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威海的秋,伴随着潮湿不讨喜的空气,我从三号机房走出来,肆意的呼吸,算是为这次普通话考试画上一个不知道完不完美的句号。
晚上,我决定好好睡一觉,不去想那些繁琐想不明白的事,关闭电脑,早早洗漱上床睡觉……
那是一段很长的夜,也是个很长的梦。
梦中,我再一次回到高中时刻,疫情爆发,街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戴着口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痕迹。
远远的,注意到围着围巾的张晓娜在冲我招手,我兴奋的跑起来,冲过去一把抱住她,由于惯性,还差点没刹住,还好我紧紧的抱住她。
张晓娜也没有啧骂我,就这么抱着,顺势摸了摸我的头,说了些听不清楚的话,只听到一句,跟我来。
我松开手,跟着她走着走着,来到一家小酒馆,却不知为何,那一桌客人好像早已等候多时,看见我像是看见什么杀夫仇人,提着啤酒瓶子向我走来。
我身体不由得有些颤抖,心生害怕,看了眼在我身后的张晓娜,却异常淡定,淡定到根本不真实。
没办法,有了之前的经验,我注意到手边还有着好几个已经喝完的啤酒瓶,也就顺手抄起了一个,准备拼个你死我活。
却没想到张晓娜突然拉起我,向门外跑去,只留那群人的怒吼,慢慢被撕碎于时间中……
……张晓娜拉着我,就这么没命的跑,直到停在一个熟悉的地方。
家,我抬起头,这正是我的家门口。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张晓娜拉着我走进门,老爸老妈从厨房里走出来,张晓娜颇有礼貌的说道:“叔叔阿姨,我是陈烨的女朋友……”
我猛然坐起来,环视一周后,这才慢慢清醒过来,如果有机会,我宁愿一直睡下去,我自嘲的摇了摇头,转身下床。
已是上午的九点多,舍友却还在睡梦中,我来到卫生间,带着那盒琥珀,我瘫坐在地上,脑中梦中的情景死活挥之不去。
我甩了甩头,像往常一样,点上一支烟,坐着望向窗外,叹着气,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
不知抽完多少,直到感到恶心,干咳,把脑子中的想法一并抛弃,只剩下抽烟带来的痛苦,这才洗了把脸,慢慢宁静下来。
这样的方法也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虽然伤身体,但不可否认,确实好用。
我打开手机,再次想要翻找出一丝丝我们之间留下的点点滴滴,结果还是一样,半小时后,我放弃,关掉手机。
带着烦躁的心,我想要出去走走。
整理了下背包,背上舍友的斜挎包,手机充电宝身份证,带了些必需品,向着那艘搁浅的布鲁维斯号赶去。
来到楼下餐厅,一辆无偿献血车赫然出现在眼前,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一位双马尾女生,旁边那位看起来精神爽朗的帅哥,一脸宠溺的搂着女孩,好像在鼓励,一步步走向献血车。
我一下子慌了神,只觉得像,两人走进车内,我也急忙紧随其后,跟着走进。四处寻找着刚才熟悉的身影,几年后,有人似你三分,我的确有些慌了神。
我呆呆地站在一旁,直到护士叫我,我才回过神来。
“同学,你是来献血的吗?”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也许是因为刚刚的画面触动了我,或许是记忆深处无法抹去的残魂在作祟,又也许是我想用这种方式来祭奠我们曾经的时光。
我坐下来,伸出胳膊,感受着针管插入血管的刺痛。
鲜血缓缓流出,我仿佛看到了那些曾经的日子,在心脏的泵动下,在阳光下闪耀着温暖的光芒下,我好像再一次看到窗外那位双马尾女孩,对着男孩说,“等我成年了,我一定要去献血,我要做好多好多好事……”
男孩抚摸着她的脸颊,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随着一阵阵头晕,我急忙把纸杯中的温水一饮而尽,这才好了些,再次回过神来,窗外又变回了以往的宁静,留下的,只有那自由的云,耀眼的阳。
献完血后,我感觉心情轻松了一些,不再那么沉重。
我走出献血车,抬头望向天空,也不知道你的愿望完成了吗?如今又身在何处,过的怎样呢?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收好身份证,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去一睹那搁浅的布鲁维斯号的风采。
我来到布鲁维斯号,静静地凝视着它。
海风轻轻吹拂着我的脸庞,炎热的夏天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我沿着船舷漫步,回忆着曾经与她在度过的美好时光。
一切的美好如同走马灯一般,一张张浮现在眼前,不知不觉便湿润了眼眶,我想怒吼,却不想打扰周围的人。
走了一圈,我独自来到一座废弃的楼房,通过二楼的窗户,向下凝望着人们卿卿我我。
下面好热闹啊,这对情侣坐好,手中举起啤酒,碰撞在一起,摄影师趁机记录下美好的时刻。
那边三五成群的朋友,站在一起,看着布鲁维斯号,透露着无限的风光,洋溢着大好的青春。
我点上一支烟,趁着没人。
“小哥,要不要拍点照片,难得来一次,留点纪念。价格好商量。”
我回头,此人确实在喊我,我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留下点照片,留下点我来过的痕迹。
我向小哥点了点头,随即出门走向那对情侣坐过的椅子。
“小哥,一个人来的吗?”
“嗯,怎么了嘛?”我疑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那椅子两个人比较合适,您一个人的话……”
我呵呵一笑,转身面朝大海,看向布鲁维斯号坐下,拿起桌子上的啤酒高高的举过头顶,这一刻,我多希望旁边的椅子不是空的,而是一样高举啤酒,碰撞在一起,当然,这个人要不是她,将毫无意义。
到此为止,我不再去幻想,只是轻轻对着身后的摄影师说道,“我准备好了。”
摄影师全神贯注的摆弄着手里的摄影机,找好角度,在一声茄子中,按下快门,拍摄出这段名为孤独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