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雁翎一路开车将她带回家。
月光黯淡,云压得极低,夜雾茫茫的天气总会让人心里有些压抑。
温诗云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走进屋子里,忍不住开口问,“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男人的脚步微顿,准备开灯的手停了停,他的声音淡淡的,从黑暗中响起,听不出情绪,
“我打算自己一个人去闯血石墓,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所以...我希望有人保护你的同时你也能够保护好自己。”
这也变相回答了她那时候问的为什么让靳勋诚之后保护她了。
温诗云咬了咬下唇,用力甩开男人的手,眼眶有些发红,“所以,所有人都知道,你唯独不告诉我?”
“不是,我打算出发前......”
“出发前什么?出发之后让我在家里给你送行?还是送葬?”她语调微扬,声音却有些发颤,“我有选择的权利的凌雁翎,我不需要别人替我做选择。”
他静静地站着,漆黑的瞳仁如同火苗般荡漾,安静如斯,心却在翻涌。
一阵突如其来的窒息,他的心脏被紧紧撅住。
凌雁翎沉默着想要拉她的手,她偏了偏身子躲闪了过去,被男人一把拽回,
“送什么葬?你舍得?”男人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在她耳边响起,稍一用力,两人跌坐在沙发上,
男人大掌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提起,温诗云被迫跨坐在他的腿上。
“别生气,乖乖。” 他捧着她的脸颊,吻了上去,如同诱哄一般,亲着亲着却几乎想要将她吞下去一样。
男性熟悉的气息混杂着衣服清冽的味道,将她的感官重重包围。
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软,两人一硬一软,她被亲得满脸潮红,只听男人微哑的声音在她耳侧,
“别生气了。”
睫毛反复颤动的弧度如同她凌乱的心,心软到了极致。
她咬唇不答,总是不想就这么饶过了他。
凌雁翎站起身,就照着这个跨坐的姿势,单手毫不费力将她臀部托起,边走边继续深入地吻着。
男人的嘴唇干燥清新,落在她脸颊和唇上顿生灼热,她本能地想往后躲开,却被男人强势地扣住手牢牢攀附着他的脖颈。
他吻着就势将她往床上一压,小小的方寸之地,她被牢牢地禁锢在他的怀中,声音低哑充满磁性,
“原谅我,好不好?”
“乖乖,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她被吻的浑身绵软无力,脑子更是晕成了一团浆糊,哪里还能想到什么,被男人诱哄着下意识地应了声,“好。”
凌雁翎下颔贴着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低低地笑了,笑得人酥酥麻麻的。
外面的狂风呼啸,却搅不灭房内的勾缠旖旎。
-
一个月后,12月31日,也是元旦前夕。
林扎兴奋地给她打了个电话,“喂,诗云妹子,今天,大家伙一起出去跨年啊!这么开心的日子,一起聚聚!”
“好啊。”温诗云弯了弯眉眼,眼底也满是开心,说来他们也很久没有齐人一起出去过了。
“和雁翎说好了吗?”
“放心吧,诗云妹子,这事儿没得问题啦!”林扎挠了挠头,看了眼一旁十数个在布置现场的人,憨憨地笑笑。
何止说好了,就是他安排的。
挂了电话之后,他眼见着那些灯摆放的位置乱了,连忙高呼,
“欸欸欸,这个要摆到这里,还有啊,这个要小心啊,不要到时候出意外了啊!”
他家凌哥好不容易交代他办件事情,要是办砸了他得去投河自尽了。
乌青郁拿着部电脑在他后面停的车后尾箱上靠坐着,看见他那操心的难得靠谱的样子都忍不住僵硬地勾了勾嘴角,“小崽子,搞自己生日的时候都不见得他这么用心。”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离他们约定好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
林扎第一次搞这么大的准备,整个人紧张的全身冒汗,生怕哪个环节出错给搞砸了,那到时候他就是老大和诗云妹子的罪人啊。
乌青郁拍了拍他的肩膀,哑着声音开口,“担心什么,最后一天了,老大就是要罚你也有心无力了。”
林扎听着眼眶都红了,小孩子听不得这种话,说啥最后一天呢,
他一直让自己忙着转悠,就是不想自己一直想着这件事情,
“你别在这逼逼叨叨这事儿呢,我好不容易让自己忙乎起来,忘掉这事儿。”
嘴一撇,真就像是要哭了。
乌青郁眸色暗了暗,原本调笑的笑意也淡了下来,“别这样,老大不爱看我们这样哭哭啼啼的。”
“可我本来就泪点浅。”不说还好,原本只是眼眶红红的,一说他哗的一下眼泪就掉下来了。
“等下嫂子来了就看到你在这哭了,你哭吧。”乌青郁沙哑着声音开口。
林扎立马哭声戛然而止,哭也不哭了,笑也不是,看上去倒有几分好笑,真是把林扎的性子拿捏的死死的。
“走吧,他们马上就来了。”
12月的最后一天,湖畔凉风阵阵。
她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梨花裙,套了个简单的纹花白色棉麻外套就出来了,整个人慵懒又清爽,看上去松弛感满满。
凌雁翎在身后不远处不知道站了多久,透着烟雾看着她,影影绰绰的,眼瞳里只倒映出那一个人的背影。
打火机在他指间翻滚,像是有些心不在焉。
“直播开始吧。”
他唇角勾了勾,随后朝着站在湖畔心亭边上的女人走去,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最中央的那抹倩影。
很奇妙,周围的人明明那么多,拥挤地站着,或是坐在一旁,他却偏偏一眼就看到了她。
无关容貌和身材,是她身上独有的气质和生命力。
生动、鲜妍又活泼。
像是寒风吹过,她瑟缩了一下,呼了呼热气到掌心,再搓搓手,脸颊冻的有些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