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指腹摩挲在烫伤上,斯内普不敢用力,原本已经没什么感觉的布索姆就觉得伤处又痒又麻。
“麻烦学长帮我处理一下吧。”布索姆笑嘻嘻地拿出一盒烫伤膏,抬着手让斯内普给自己涂上去,“我下午熬了一小锅消肿魔药,海格早上去禁林巡逻的时候撞树上了,脑袋肿了一大块。”
布索姆很少这样不小心,但烫伤已经存在,懊悔也来不及了。当时急着给海格送消肿魔药,回来就是晚餐时间了,布索姆就忘了先把手上的烫伤处理一下。
“他可以去找庞弗雷夫人。”斯内普压低眉眼,表情没什么变化,涂伤膏的时候也非常轻柔,但布索姆就是听出了几分他的低落情绪。
药性还需要等待一会儿才能被吸收进去,布索姆把手举高,身体却向前压,凑近垂着视线的斯内普:“学长生气了吗?我不会再走神了,别生气好吗?”
她柔声细语地安抚斯内普,斯内普心里再不满和担忧,也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扶着布索姆的后脖颈把她压进怀里。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受伤。”布索姆一只手绕到斯内普身后,另一只手环上斯内普的腰,顺从地靠在他怀里,“但我今天格外心神不宁,可能是因为……”
怀里的人脸埋在他的袍子上,说话声音闷闷的,斯内普听完,觉得自己的心里也闷闷的:“因为什么?”
“因为我亲爱的教子想我了!”布索姆理直气壮,就这么把话题掀过去了,“复活节假期的时候,你陪我一起去看多纳尔,你答应我的。”
斯内普轻拍她的发顶:“别扯开话题……”
“我们再去看哈利,怎么样?”布索姆抬起头,用额头去蹭,斯内普的下巴,“我都好久没见哈利了,你也还没见过长大后的哈利呢!他今年过完生日都七岁了。”
布索姆得承认,把哈利给扯进来时想更顺利地转移话题,但她也确实打算在今年介绍哈利与斯内普认识:“邓布利多教授已经告诉你哈利住在哪儿了,就代表不反对你去见他。”
“哈利喊我阿姨,那么他会喊你‘斯内普叔叔’。”布索姆感受到斯内普的犹豫,干脆坐起来,两只手把住他的肩膀,“我希望你说的‘放下了’不是哄我的。”
布索姆瞪着他的眼神分外危险,斯内普要是再不答应,恋爱后的第一次争吵就要爆发了。
“好。”斯内普见布索姆手上的烫伤已经消下去,才放心地把她抱坐到自己腿上,“我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
厌恶、遗憾、怜悯,还是许多情绪混杂在一起的复杂?
斯内普皱了皱鼻子:“他最好别太像波特。”
像莉莉还好说,太像詹姆的话,斯内普怕自己会忍不住像揍哈利的父亲一样揍他。
“那就糟糕了。”布索姆搂着他的脖子,讪笑两声,“哈利长得完全是詹姆的翻版。”
只能说詹姆的基因太强大,除了眼睛和莉莉如出一辙,哈利的其他地方,甚至是头发都完全地遗传了他父亲。
斯内普到时候面对“小詹姆”,可千万要克制住啊。布索姆摸了摸鼻子,真诚地祈祷梅林保佑。
复活节假期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到来,布索姆先写信给费格太太,拜托她转交给哈利,然后又征求了邓布利多教授的意见后,去霍格莫德村询问卢平是否要同行。
“见哈利吗?”卢平还没有把狼人的身份告诉布索姆,搪塞完布索姆对他面色苍白的关心后,刚刚还在修剪花枝的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我……我其实还没有……”
布索姆把陪自己来的斯内普派去蜂蜜公爵糖果店买糖果了,她也不干站着,挑了几支鲜花后,就麻烦店里的员工帮忙包成花束。
她一眼看出卢平的拒绝,但她还想努力劝说一下:“我以为你回来苏格兰,是已经想通了,不再困于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卢平脸色更差了,低着头淡淡道:“我不是因为过去而拒绝见哈利。”
“那是为了什么?怕波特怪你?”斯内普拎着一大袋糖果走进来,他直接走到布索姆与卢平的中间,说话的时候有些咄咄逼人,“这么多年了,布索姆都知道关心一下波特的生活,你却逃避地远离,波特都快入学了才重新靠近霍格沃茨。”
卢平苦笑:“斯内普,别这样,你知道我的苦衷。”
苦衷?布索姆眼眸一闪,看了斯内普陡然黑沉的脸色一眼。
“那是你的苦衷,与我无关!”斯内普语气冷硬,店员把花送过来的时候,他却是接得飞快,“既然你不想去,那你就等着日后等他长得更大了,再想办法解释缺席的十年吧。”
一个转身,面对布索姆的时候,斯内普的脸色缓和下来,把花小心地交给布索姆:“要不要吃糖?我刚刚遇到阿不福思了,他问我们晚上的安排。”
“你怎么说的?”布索姆抱着花,扬了扬下巴示意斯内普给自己喂糖,“我要菠萝味的。”
一颗剥开糖纸的菠萝味水果软糖被递到布索姆嘴边,斯内普耸耸肩:“他邀请我们去酒吧用晚餐,他炖牛肉给你吃。”
斯内普知道,自己完全是顺带的,阿不福思看在他是布索姆未婚夫的份上,才把他一起邀请。
不过这是个好迹象,毕竟斯内普前两个月一直在磨阿不福思松口,他今天邀请的时候没有把斯内普排除在外,说明他的态度已经开始松动。
结婚有望,斯内普心情更加美好了,刚刚与卢平对话时候的不愉快被他迅速忘了个干净。
布索姆被他揽着要离开,但她还是转头对卢平笑了笑:“莱姆斯,现在是见面的好时机,哈利的童年也需要更多人的爱。”
“如果你改变主意,请尽早告诉我。”
目送布索姆和斯内普离开,卢平久久不语,低着头处理完今天的工作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租下的小房子里。
他流浪这么多年,攒下的钱不多,行李也不多,一直带在身边的,几乎都是回忆的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