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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的时候,底下的学生总是朝布索姆投来视线,他们可以接受毕业好几年的学长回来担任教授——比如斯内普,但是却对布索姆的回归感到不太适应。

前几个月,他们见到的还是女生学生会主席身份的布索姆,但是几个月不见,她就是教授了,坐在教授席上,用熟悉的笑容面对他们。

没有学生表示质疑,仅仅是对她身份上的转变感到不适应。

“还不如变成魔药学教授呢!”有格兰芬多学生的声音隐约传上来,布索姆忍不住侧头去看斯内普。

斯内普只在布索姆进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要不是他的眼神同样透露出几分惊讶和难以置信,布索姆都要以为他早就知情了。之后不管是邓布利多教授的介绍,还是布索姆跟教授们说话,斯内普都没有侧头过来看过她一眼。

现在也一样,哪怕他听到自己的职位有变更的风险。

欢欣剂改良成功的消息,在七月中旬正式公布。以非凡药剂师协会的名义,在预言家日报上报道,布索姆跟斯内普的名字第一次并排在一起。

那几天魔药界很热闹,但布索姆只待在戈德里克山谷过她的悠闲生活,偶尔从协会里接几单魔药熬制的交易,赚一些金加隆存到金库了。

期间,一同改良欢欣剂的另一个人一封信都没有给布索姆送来过,布索姆便也没想着找他。

布索姆收回视线,对底下不少学生的附和声一笑置之:“如果之后邓布利多教授有这方面的意向,还请考虑考虑我,让我为斯内普教授减轻负担。”

“我会的!”邓布利多教授冲布索姆举起杯子,布索姆就把自己的橙汁也举了举,然后一口气喝下去大半杯。加了冰块的橙汁,叫她有些发热的大脑一下子冷静下来了。

谁管他斯内普看不看过来?

晚餐席后,布索姆没打算立刻回去办公室。她突然想去球场上散步,就跟毕业前一样,给自己酝酿一些睡意。

球场依旧黑漆漆的,不过一抬头就能看到漫天的繁星,这让布索姆的心更加平静了,脚步也愈发轻快。氛围的打破只在一瞬间,想要继续下一圈的布索姆注意到有一道身影由远及近地靠近过来。

等它近了,布索姆才发现它是斯内普。

“教授,您也喜欢晚上出来散步?”布索姆和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既然她的魔药搭档要上演陌生人见面的戏码,布索姆就疏远给他看。

斯内普看了一眼布索姆,瞬间就开口了:“为什么要回来做教授?”

“邓布利多教授发出邀请,我觉得不错,就答应了。”布索姆摇摇头,不明白斯内普为什么这样问。

她没有活着的亲人了,只有一个已经身份失效的临时监护人。孤儿院、猪头酒吧、霍格沃茨,这三个地方和戈德里克山谷一样是她的家。其中一个家对她发出了近乎永久性的、稳定的“居住”邀请,布索姆傻了才不同意。

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

布索姆继续绕圈散步,身后斯内普的脚步声跟了上来,很快与她并行:“教授,别想得太复杂,能回来霍格沃茨我很乐意。”

因为是乐意的、梦寐以求的,所以不需要太多理由。

斯内普在礼堂里不看布索姆,现在一片黑蒙中,倒是一直盯着她的侧脸:“是我想多了,你和我不一样。”

他留在霍格沃茨为了很多:一个让他能恢复名誉的教授身份、方便魔法部随时来霍格沃茨对他进行审问、为了日后大难不死的男孩入学时,更容易地保护他……

布索姆却可以为了自己的高兴,为了她自己来选择是否留在霍格沃茨。

他们不一样的。

“别这样说。”布索姆皱眉,她不想听斯内普说出这样的话。

有什么不一样的?他们都站在邓布利多教授这一边,是保护魔法界稳定的。没什么不一样的!

斯内普摇摇头,没有说话。

“您今天为什么在礼堂里不看我?那些学生希望我成为魔药学教授的时候。”布索姆还是对斯内普的视而不见感到烦躁,她觉得斯内普好像在这个暑假里变了很多,明明毕业之前还好好的。

毕业舞会那晚,他还亲自送她回公共休息室外了。但现在,两个人之间似是又回到了斯内普刚刚做教授的那一年,他从学长变成了教授……

“学长!”斯内普抿紧嘴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布索姆对他的称呼一下叫他愣住。

太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称呼,斯内普的手指没忍住一抖,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你,叫我什么?”

“学长!学长!学长!”布索姆双手抱胸,停住脚步与他面对面站着,虽然她依旧看不清斯内普的神色,“我们现在不是师生,是同事了,叫学长不可以吗?”

布索姆突然想到斯内普更不能接受的另一个称呼:“还是说,你希望我跟其他教授一样,喊你‘西弗勒斯’?”

教授们之间直呼教名是常有的事,日常中,大家对斯内普的称呼就是“西弗勒斯”,而不是客客气气的斯内普教授。

严肃的称呼,往往在一些偏正式的场合出现——也可能是需要喊某一位教授过来扣分的时候。

“你!”斯内普猛地后退,和布索姆拉开距离,这让本就保持着一段距离的两人离得更远了。

斯内普握着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学长!”

“就叫学长!”布索姆敢肯定,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在咬牙切齿了。

激将法很管用,布索姆偷偷笑了。终于,时隔多年,她对斯内普的称呼又变回了“学长”。

斯内普虽然生气,但他还是陪着布索姆在球场上散步,等她打了个哈欠要回城堡的时候,斯内普也紧跟在她后面。

“学长,谢谢你。”布索姆没打算让他一路送到三楼,在一楼就道别了,“你今晚是在担心我,对吗?”

不管是来球场上陪她散步,还是问她为什么要做教授,都是斯内普在担心她的前提下做出来和问出来的。

布索姆心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