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家小娃子，我到了，你就收了你的神威吧？”
“大人来了，小女子自然不敢卖弄。回来吧，大家辛苦了。”
媚奴儿一声令下，所有家丁尽数回到轿子周围。
只遗留下其他三方，寥寥无几的几只妖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奴儿大人，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
火媚鸟瘫倒在地上，她的四肢已然被敲碎，翅膀被拔的只剩骨头。凄厉的声音，好似在宣泄心中的不满与无辜。为什么，要背刺我们！
“我有说，要你们来吗？
我不是说，我是来请这位来媚家叙旧吗？为何到你们这，变成了威胁、武力压迫、杀人取血了呢？”
媚奴儿的声音骤然冰冷，一根红线飞出，直穿火媚鸟头颅。
“且慢！”
傲鹰拦下红线，媚奴儿见其出手，自然收了力道，碰撞间，红线泯然。
“噢？你和这小鸟，有什么过往吗？”
媚奴儿娇滴滴的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品出的醋意与愠怒。
“我第一次来到外域，就是她接纳的我，过去也曾照顾我很多。
姑娘与我可能有旧事我未曾回忆起，但恳求姑娘看在往日缘分，饶她一命，小鹰不胜感激。”
“倒还是那么重情谊，罢了，累了先回去了。大人今日打扰您了，属实抱歉。明日小女再登门拜访，讲明来意。”
说罢，轿子升空，消失于天际。徒留一地狼藉，两人回忆，三分落寞，四分思念。
“嘿嘿，人家费大力气来寻你，还给你出气，你倒好，拿着和人家姑娘的旧情去救新欢，我要是那小姑娘，早扇死你了。”
咕呱贼兮兮的落下地面，嘲讽傲鹰。
傲鹰皱眉，他的记忆中，实在没有这位女子的身影。
“尊者，恕我冒昧。我的记忆，好像自来到这外域森林开始，在这之前的经历，我都忘却了。”
“无所谓，你们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我才懒得过问。
但现在其他三区的六阶妖兽被清除了，这妖族外域的势力要重新洗牌。
你们护着这臭小子，我自然不能亏待你们。
未来怎么走，你们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
想自己去闯一片天地，还是跟着这臭小子混，都随自己本心。”
咕呱站在武绩身边，透过青蛙头流露出的威严，让在座刚刚晋升六阶的妖兽陷入沉思。
这个选择，好像并不难选。
跟着鱼饵哥混，那自然就得到青蛙尊者的庇护，他的实力，连灵兽家族都要敬畏三分，护住一群外域小妖，自然是毫不费力。
但鱼饵哥是人族啊，万一他来妖族的目的，是为非作歹啥的，是造反啥的，那他惹得敌人，也是自己无法想象的地步啊!
武绩也有些懵，他悄悄问咕呱，这跟着他混是什么意思。
“你这个年纪，收小弟不应该是最喜欢做的事不。
一呼百应多爽啊!做妖域扛把子!”
咕呱拍了拍武绩肩膀。
孩子大了，该体会一下当老大的感觉了。
武绩沉默片刻。
当老大多爽啊，带着一群人，耀武扬威的，走到哪莽到哪。
但这样的老大，有什么意义。搞得像未成年小孩学黑社会，拿把砍刀贴几张纹身贴，嘴巴里囔囔着兄弟义气混什么的，然后成天混这混那，用义气当自己鬼混的借口。
这样的老大，有什么意义不。
“不是，你在想什么呢？”
咕呱一辈子也不会想通，武绩怎么会把建立自己的根据地想成混混的拉帮结派。
他一巴掌拍在武绩身上，把武绩拍的龇牙咧嘴的。
“你要长期在妖域待下去，那肯定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吧。
作为人族，想稍微混的好一点，以外域妖兽为初始根据地不是挺好的吗？
况且双方有利益互换存在，他们需要我庇护他们的种族，而你需要他们给你的人脉、情报等来继续在妖域立足，互利共生的事呗。”
听完咕呱解释，武绩这才看清这里面门门道道如此繁多。
当了老大，就要负责很多人的生死了，每一个决定，可能走的每一步路，脚下都是几条人命。
可能出门散个步，搭上的就是昨天陪你一起喝酒的那个小朱，或者前天偶然听到的年轻人小王。
王的路，不好走，注定是孤独的，殚精竭虑的，瞻前顾后的。
***（古语），立于王道前，请君入瓮。
恍惚中，武绩看见一位老人，好像站在一道大门之前，躬身询问。
不知不觉中，咕呱为他规划的这条道路，已然是走在半个王道之下。
万灵体、应龙血、万妖朝拜，王道一现，万族朝天。
武绩有些迟疑，他隐约感觉，所谓王道，并不是他想要的路。
或者说，他并不知道，什么是路，他也没考虑好，自己的路，是什么。
一时迟疑，回过神时，老人已经不见。
咕呱看着武绩发呆，没说什么。
“他拒绝王道，你不生气？”
“有啥生气的，给他规划王道，只是我懂王道，给他引导入道而已。
他适合哪条道，还是得看他自己。”
“罢了，反正是你带的人，最后看你带出什么名堂。”
……
众妖王经过商讨，还是决定旁敲侧击一下鱼饵哥。
总不能稀里糊涂的进了贼窝，才发现上面写着反清复明吧!
当天夜里，傲鹰带着一众妖王，找到了在山上烤肉的武绩和咕呱。
“鱼饵哥，在吃啥呢？”
雪风鸟附在武绩身旁，闻着烤肉的香味，味蕾大开。
武绩也没注意是谁，就把手中刚烤好的串递了过去，并嘱咐了一下新烤的有点烫。
“我去，鱼饵哥!这么香!”
“香吧，应该是你六舅姥爷。”
正当雪风鸟惊叹于烤肉的味道时，咕呱在旁边贱贱的开口。
雪风鸟细细品尝口中的肉，有点熟悉，体内也流转出了独属于雪风鸟的冰雪属性。
额。
正欲发作，看到咕呱似笑非笑的表情。
“嘿嘿，不会，四舅姥爷去年就走了。走的可安详了。”
雪风鸟流着眼泪，泪水与口水交织，混着烤肉一并下肚。
如果生活无耻的强暴了你，与其做无谓的挣扎，不如流着泪享受。至少，这真不是四舅姥爷。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武绩把肉烤完，坐在地上，看向一众妖兽。
“过来和你交流下感情，带了点妖族的好酒。”
傲鹰端着两大坛子酒，坐在武绩身边，拿起一把串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反正自己没有族人，随便吃。
武绩看着这群妖王，也有些哭笑不得。他也没料到晚上他们会来。
其实平日里这些妖兽也是相互吃吃互相的，弱肉强食，在妖兽的世界更加的露骨，只不过吃同族这件事，还是稍微离谱了些。
武绩把每个种族的串分了出来，避免让他们吃到自己种族的串。
“你们来了，我就再烤点吧。”
“没事，小哥，我们就不吃了，喝点酒就行。”
拿出几个碗，傲鹰把酒斟满。武绩端着大碗，有种来到武侠小说中那种江湖酒馆的感觉。
一口干毕，辛辣的刺激自喉咙淌进食道，兴奋之意直冲脑门，武绩的脸顿时涨红，不禁吐出一口浊气，好一个烈酒!
浓烈过后，回甘处这酒竟带着强烈的甜味，味蕾处由火辣感转变到沁甜，强烈的情感变化，逼得武绩眼泪淌出眼眶。
“哇!这什么酒!好神奇!”
武绩兴奋的味道，这种刺激的情感的大幅度转变，恶狠狠的顶动着武绩的心脏。
来妖域这一个月来，武绩的情绪其实有些压抑，每日都是枯燥的追逐洗髓，各式各样的怨气侵袭他，而后遭遇应龙血脉，与血妖两败俱伤，武绩这一个月受过的伤比他过去一年加起来的还要严重。
加上每天身边只有咕呱与何孝，何孝这小子有时候呆呆的，咕呱又经常怼自己，想要发泄情绪武绩都找不到人倾诉。
喝下这酒，武绩只感觉淤积心中的怨气随着酒气一起排出。
爽!
武绩再闷一碗，豪情自心而起，体内的血脉都翻滚，奔腾，流转不息。
爽!
众妖王见武绩如此豪迈，自然当仁不让，各自闷净碗中酒。开玩笑，打架比不过就算了，总不能喝酒也比不过吧!
“这酒叫妖仙泪。
传言世间有仙妖，闻此仙酒亦泪涌。
这酒的原材料其实很简陋，主打一个烈!烈后的回甘，其实是蜜妖所产的蜜露，烈酒配蜜甜，很是刺激人心扉。
我们这些外域的小妖怪，就爱喝点这烈酒。虽然劣质，但是喝的心情舒畅。
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