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血了!
颖嫔吓了一跳,她连忙收了鞭子,手足无措的看向舒窈,又看向巴林王。
舒窈抬起手臂,看了看被鞭梢抽到的伤处,血珠子一颗一颗从伤口中渗了出来,将袖子染上点点红梅。
她抬眸看向颖嫔挑了挑眉,眼中隐隐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她又缓缓转身看向巴林王。
巴林王看向自己的女儿面露担忧,他知道若是此时不说点什么,只冲着他女儿伤了固伦公主就是大罪,因此巴林王想了想,咬着牙讪笑着说道。“公主,拳脚无眼。”
舒窈一挑眉,冷笑着说道,“拳脚无眼,哼,好,本宫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随即,舒窈转身抬起手中木棍指向了颖嫔,“把你的鞭子拿起来,比试还没结束呢。”
颖嫔一见舒窈并没追究此事,而且父亲正在朝她使眼色叫她稍安勿躁,便以为寿宁公主同样忌惮他们巴林部的势力。
她便咬着牙再次扬起了鞭子,啪的一声抽在了地上,“继续就继续,只是寿宁公主,臣妾若再伤了您,您可别哭。”
舒窈微微一笑,“你自己记着这句话就好了。”
眼瞧着颖嫔再次抡起鞭子朝她抽了过来,舒窈闪身躲过,拖着棍子便朝她冲了过去。
用鞭子最忌近战,这道理舒窈懂,很显然颖嫔也懂,发现舒窈意图的时候,她已经慌了,她退了两步,再想拿起鞭子朝舒窈抽过去已经来不及,舒窈跑到她面前了。
颖嫔下意识举鞭要再抽,可舒窈这时握紧了棍子,反身跃起将棍子抡了起来,只听砰的一声,棍子打在了颖嫔握鞭子的那条手臂上。
颖嫔痛呼一声,鞭子瞬间就脱了手。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舒窈再次转身将棍子抡了起来。
先是咔的一声,随即便是颖嫔的惨叫,舒窈的第二棍正正当当的打在了颖嫔的左腿胫骨上。
颖嫔抱着腿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她根本控制不住眼泪,她抱着自己的腿,疼的满地打滚儿,哀嚎不已。
舒窈居高临下瞧着涕泪横流的颖嫔淡淡笑道。“颖嫔,你可别哭啊。”
这一回站起来的可就是巴林王了,看着自己的女儿似乎被敲断了腿,他心疼的无以复加,他大喊一声,“大胆!”
可紧接着,舒窈却一声怒喝。“放肆。”
话音未落,周围所有的八旗兵丁全都抽出战刀,死死盯着巴林王,巴林王的冷汗瞬间便冒了出来。
他立刻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的举动代表了什么,此时他是一动都不敢动。
舒窈转身,慢慢的走到他面前,缓缓抬起棍子,棍梢就搭在了巴林王的肩膀上。
“本宫是先皇钦封的固伦公主,位同亲王,你女儿伤了本宫还见了血,罪同谋反。你猜,如果本宫要了你的性命,你巴林部的那几个阿哥哪一个会放弃争夺王位,豁出性命跑来大清替你主持公道?”
此话钻进巴林王的耳朵就如头顶一道炸雷,他膝下阿哥众多,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请封世子之位。
那些阿哥都已成年,又有不同的生母,为了争夺世子之位,常常大打出手,甚至有几次险些折了性命。
如今他若是死在这儿,那些阿哥根本不会替他报仇,反而为了自己能获得王位,甚至还要争着抢着向大清俯首称臣。
那时不光他白白丢了性命,就连他的女儿怕是也要被她的兄弟舍弃。
可这些,寿宁公主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巴林王脸色惨白,舒窈冷哼了一声。“你自己的王位都坐不稳了,居然还敢为了你的女儿来寻本宫的麻烦,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你挑衅本宫的额驸在先,纵女伤了本宫在后,你竟敢将大清的脸面踩在地上!巴林王,若不是看在当年大清入关之时,巴林部为清军提供了战马粮草,你以为就凭你今日之举,本宫会饶了你们?
断了巴林湄渃一条腿,算是给你们巴林部一个教训,再敢有半点僭越之举,你们巴林部就等着大清的铁骑!”
这下,颖嫔怕了,巴林王更怕了。二人瑟瑟发抖不敢出声,就连颖嫔腿上那难以忍受的剧痛,都没让她放开咬出血来的嘴唇。
舒窈随手将那棍子丢在地上,大步走回到御前,站在皇上面前,舒窈按照草原上的规矩行了一礼,扬声说道。“皇兄,幸不辱命,臣妹赢了。”
皇上此时无比舒坦,颖嫔虽娇俏,可多少有些跋扈,她入宫时间虽短,可是性子多少有些像娴贵妃。
刚开始皇上还挺喜欢,毕竟菀菀类卿,可时间长了实在有些厌烦。而巴林部老王爷一来,竟处处逼迫,处处为难,皇上恨得牙根痒痒。
如今舒窈和进忠这两口子先后为他出气,皇上龙心大悦,如今听舒窈这样一说,立刻哈哈大笑,竟是看都没看被抬下去的颖嫔一眼,直接大声说道,“赏,重赏。皇妹果然是我大清的明珠。”
舒窈娇俏的说道,“多谢皇兄。”随即眼神一转,便看向进忠。
此时,进忠的一双眼睛里是对她伤处的心疼,而更多的竟是狂热的爱意。
皇上如何申斥巴林部老王爷舒窈没心思去管。此时她和进忠一个坐着一个趴着,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处,互相瞧着啪嗒啪嗒掉眼泪。
舒窈瞧着进忠后背上被扎满了银针,像个刺猬似的,她就恨不得以身代之。而进忠拉着舒窈的手,看着她被包扎的手臂,恨不得去宰了颖嫔。
舒窈紧紧抿着唇,左手被进忠捧在手里轻轻握着,右手却在揉捏着他手臂的肌肉,进忠累的连手臂都是颤抖的。
章太医歪着头,瞧着进忠掉金豆子,有点儿二丈摸不着头脑,他捋着胡子想了想说道,“不对呀,老夫的药是很灵验的,只要服用下去不出两刻,便会让浑身的筋肉放松下来。
额驸身上的伤乃是筋肉劳累所致,只要舒缓下来,就应该不疼了呀,奇怪!”
舒窈立刻紧张了起来,“章太医,到底奇怪什么呀?额驸的伤到底如何?你这么说,简直是要急死我呀。”
章太医却慢悠悠说道,“老夫是奇怪,我这药效应该是很好的,只要吃下去应早就不疼了,额驸哭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