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勾着炩妃的下巴尖儿说道,“皇上过一阵子要去木兰秋狝。原本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叫嫔妃都去,一是伺候皇上,二也是叫嫔妃们去木兰围场乐一乐,只是皇上的意思,不想要太多人。
今儿娴贵妃进言,说是既然皇上不想带太多人,索性只带颖嫔和恪贵人前往,一是颖嫔初初入宫,怕她想家,带她回去也可叫她见见家人。
二则她初为皇上嫔妃,皇上正是宠爱她的时候,索性带她同去,也是哄小姑娘高兴,而那恪贵人与颖嫔同为蒙古嫔妃,把她带着去,也能陪伴颖嫔。
这还是有史以来头一遭,皇上木兰秋狝只带两个嫔妃。奇怪的是,皇后娘娘得知此事并没反对,只说一切按照皇上的意思办。”
炩妃一听,连忙说道,“如此说,我不是要和你分别很久?成安,你可得想着我,你跟着皇上去了,可不能把我忘了。”
成安抬眸瞧着炩妃满眼不舍,一双桃花眼竟是柔情,“炩主儿,您这话说的扎心呀,奴才可就只您一个,除了您,奴才还能想着谁呀?”
炩妃脸上一红,面露羞涩。“你既这样说,我可就信了,若是来日你瞧上了旁人我可不依,到时,你看上了哪个,我便处置了哪个。”
成安一勾嘴角,伸手捏了捏炩妃的鼻尖,“您醋劲倒是大,奴才可不敢。”
成安说到这儿,便拿了帕子擦擦手,“按皇上的意思,嫔妃们也不必回宫太早,因着天儿热,而且娴贵妃才刚刚出了月子也不易挪动,只等她从木兰围场回来再一起回宫。
过几日奴才不在,炩主儿可要处处小心才是。今儿晚上奴才值夜,这就得往御前去了,炩主儿早些歇着。”
炩妃见成安说完起身就要走,连忙跟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你就这么走了?你这狠心的冤家,竟是一点不舍都没有。”
成安转过身,揽着令妃的腰,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炩主儿,这些日子奴才可日日都来。即便是眼下走了,明儿就又回来了,您还舍不得?难不成你要跟奴才一起去?”
炩妃听连忙松了手,“你自己去吧,我可不往九州清宴去。皇上不想见我,我也不耐烦伺候他,我伺候好你就行了。”
成安笑着用指尖在炩妃脸蛋上挑了一下,这才拿了巧士冠转身走了。
成安前脚刚走,炩妃便收了笑重新坐在软榻上。春蝉走了进来,吩咐人将桌子上的栗子壳儿尽数收了。这才又倒了茶送到她手边儿。
“主儿,皇上木兰秋狝不带着您,这可如何是好?你可有日子没侍寝了。
如今那巴林部的小公主进了宫,皇上直接封了颖嫔,这入宫即为嫔位,皇上的心可都被她给勾走了。
以前没有新人也就算了,如今来了新人,皇上再带着她木兰秋狝,如此一来,再等她们回了宫,皇上岂不是要把咱们永寿宫抛在了脑后面?”
炩妃抚额蹙眉,冷声说道,“我难道不知道吗?好在如今已经把成安笼络住了,有他在,皇上一时不招我侍寝也不会忘了我。
况且我如今的身子又不太容易有孕,即便是想往上爬,也爬不上去呀,纵使有天大的功劳,难不成皇上还能把纯贵妃或娴贵妃拉下来,换了我坐上去?
如此看来,还不如像成安说的,稳稳的先在妃位上坐着。”
春蝉转了转眼睛,“主儿,如今皇上已听了娴贵妃进言,只带颖嫔和恪贵人。若是您去求皇上,一是有成安公公在,这事儿恐怕会叫他恼了。
二是,若皇上拒了您那就再没有转圜余地了,这得不偿失啊,不如您去求求皇后娘娘。
这木兰秋狝带哪位嫔妃,虽然皇上的意思重要,可皇后娘娘若提了谁,皇上是万不会拒绝的。
这颖嫔和恪贵人因娴贵妃的进言,这几日频频往玉玲珑馆走,好似很亲近,眼瞧着这娴贵妃身边失了一个舒妃,又多了颖嫔和恪贵人,皇后娘娘又哪里坐得住呢?
那两位都是出自蒙古,活泼娇俏。皇上去了木兰围场,日日对着她们两个,想必也有烦的时候。
主儿,您跟她们俩性子不一样,您温柔和顺,皇上定会喜欢的,若是您去求皇后娘娘,说不定皇后娘娘就允了呢?
这烤肉羊腿吃多了,总得吃些精细的宫廷菜肴才好啊。而且谁都知道,那烤肉岂能上得了台面。”
炩妃想了想,微微一笑,“这倒是个好法子,只是成安那边……”
春蝉连忙说道,“主儿,咱们只要这几日瞒着成安公公。
等出发的时候,就算成安公公知道了此事恼了您,您只说是皇后娘娘主动让您去的,难不成成安公公还能去向皇后娘娘求证?
他喜欢您呢,等回头您好好哄哄他,就如这回似的,他不还是一样要为您所用?”
炩妃连忙说道,“别胡说,什么叫为我所用,我是真心喜欢他的,不然我又何苦连皇上都不去伺候,日日就伺候着他。”
春蝉闻言便勾唇浅笑,“主儿说的是。”
不过两日的功夫,成安站在九州清宴东侧的夹道里,垂眸听着来人回话。
过了一会儿,他从怀里掏出个荷包扔给那小太监,等人走了,成安眯了眯眼睛。他抬头往绾春轩的方向瞧了一眼,随即冷笑了一声。
成安喃喃说道,“我就说嘛,这狐狸永远都是狐狸,便是收起了爪子和獠牙,也是要吃肉的。
知道争宠就好,只要你还想往上爬,就得乖乖的听我的话。”
“炩主儿,成安公公说是眼下不得空儿,叫主儿早些歇着。等从木兰围场回来,他再来瞧您。”
炩妃蹙着眉心里发慌,“自从上次成安走后就便再没来过,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他知道了?不能啊,我们瞒的这么紧。今儿皇上才宣布去木兰秋狝要带的人,他怎么可能提前知道?”
春蝉连忙端了杯茶,送到炩妃手边,“主儿,您别担心。成安公公定然不会知道的。
眼下就要木兰秋狝,九州清宴上下都要收拾。御前的人忙的什么似的,他若这个时候常常往绾春轩来,岂不是容易叫人发现?”
炩妃听了这话,虽然心里还慌,可好歹松了一口气,“对,你说的对,许是这时候御前忙乱,他实在脱不开身。”
可紧接着她又立刻握住了春蝉的手,“只是到了木兰围场,我少不得要时时伺候皇上,到时他必定要恼了我的。春蝉,等回京城之后我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