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恪贵人待在帐篷里瞧着桌子上的烤肉有些腻歪。
阿顺倒了杯奶茶送到她手边小声说道,“恪主儿,是烤肉吃腻了吗?要不然奴婢将这些撤了,去御膳房定些别的膳食送来。”
恪贵人将手里的羊排骨放到碟子里拍了拍手,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往外看,听着皇帐里传来颖嫔和皇上的调笑声,恪贵人撇了撇嘴。
看见恪贵人盯着皇帐,阿顺走了过来。“主儿,皇上也是喜欢您的,颖嫔不过是新来的,皇上这才多宠了她几分,再说巴林部势大,皇上宠她也是看在巴林部的面子上,未必是真心喜欢她,您别难过。”
恪贵人又瞥了皇帐一眼,便转身走回到床边坐下。“后宫里的嫔妃,除了娴贵妃,皇上真心喜欢哪一个?宠谁不宠谁的,不还是看在背后的母族势强势弱。
我们阿巴亥部势微,被带到木兰围场做陪衬有什么稀奇?
这几日相处,光听说话就知道那颖嫔是个被家里宠着的,要是靠着她能叫我的日子好过些,我倒也愿意跟在她屁股后面转,巴结谁不是巴结呢。”
突然,皇帐里的笑声大了许多,恪贵人又忍不住走过去往外瞧。
皇帐里发生了什么她倒没瞧见,倒是瞧见寿宁公主被她的额驸抱着走了回来。
她眯着眼睛怔怔的看着,寿宁公主的身材并不娇小,此时被她额驸抱在怀中,却显得小小的一团。
进忠用斗篷将舒窈裹着抱在怀里,他低着头目光温柔似水,不错眼的看着舒窈的睡颜。
他走的并不快,就好像生怕迈开了步子再颠簸起来,搅了公主的安睡,瞧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好似怀中抱的是稀世珍宝一样。
阿顺也看到了二人,便忍不住说道。“额驸真的是疼公主疼到了骨子里,
平日二人在自个儿宫里的事儿奴婢们不知,可但凡是到了外头,额驸的目光从来就没从公主身上落下去过。就算是在御前伺候,回去的时候也常常要给公公主带上些东西。
额驸从内务府给公主定首饰,那是每隔三五日就有的事儿。花钱就能办的事儿自不必说,在宫里时,额驸每次回毓庆宫,还常常会在御花园摘朵花给公主带回去。
而且额驸从不与后宫的嫔妃、宫女搭话。
我听许多宫女说,以前她们都很厌恶太监,觉得她们不男不女的,总透着一股子阴狠。
可自从瞧见公主和额驸这样恩爱,倒叫许多宫女改了对太监的看法。这才发现,因太监的身子残缺,他们自己也觉得低人一等,但凡是有哪个宫女愿意跟他们做对食,那真是放在心尖儿上疼着。
只是早年间宫里因出了一桩事儿,皇上便下令不许宫女与太监对食了,如今虽有的人也有这个想法,可碍于皇命也是不敢,不过就是互相照顾些罢了。”
恪贵人心中一惊,转过头看着阿顺,问道,“对食?对食是什么?”
阿顺咬咬嘴唇,有些为难,可还是说道。“主儿,对食就像寻常夫妻,就是太监和宫女凑在一处过日子罢了。”
恪贵人见进忠抱着舒窈回到营帐,便咬着嘴唇拉着阿顺的手回到床边又坐下。“阿顺,那宫里的太监都有对食吗?”
阿顺连忙摇头,“哪能啊,大部分都没有。这宫里的太监有多少呢?没有上千也有大几百。
大多数的太监都是在各处做杂役的蓝袍小太监,月例银子少,自己活着都艰难呢,哪会被宫女瞧上。
那些有对食的,都是一些有品级的太监,还得是主子们默认了这事儿他们才敢呢。”
恪贵人蹙了蹙眉,“那御前的太监都有对食吗?”
阿顺立刻摇头,“这奴婢可不知道,御前伺候的人身边有什么事谁敢打听,躲都来不及呢。”
阿顺说到这儿,突然惊奇的看向自家主子。“主儿,应该不会想……哎呀,主儿,你可千万别犯糊涂。”
恪贵人一瞪眼睛,连忙在她手上拍了一下,“你说什么呢?想什么想,我什么都没想。行了,赶紧把晚膳都撤下去吧,我没有胃口,想早些歇着了。”
阿顺吩咐人将外间的晚膳都撤了下去,她伺候着恪贵人洗漱脱了衣裳,扶着她躺在床上。
待她退出去后,恪贵人才翻了个身,拽紧了身上的被子。她想着方才看着是寿宁公主被她的额驸抱在怀里的样子,忍不住也抱紧了自己。
她虽是阿巴亥部的公主,可父王却不只有她一个女儿,看着姐姐们出嫁,她也曾幻想过日后和额驸半生恩爱互相扶持。可没想到她最终进了宫,做了皇上的嫔妃。
一开始皇上觉得新鲜宠了她一段日子,可现在就算侍寝也是有一日没一日的,更别提什么帝王都喜欢。
突然,她很羡慕寿宁公主,哪怕额驸是个太监,可能被人那样宠着,就算没有子嗣,也是幸福无比的吧。
至少,寿宁公主的夜里不会像她这样冷。”
那此时,被她羡慕的舒瑶正坐在床上半阖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被进忠伺候着换了衣裳,又伺候她洗漱。等一切收拾妥当,又被进忠塞到了已被汤婆子暖了的被窝里。
当进忠换了衣服上床的时候,舒窈已经清醒了过来。
当进忠感觉到一只小手钻进了自己的里衣,在他的身上上下点着火,他更坚着按住那只作乱的手,翻身将舒窈拢在了怀里。
“我的心肝儿,这是不想睡了?!”
回应他的是舒窈略带傲娇的眼神和另一只钻进他亵裤的手。
进忠深吸一口气,瞧着舒窈羞涩泛着嫣红的脸颊,瞬间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滚烫,心里好像燃起了一团火。“公主,既睡不着,奴才好好伺候您一回。若是奴才伺候的好,还望公主好好奖赏奴才……”
后面没说完的话,消失在二人的唇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