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舒窈冷了脸,她突然开口扬声说道。“咱们满蒙八旗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尤其在各部落之间草原上的明珠也从不比巴图鲁差。
今儿的比试,光看本宫的额驸与你巴林部的巴图鲁比有什么意思?不如本宫出个主意,不知巴林老王爷敢不敢答应?”
巴林老王爷一听这话,果然基本禁不住激将,立刻大声说道,“有什么不敢答应,今儿咱们既然到了这儿,就是要玩个高兴喝个畅快,既然公主开了口,无论您说什么,我都应下来了。”
舒窈一听,缓缓勾起嘴角,侧头瞥了颖嫔一眼。“本宫听闻颖嫔是巴林老王爷唯一的女儿,从小视若掌上明珠,骑射更是受老王爷亲自教导。
她是巴林部的公主,本宫也是大清的公主,既然都是公主,那个第三项就由我们两个来比。骑射既然比过了,自然没什么可看的,那这第三场就比摔跤。”
巴林老王爷脸色一变,这时候他再想反悔已是来不及了,毕竟刚才大话已经说出去了。他若反悔这脸上可不好看,可若说摔跤,他的女儿可不会呀。
他虽不确定这寿宁公主会不会,可既然对方能说出这话,想必是擅长的,难不成他要看着自己的女儿挨打?
巴林老王爷眯了眯眼睛,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耍鞭子,便微微一笑说道。“摔跤就算了,都是女儿家摔跤不好看,咱们换一个,比武。”
上当了!舒窈缓缓笑开,“好,那就比武。”
作为大清固伦寿宁公主的舒窈是不会武的,可作为有着一双阴阳眼却并非金手指的现代人舒窈可是正经的练了五六年。
上辈子因为她的阴阳眼,他可没少被鬼魂吓唬,读高中时下了晚自习放学回家,她常因分不清是鬼魂还是坏人,有几次险些被欺负。
上了大学后,她拼命的打工赚了学费,找了一家专业武馆狠狠的学了四年。
毕业之后,就算是变成了一枚打工社畜,可依旧没放弃练武。
可能她和正经的武林高手相比只是个菜鸡,但是和巴林部的小公主巴林湄渃比,她能一个打十个。
原本皇上听到舒窈说要比武,还担忧的转头看她,可见她一脸志在必得,意气风发便瞬间放下心来。
又顺势为身边的颖嫔捏了一把汗。
但凡是他的皇妹露出这种表情,那肯定有人就要倒霉了。
几人说完话,作为下一场的主角,进忠和巴林部的巴图鲁雅尔哈一起走上场去。
雅尔哈是满语中是豹子的意思,舒窈要上下打量这位巴图鲁,只见他身材高大又十分壮硕,是印象里很标准的蒙古兵的外貌,典型的纸包肌。
舒窈眯了眯眼睛,就这个体形哪里是豹子,明明就是头熊,他来驯马压都把那野马压死了。
她眯着眼睛瞥了巴林老王爷一眼,他正意味不明的笑看着进忠满是恶意。
舒窈眯了眯眼睛,笑吧,你怎么欺负进忠,一会儿我就怎么欺负你女儿。你最好祈祷这个雅尔哈懂点分寸。
只要他敢下黑手,今日如果巴林湄渃不缺胳膊少腿,我这寿宁的封号就倒过来写。
进忠走向场上,很快,两匹野马便被几个蒙古人,用绳子连扯带拽带压制的送到了场内,一人一边,谁也不打扰谁。
两人向皇上行礼,就在进入场内的时候,胤褆的魂魄出现在了进忠身边。
只见他面朝进忠而立,双手扶在了他的肩膀上,额头缓缓的靠向进忠的额头,两人眉心相抵,只见金光一闪胤褆消失,舒窈再看进忠,他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
站在那儿的人是进忠,又不是进忠,在众人眼里,他们也许会觉得进忠的气势瞬间就强大了起来。
可只有舒窈看得分明,此时进忠的那双眼睛在扫视全场时已经变成了她的大伯,爱新觉罗胤褆。
那位随着大清圣祖爷爱新觉罗玄烨两次亲征准噶尔的大将军直郡王。
皇上瞧见进忠的变化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无论事后是输是赢,至少现在看起来,进忠很像那么回事儿。
而在舒窈的眼睛里,进忠周身突然散出一片黑雾,而那黑雾几乎在瞬间便敛入到了进忠体内。
舒窈知道这就是大伯所说的若是他上进忠的身时间长了,怕是他要大病一场,那就是这股黑雾在作祟,而这黑雾,应该就是所谓的阴气。
两匹野马在场上肆意的狂奔着,身上的鬃毛随风飞舞,虽乱糟糟的,却充满着野性的美感。
栅栏门被打开,进忠和雅尔哈同时走入场内,那两匹野马见到来人并没有躲闪,而是像疯了一样的朝他们冲了过来。
草原上愤怒的野马与野兽无异。
就在雅尔哈还在试图用手中的绳索往野马脖子上套的时候,进忠已经看准了野马的动作,在野马到达他面前就要撞向他身体的一刹那,他向旁边一闪,一把扯住了野马的鬃毛,纵身一跃便骑上了马背。
“好!”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有皇上大喝一声,随即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进忠。
而舒窈看似淡定,可她握着酒杯的手却缓缓收紧,她真的很担心,虽然知道现在控制着进忠身体的是他的大伯爱新觉罗胤褆,可他更知道,一旦大伯失手从马背上摔下来,那受重伤的还是她的进忠。
进忠覆在马背上,由着的野马在场内肆意奔跑。舒窈眯着眼睛盯着进忠的动作,见他俯下身子,双手紧紧勒住了那野马的脖子。
他的手臂不断收紧,好似扼住了野马的咽喉,让它能呼吸进入身体的空气越来越少,果然窒息感袭来,那野马的速度越来越慢,动作也越来越缓。
驯服一匹野马自然不会这么容易,那野马很快便发现这样奔跑根本不行,它便换了一种方式,在原地疯狂的跳跃扭动着身子,试图把背上的人甩下来。
进忠依旧死死的勒住它的脖子,很快,呼吸进入身体的空气越来越少,那匹马也感觉到眼前一阵阵发发黑,它的挣扎越来越弱,跳跃也越来越缓。
就在那匹野马踉踉跄跄几乎要摔倒的时候,进忠的手臂慢慢放松了一些。当空气再次进入野马的身体时,那野马好像重新获得的力量再次疯狂的跳动起来,而进忠也再一次勒紧了它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