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原本懒洋洋趴在地上的大黑狗,突然起身,冲着屋外狂吠起来。
大黑狗头上的纱布已经摘掉,又变得威风凛凛。
“谁?”
张玄来到院坝边上,看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在小路拐角处晃荡,开口喝斥出声。
时值晚秋,下午五六点天色便暗了下来。
加上树木遮挡,那人缩头缩脚的,张玄完全没有认出是谁。
“那个……张玄,是我牛有德!”
话刚落口,缩在树后的牛有德这才走出来。
“好你个牛大胆,上次没给你打服是吧?”
张玄对这货没有任何好感,见他又跑来鬼鬼祟祟窥探,当即便要上前给他点教训。
“别别别,我是看到悬赏通告,特地跑来向你举报的。”
牛有德面露惊慌之色,连忙说出来意。
上次纠集兄弟三人上门都没能讨到便宜,牛有德是真有点怕张玄了。
“噢?”
张玄挑了挑眉,旋即狐疑道:“你知道是谁在我家果树地里下的毒?”
“实不相瞒,那天我就蹲在巧韵家外面,亲自目睹了整个过程。这么说吧,在你家果树地里投毒,与划你车的是同一个人。”
牛有德说得信誓旦旦。
“你躲我嫂子家外面干什么?难道还贼心不死?”
张玄关注点转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相比起果树地里投毒的事情,他更不能容忍嫂子被人欺负。
“别误会,我那天只是想要过来给巧韵道歉,绝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牛有德连忙为自己辩解,生怕挨揍。
“呵,要是再让我发现你欺负巧韵嫂子,一定给你骟了,让你下辈子当个活太监。”
张玄冷冷警告,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
“放心,我以为再也不会打巧韵的主意了。”
牛有德下意识夹紧双腿,指天发誓。
“说说看,在我家果树地里下毒的人是谁?”
张玄对牛有德比较了解,虽然村里人给他起了个牛大胆的外号,但是这货欺软怕硬,从来不敢招惹厉害角色,在村子里也只是干些偷鸡摸狗之事。
牛有德抬起手搓了搓手指,意思很明显,要拿到钱才肯说出真相。
“两万块钱而已,还能少得了你的?”
张玄发现他倒是不蠢。
“没拿到钱,我肯定不会开口。”
牛有德不见兔子不撒鹰,心说你个二傻子也不是啥好人,信你的话才是脑子有坑。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胡说一通,跑来骗两万块的悬赏?”
张玄撇了撇嘴。
“说这些没意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难不成为了你那两万块钱的悬赏,我连家都不要了?”
牛有德最近打牌输了不少钱,都快穷疯了,非常需要这两万元悬赏,否则债主能把他腿打断。
“要不这样,我先给一万,你说出投毒之人身份,到时候去缉查所举报揭发,我再给你一万。”
张玄自然不会轻易将两万块钱给这货。
“不是说好,只要提供线索就给两万悬赏,这怎么又要去缉查所举报了?”
牛有德顿时面露不满之色,感觉像是被坑了。
投毒之人在黄泥村身份敏感,他并不想轻易得罪,怕举报之后会惹来麻烦。
“反正就这条件,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玄笃定他受不了金钱诱惑,肯定会照做。
“行!”
纠结了好半晌,牛有德一咬牙答应下来,决定先把一万块钱搞到手再说,又抬手搓了搓手指。
“等着!”
张玄扔下话,转身往家里走去。
不多时,他拿着一沓崭新的钞票从屋里走出来,拍在牛有德手上道:“下午刚从银行取出来的,封条都没拆,说吧!”
牛有德双眼放光,拿到钱还是拆开检查了一下,确认是真钞这才凑上前,压低声音道:“是王昌顺,我看得清清楚楚,在果树地里投毒和划你车的人,都是这孙子。
没想到他平日里人模狗样的,还会干这种事情。”
竟然是村长!
得到这个答案,张玄一阵惊疑不定。
想到王昌顺那天被自己用鸡屎扫帚狠狠抽脸,怀恨在心,干出这种事情也不算意外。
不过,张玄觉得驱使王昌顺冒险的,肯定是吴美丽在背后怂恿。
这对奸夫淫妇,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王昌顺平日里抽什么烟?”
由于张玄撞见过王昌顺与吴美丽在山里偷情,在牛有德说出答案后便信了七八分,却还是开口确认。
“玉溪,他一直在抽这烟。”
牛有德不假思索给出答案。
与那天张玄在地里发现的烟头吻合,证明牛有德应该没有说谎。
“拿着钱滚蛋吧!记住,只有去缉查所举报了王昌顺,你才能得到尾款。”
张玄心里有了计较,不愿再跟这货浪费口水。
“明白。”
牛有德喜滋滋的拿着钱离开,也没继续纠结是不是被套路了。
“傻小子,那狗东西来找你干啥?”
潘巧韵晾好衣裳,见张玄折返回来,不由好奇的上前询问。
“举报果树地里投毒的人。”
张玄没有隐瞒。
“牛大胆知道是谁投的毒?”
潘巧韵面露诧异之色。
“他说当晚蹲在你屋后面,目睹了全过程。”
张玄没有说出投毒之人,反而点出牛有德的不轨企图。
“好哇,老娘那天没有给他打痛是不是?”
潘巧韵自然明白牛有德蹲在自家屋后想要干什么,顿时羞怒交加,恨不得拿起擀面杖追上前去,给这狗东西一顿胖揍。
原本对于跟着张玄离开黄泥村还有些犹豫,此时潘巧韵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走。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等张玄一家搬走之后,她一个独居寡妇,怕是早晚要让牛有德这种烂人糟蹋了。
潘巧韵再怎么彪悍,也不可能对付得了牛有德。
“放心吧嫂子,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从今往后绝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张玄安慰。
潘巧韵忍不住俏脸一红,目光闪躲,感觉心脏瞬间变得不受控制起来,怦怦狂跳,像是有一只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她知道张玄只是表达弟弟对姐姐的爱护,又难免心猿意马。
“对了,下毒的人到底是谁?牛大胆说了没有?”
潘巧韵连忙转移话题,掩饰心中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