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裳歌眸中闪过一丝厌烦,对于这个颇有心机的苏家嫡女向来没有好感,这女子心比天高,还妄想嫁给宸儿,真是好笑。
她神情淡然,抬抬手漫不经心道:“嗯,起来吧,来人,赐座。”几缕青丝滑下额头,带些慵懒。
苏卿然嫣然一笑,还以为得到了沈裳歌的赏识而兴奋:“谢大长公主。”
“不知苏小姐怎么有空来探望本宫?”
苏卿然闻声落落大方道:“回大长公主,卿然最近闲来无事,做了点大长公主爱吃的点心,特意给您带来品尝。”
说着示意身后的落玉将食盒递过去。
怎料沈裳歌只是看了眼并未动手,轻笑回拒:“苏小姐有心了。”
“大长公主,臣女有好些时日并未来看您,您该不会生卿然的气吧?”
沈裳歌美眸微眯,苏家嫡女年幼时便有些城府,自从那年宫宴上对沈御宸一见倾心后便想着法跟她套近乎,她正好一人在大长公主府中无聊,就时不时跟她闲聊解闷,只当多了个玩宠,并未多想。
直到苏小姐及第后,野心逐渐显露出来,时不时在她耳边暗示宸王娶妃,她也全当没听见,睁一眼闭一只眼。
后来苏家升官,苏家老太身体不好,不想在京城颠簸,便去了南方故居,苏卿然也就跟了去,常伴苏老太身边,直到上次宫宴前才被召回京城。
现如今距她寿宴前,她们已有三四年未曾见面。
沈裳歌颔首,朝嬷嬷示意起身:“是啊,你这丫头可有几年未来本宫身边,上次宫宴回来也不先来看望本宫,本宫倒有些心寒。”
苏卿然暗惊,懊悔寿宴时给柳潇潇找麻烦,在大长公主跟前落了不是,惹人厌烦。
“请大长公主恕罪,卿然不是故意所为,而是卿然回京后宸王便娶了王妃;卿然自幼跟在您身边,您最懂卿然心思,卿然心系宸王暗自神伤,整日在家里以泪洗面,直到您寿宴才好些;因为害怕宸王忘记卿然,故在您寿宴上对宸王妃不敬,卿然冤枉啊!”
字字句句发自肺腑,再加上苏卿然那张绝色楚楚可怜的容颜,换做旁人早就感动。
沈裳歌不禁感慨,其实苏卿然相貌才艺都是京城第一,年仅十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儿,奈何家世平庸,虽为嫡女,苏家却只是护国公府的旁支,她压根没将苏家放在眼里。
“你的心思本宫最为清楚,自古女子多情,可宸儿的性子你也清楚,他要是不愿本宫也没办法。”
苏卿然轻咬下唇,眸中染上忧愁,小心翼翼道:“是,臣女明白,还请大长公主您多费心。”
“嗯,本宫会替你谋一门好亲事,绝对不比宸儿逊色。”
沈裳歌随便敷衍几句,笑话,她要是真有心,苏卿然早就成了宸王妃,哪里还有柳潇潇的事。
苏卿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这世间哪里还有其他男子能比过天生尊贵的宸王,那男人有天人之姿,年少征战沙场,是整个幽国女子心中的最佳人选。
自己努力许久,居然换来一门所谓的好亲事?
她不服!
苏卿然极力隐忍不悦,转移话题:“卿然谢过大长公主,对了,不知大长公主可曾听闻外界传言?”
“哦?有何趣事?”
“说是京城东市多了一个摆摊算卦的玄师,听说那个玄师精通卜卦、能驱邪避凶,还能捉鬼招魂,厉害的紧,就连护国公府和楚家都找过她。”
苏卿然故作玄虚,卖弄关子,就为了铺垫后半句。
“据说……那个玄师像宸王府的人,是宸王妃……”
“……”
沈裳歌原本没当回事,听到后半句眸子划过厉色,视线微冷地看向苏卿然。
柳丫头会玄术的事怎么会传出去?
莫非是苏卿然做的?
想着看向苏卿然的眼神愈发冷冽,蓦地,沈裳歌收回视线,故作漫不经心道:“不过是坊间传言罢了,不可尽信。”
可苏卿然仍不死心,继续添油加醋道:“大长公主,卿然说的句句属实,您若不信可让人去丞相府求证;穆三小姐还在世时曾被宸王妃招鬼陷害,还有上次寿宴,温仪公主落水的事多半就是宸王妃做的;惜芷表姐中邪也是宸王和宸王妃上门后才痊愈,当时许多人都看见了。”
沈裳歌越听越生气,宸儿明明将此事压了下去,还是被人查到了,要是传入圣上耳朵会坏了柳丫头的名声。
“好了,本宫有些累了,你说的事本宫会告诉宸儿,你先走吧。”
她斜倚在软榻上疲惫地揉揉眉心,找了个借口支走苏卿然。
苏卿然没有听出话外弦音,以为沈裳歌会找柳潇潇麻烦,正美滋滋地做着成为宸王妃的美梦。
“是,卿然告退,大长公主好好休息,卿然改日再来看您。”
苏卿然走后,沈裳歌立马吩咐嬷嬷将此事告诉沈御宸。
……
宸王府。
沈御宸得知此事沉默良久,难道沈逸澈就是发现潇潇的身份,所以才会对她下手?
既然苏卿然都知道了,是不是连圣上也略有耳闻?
看来他必须去柳家一趟,跟柳惊风商议对策。
沈御宸没有耽误时间,起身去了柳家。
而此事的原主柳潇潇正跟好姐妹在外面逛街还未回府。
五人逛来逛去,又在街上偶遇楚玉谦,几人一同去了琼玉阁,由陆锦朝亲自招待。
陆锦朝看着柳潇潇心情不佳,温润的眸子多了几分关心:“你跟宸王如何了?他还在生气吗?”
楚玉谦俊眉微皱,同为男人,立马察觉陆锦朝话中的深意,不禁多看了几分。
陆锦朝不愧人称凌霄公子,面色如玉,温润谦逊,气质丝毫不比沈御宸,锦衣着身,举手投足间透露着谪仙般的气息。
还听说他也精通卜卦玄术,跟柳潇潇也算是专业对口。
楚玉谦接着看向主人公,只见柳潇潇慢悠悠地品着茶,自顾自享受着美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甚至连眉头都没有抬一下,无所谓道:“谁知道,反正他要是不主动道歉,我不会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