飞天剑击退。
而灵力已然空虚的玄坤,便是玉辰出手杀敌的最佳时机,但就算如此,玄坤知道玉辰心思缜密,必然会试探自己。
第一戟,玄坤假意以赤焰炉鼎抵挡,被其击飞,幽灵冷焰见此,刚想有所动作,玄坤直接将其召回,并伪装成不支消散的样子。
而已然无依无靠,一身重伤之势的玄坤,被玉辰所见,直接打消了心中的一切顾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他,持战戟杀来,正好进了玄坤诛杀他的套,灭婴珠登场。
作为已然七百八十七岁、纵横天淮国几百年的资深元婴中期修士,玉辰临危不乱,用出浑身解数,却被五行飞天剑——剑开天门那一斩,所造成在七彩幕布上的剑痕,而被灭婴珠突破所亡。
不然,就如玄坤所言,就算灭婴珠再强,施展浑身解数、毕生法宝所挡之下,他必然能够苟活下来。
一代元婴中期修士,就此陨落在元婴初期的玄坤手中。
……
合欢宗地界,距离合欢宗不远之地。
一道飞速向南而去的粉色遁光,突然一止,停了下来。
一道身穿开胸粉袍的阴柔男子,从遁光中显现而出,他本就紧绷着阴冷的脸色再次一变,眼中巨震,他从怀中取出两块玉石。
其中一块玉石之中,早已碎裂开来,而另一道,此刻还有着一抹光点在其中,可那光点,此刻正逐渐转暗,随即散去,玉石之中也是碎裂开来。
“呃~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娘子…她死了,就连玉辰师兄也……,什么样的敌人,元婴中期都不可敌吗?”这人声音颤抖,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说完这些,他双眼无神,神色萎靡不振,像是失去了浑身力气,一时之间立于空中久久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