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倒了两杯茉莉红茶,将其中一杯送到进忠的手边上,自己则拿了另一杯慢慢的喝着。
“如今皇兄正值壮年,他早就厌烦娴贵妃性子耿直,几次想压着她低头,奈何娴贵妃实在倔强,若此时有一位相貌像个七八分,性子更加柔顺的,岂不是正合了皇兄的喜欢。
而小的那一个再过个十年,等皇兄有了年纪,正是喜欢年轻美人娇俏可爱的时候,再把她放进宫,岂不正好?
那汪芙兰暂且不着急叫她参加小选,凌云彻这把火还要烧一烧才是。
你与汪四格说,将他的长女带到我庄子上去,我会寻个嬷嬷好好教导她,既然决定了要让她伺候皇兄,总归要合了皇兄的心意才好。”
在舒窈看来,金玉妍和魏嬿婉虽然相似,却又完全不一样。
相似之处是,两个人都很大胆,为了往上爬,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干,狠得下心,更下得去手。
可不一样却在于,金玉妍一自觉自己是李朝来的,理应高高在上。
只要她在这儿,就代表着李朝会支持大清,因此她笃定了后宫不敢动她,皇上不愿动她。
虽然如今又有了李朝来的那对双生姐妹,可在金玉妍看来,她膝下还有皇子,又是贵子。如此一来。就算她位份不高,可在皇上心中,依然有着不同的分量。
没见皇上每每召她侍寝,就算在她身上留下伤痕,可她也依旧是这后宫的独一份儿。
而炩妃是从宫女爬上来的,因为容貌,她处处受人排挤,上面的主子生怕她往上爬,身边的宫人又嫉妒她,因此极力打压她。
她受欺负太久了,虽然愤而反抗,但这份奴性是刻在了骨子里的。
所以在皇上面前,两人虽然都竭尽所能的极力讨好,可效果却完全不一样,金玉妍的讨好带着傲气,而魏燕婉的讨好却尽显卑微。
就是因为这些不同,所以在舒妃之死上,剧中的炩妃和现实里的金贵人结局也完全不同。
剧里边,只要太后稍稍吓唬一下,炩妃便倒豆子一般把自己做过的事儿吐了个干净。
可金玉妍呢?她只要确定没人听见她和舒妃说了什么,也没人知道那碗药是什么,她就说死不认,甚至大吵大嚷,嚷得满后宫都知道,逼得娴贵妃和太后不敢动她。
瞧着金玉妍在园子里依旧大摇大摆,就连舒窈都佩服她这股子劲儿。
很诡异的,舒窈突然十分想知道皇兄每每招金玉妍侍寝是怎么给她弄了一身的伤。
因此,她便叫娃娃去别有洞天拎了只小鬼来,特意挑了进忠不在的时候细细的问了一遍。
“还能这样?……那皇兄可能用的是帕子还是绳子?……麻绳,我的天呀!……是,是小牛皮鞭吗?……粗牛皮的,皇兄怎么没把她打死啊?
她的腰软吗?……哦,对对对,金贵人会跳舞,怪不得皇兄都没把她的腰按折了,……天呀,我这皇兄也太生猛了。
蜡烛?!我的老天爷呀,还有什么?……你说什么?皇兄还命内务府打造了一个小玉枷?铐的手吗?……脚也有?……行了,你出去吧,让我缓缓。”
碧霄站在殿外,听着里边传出来的诡异笑声,身子抖了抖,她们家公主这能见鬼的本事她从小看到大。就算如此,如今听着还是觉得寒毛炸立。
虽然公主不止一次的跟她说,要握着她的手让她一起见见,可碧霄说什么都不敢。
每次公主一提,她都觉得头皮发麻,如此她就不得不佩服额驸,不光跟公主一起见了,还要日日与那些鬼魂相处。
从那些鬼魂嘴里打探出消息不说,还要受那些鬼王爷的教导。
碧霄深吸一口气,拍拍胸脯,不行,她一会还是去小厨房吃几块点心吧。得安抚安抚自己的小心脏,她要受不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碧霄突然觉得周围的温度暖了一些,按照经验,她便知道这是鬼魂走了。
她轻轻的推开门儿走了进去,到了公主身边儿小声说道。“公主,蒙古巴林部的小公主巴林梅渃就要到京城了,想来不日就要进宫,皇上有意封她一个嫔位。”
舒窈端着茶慢慢喝着,听了这话,她便将茶杯放下,笑着说道。“当初巴林部在大清入关时提供了不少粮草、战马,是做出了巨大贡献的。
况且巴林部在草原上势力庞大,这个部落的小公主来了,自然是要好好待她,一个嫔位也表示了对她的重视。
算是给了巴林部老王爷的面子,我倒是听说这位小公主娇俏可爱,因她是巴林老王爷唯一的女儿,又是嫡女,想来应该知道些礼数。
不过皇兄的后宫嫔妃跟咱们没什么关系,按她的位份备份礼,等人来了便送过去也就罢了。”
没过多久,巴林部的小公主果然到了京城,因皇上带着众嫔妃都在园子里避暑,因此这巴林梅渃便直接入了圆明园。
皇后自然知道巴林部的重量,因此对巴林梅渃以礼相待,更是把九州清宴东边的天然图画拨给了她来住。
皇上见到这位巴林部小公主娇俏可爱,天真烂漫又活泼,自然十分喜欢,便赐了她一个“颖”字作为封号。
“颖”,禾穗之首,草木的嫩芽,这个颖字,便是一直拔尖儿的存在。
只从这个封号,便能瞧出皇上对这巴林梅渃是个什么心思,不是特别喜欢倒也十分看重。
午后,进忠从太和殿回来,一进正殿,便瞧着舒窈像花蝴蝶似的飞扑到他怀里。
进忠揽着她的腰,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笑着说道。“今儿何时起的?可用了早膳?
如今已是盛夏,这天热的不行,若是下午待在屋子里,你不耐热,为了乘凉再摆满了冰,我又怕那寒气入体,再叫你身子不舒坦。
不如午后我带你去狮子林下的荷塘游湖如何?
如今荷花开的正好,那塘子里有的是莲蓬,上回在庄子里,你为了摘莲蓬掉下了湖,咱们这回换一条大点儿的船,再寻个人撑船,我扶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