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后,大雍帝提前退位,太子江共秋成了大雍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帝王。
但是他并不喜欢这种日日埋头奏折全年无休的生活,想把十岁的皇弟江晚秋和皇妹江知秋接来作伴。
临淮王巴不得这两个祖宗进宫待着,生怕新帝反悔,当日就把他俩送了过去。
这些年,他受够了!
原本一举双胎乃人生之大幸,谁知两娃娃皮得上天,整个临淮王府都不够他们折腾的。
每天回府,不是哪座院落着了就是哪个宝贝碎了。花园里的石子路从来没有完整过,昂贵的汉白玉砌栏也被他们用小刀划成了“大花脸”。
最让他生气的是两人的衣裳隔三差五的冒出来一个大洞,不知弄坏了多少价值万两的金丝锦。光这一项就占了全府一年开销的三分之一。之后专门请人用麻线和丝料织成了一种结实的混纺面料,情况才得以好转。
转眼间,宫里头变得热闹起来。但是没过多久,江晚秋和江知秋就想回家了。因为在这里无论去哪儿,后头都会跟着一大群人。小手还没摸着花瓶就被身后的姑姑出声制止,更别说挖几颗檐柱上的宝石了。
“皇兄,要不你和我们出去玩吧?”江知秋提议道。
“不行吧。”江共秋一脸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不行?你现在做了皇帝怎么还没以前做太子自由?”江知秋不解地咬起了手指,上头还沾着桂花糕的碎屑,味道好极了。
江晚秋见不得妹妹邋遢,一把拍下那只肥嘟嘟的小手,嫌弃道:“母妃说了,不讲卫生的小孩子肚子里会生虫。我要告诉母妃去!”
“你敢告,我就把你上回装病逃课的事也抖出来。”江知秋不服气地挺了挺胸,把沾满唾沫的手指往身上一抹,那动作要有多自然就有多自然,一看平时就没少干。
江共秋眼皮一跳,忍不住抓起那根带着发酵味的“白萝卜”,按到盆里细细搓了两遍。又瞅了眼天色,叹气道:“你俩去玩吧,早点回来。”
江知秋踮起脚尖,用那根刚洗干净的“白萝卜”轻轻抚平皇兄额间的小山,宽慰道:“不难过,回来给你带明月楼的新菜。”每月中旬,楼里都会推出新品,只有一百份。
得亏酒楼是自家开的,否则现在这个点儿早售罄了。
江共秋闻言更郁闷了。他也好想出去透透气啊!望着眼前两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双胞胎,心里有点儿埋怨起父皇来。明明正值壮年,身体好得比御花园里的松柏还结实,却把担子全压给了他。凭什么?太欺负人了!
想到此,逆反心理瞬间爆发,当即拉着皇弟皇妹跨出了殿门。
还没走到宫门口就被一群金吾卫堵住了宫门,接着就见到太子太傅和另外两位重臣的身影。
无奈之下,出宫一事只能作罢,不甘心地挥手送别江晚秋和江知秋。
这时,礼部尚书岳恒突然递上了折子。
“岳大人,有什么事儿非得挑现在说?”江共秋立马来气儿,又不好发作,俊美无俦的面容瞬间布满寒霜,不悦地翻阅起来。
嘿呦,又是来自北月国太子陆隐年的信笺。那么多年了还没对母后死心,毅力够足的。
既然他想来,就来呗。
陆隐年十五年前就是太子,如今自己都登基了他还是太子,母后能瞧得上才怪。
旋而把信笺还给礼部尚书,问道:“上头怎么没提到周国师?他不一起来吗?”
岳恒想了想回道:“往年如此,今年应该也不会例外。”
江共秋对周子翼颇有好感。每年生辰都会收到他的厚礼。年年不同,花足心思。只可惜九个爹爹管得紧,母后想要再嫁怕是难了。