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将那层冰膜轻轻捧起,有些心疼的摸了摸疲惫不堪的小蛇。
小蛇抬了抬头,轻轻的吐了吐信子,很快就闭上眼睛陷入睡眠。
“给。”
沧将小蛇小心翼翼的收回,把它费尽心力褪下的冰膜给了白参。
白参眼睛直直的盯着冰膜,手有些发颤。
“艾玛啊,这事整的,你这玩意儿都给他整出来了!”
这是真宝贝啊!
传说蛇500年成蟒,蟒500年成蚺,蚺五500年成蛟龙,蛟500年成螭,螭500年成虬,虬500年成应龙。
虽然现在妖族统称他们是龙,只是血脉纯度不同,但唯一被排除在外的,就是蛇。
就连地龙都敢自称是龙,虽然他们老祖也不过是人家钓鱼佬的小蚯蚓,但在灵力的滋养中它们也长出了龙的鳞甲和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
只有蛇,被它们驱除在外,就因为人间之蛇,丢失了那象征着血脉的暗金龙瞳。
曾经只有相柳,敢于蔑视那群妖族的“龙”,让他们无比头疼,甚至心生臣服之意,只是在应龙的苦苦支撑下才没让蛇族凌驾于龙族之上。
只可惜应龙仙逝后,相柳也消散于天地之间,不知所踪。
而沧的异能,就源于相柳的血脉。
由家族血脉中的永恒的冰与源自上古的凶兽相柳结合,成就的SS级异能——寒相。
寒意为极致之寒,冰之所往,唯有冰封。
相意为蛇之相柳,所到之处,尽成泽国。
而那条小蛇,就是寒相,也是世间仅存的相柳血脉。
它褪下的皮,被称之为寒相身,蕴含着至高的极寒之力,以及蛇族先祖那远古的血脉威压。
若是以寒相身为核心,融入百毒体内,可以让百毒体得以进化,虽然不知结果如何,但至少可以获得冰火不侵和相柳之威两种能力!
而寒相蜕皮的次数极少,每一次都会极大的影响寒相的精力,甚至可能影响到沧的修为,现在她如此果断的给了荀彦一具寒相身,白参不得不怀疑,他俩之间是否有什么交集。
白参眯了眯眼睛,盯着沧的脸,又看了看荀彦的脸,不像啊!
学生时期也没听说过沧和荀烈有什么绯闻,虽说他们俩确实是一对冤家,但感情方面的事,白参刚化形时所知甚少,可能就算真有情感问题,他那时候也没看出来!
沧被白参的眼神盯着发麻,恼羞成怒的想要把这死药罐子冰起来,但寒相刚刚进行完蜕皮,她自己也处于虚弱状态,灵力一时运转不畅,竟不小心冲击了她的经脉!
沧脸色一白,虚弱感让她甚至无法抑制住体内的寒气,经脉被寒气灵力所伤,竟出现了冻结的趋势!
白参见状,忙不慌的对其进行了伤势转移,经脉处的伤势被转移到白参体内,他嘴角一抽,体内的生命灵力疯狂的修补冻伤的经脉。
好不容易压制住伤势,白参对沧翻了个白眼。
“你看,你又急。
我瞅你两眼还给你瞅急眼了!”
因为确实让白参莫名其妙的给自己治疗了一次,她也清楚白参治疗需要自己承受痛苦,所以沧难得的低下了头,没有反驳白参。
但她还是小声说道:
“谁叫你刚刚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白参也没有还嘴,他怕又把沧给说急了,沧不过脑子再整出些幺蛾子。
“喂,跟你说话呢!”
“你看,你又急!”
……
荀彦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床头柜上还放了一碗冒着热气的中药。
熟地黄、白芍、当归……
是八珍汤,具有补益气血的作用,可用于治疗气血亏虚引起的神疲乏力、困倦、面色苍白等症状。
可能是治疗过程中精力亏虚,导致身子有些伤了。
“你醒啦?”
一道甜甜的声音响起,荀彦皱了皱眉,不是欢喜的声音,难道这些天是别的女子照顾的自己?
他抬头望去,洪汉辣么大一胚子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面带惊喜。
吓我一跳。
荀彦松了口气,还好还“守身如玉”。
“原来是你这个貌美如花的大美女。”
荀彦调侃了一句,洪汉见这家伙刚醒来就有精神跟他插科打诨,也就放心了。
谁都没他精神!
“怎么样,喜欢嘛,小哥~”
洪汉坐在床上,故作妩媚的朝荀彦抛了个媚眼,配合上他那可以单手劈砖头的身材,倒真别有一番风味。
活0活现!
“滚!!!”
……
“洪爷爷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已经可以走路了,白前辈给他开了几副药,再吃几次,身子就能完全恢复了。”
“小彦,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说起这个,洪汉就有些感慨。没想到小彦真的解决此等难题,救回爷爷一命。
听他爸说,之前他曾经跟白参前辈有过交流,白参前辈虽然也能救下爷爷,但他只能通过生命灵力和药力吊住爷爷的性命,经脉是万万没有办法完好无损,甚至连保存的希望都极小。
也就是说,按照白参前辈的方案,爷爷以后,就只能是普通人了。
要知道,爷爷还只76岁,对于天阶来说,是正值壮年,若就这样失去修为,日后成为茫茫人海中的一个普通人,以爷爷的傲骨,自然无法接受!
而且洪汉也在这几日旁听父亲和白参前辈的对话中隐隐猜到荀彦研究这套方案的过程,那是活生生拿自己的身体做实验啊!
洪家,欠了荀彦一个天大的人情!
“嘁,这种小事,我是手拿把掐。”
荀彦故作傲娇道,他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大的贡献,病人挂号医生治病,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家老头说等你醒了他要见见你,你看你是现在去还是再歇会?”
荀彦想了想,还是立马起身了。
一来是他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不好再让长辈等着,二来就是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希望能得到解惑。
“这次你帮了大忙,我家老头肯定会想着和你交好,送些我都没见过的宝贝。”
“虽然你们荀家也是家大业大,但我们洪家的宝贝应该也不寒碜,给你丢个龙体功、傲狮功那都不在话下。”
“啧啧啧,你这一遭过去了,那可真就是货真价实的坐上神农阁阁主的位置了。
我爹昨天还骂我,都是一个寝室出来的,有的人可以在20岁成为顶尖势力的首领,有的人饺子没放醋还要跟自己娘吵个三四五六。”
“人比人,气死人哦。”
在路上,洪汉一直絮絮叨叨的,听得荀彦那时哑然失笑。
“真以为,当家主很舒服啊。”
终于解决了这件事,荀彦只觉得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他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别看上任家主这一路上,他看上去风光无二,意气风发,但背后的苦,莫大的压力,只有他自己懂。
若成为荀家家主真的那么轻松,那荀家就不会成为一个大家族了。
从小在父亲的严厉教育下,荀彦就进行了大量的学习,原本应该是成为继承人之后才要学习的博弈论、经济学、法学……
这哪是一个孩子能看得懂的,他从小就只能像背课文一样把那些文字背在脑海里,然后再时不时背几句原文来引起父亲的注意。
父亲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大抵是因为父亲有预感,自己哪天会突然消失,给可能还未长大的荀彦留下一个招人觊觎的荀家。
他害怕自己的孩子骤然面临如此压力无法承担,所以在他还是孩童时期,这些东西哪怕是强记,他也要记住。
这才会在他上任后,通过大脑的潜意识来回忆曾经所背过的话,在遇到真实的事情后,才能来得及让当初种下的种子,开出艳丽的花。
当初的孩子,已经长大了。父亲种下的种,开出了花海。
荀彦长舒了一口气,心中默默道:“父亲,我会带着荀家和神农阁,越走越远的。”
回应他的,是窗外温曦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